方爭看起來懶散,走兩步就說累,但是爬山的時候一直在前頭,就算有許昊東拉著他,他體力看起來也不錯。江小白長吁短嘆,一手拿著玉米棒,一邊走一邊吃,叨叨叨的說著話,挺瘦的人走起路來也不喊累,似乎吃的東西都變成動力了。還有力氣停下來拖一把寧學。
寧學就不行了,年紀輕輕二十幾歲最血氣方剛的年紀,但體力最差。
霧氣飄散著,他這一說不行了,江小白就喊許昊東和方爭停一停。
許昊東放下背包,讓方爭坐在背包上。
“那就在這喘口氣。”
許昊東一說歇會,寧學跟卸掉筋骨一樣,都快癱了。
方爭低著頭看看褲子,牛仔褲從淺色變成深色了,都是露水打濕的,捏了捏褲腳,都有水滲出來。
“襪子都濕了吧。”
許昊東問著,蹲下去,解開方爭的鞋帶。
“讓你穿雨靴,你說不好走路,現在好了,裡外都濕透了。”
上山的運動鞋,不容易滑倒那種,但是濕透了,襪子都濕漉漉的。
許昊東從背包第一個大口袋裡拿出一雙鞋,一卷衛生紙,塑料袋。
“還好我有準備。”
有點驕傲,看他準備的齊全吧,啥都想到了。
拿出一雙靴子,蹲跪在地上,抬起方爭的腳,脫掉濕襪子,再用紙巾把他腳丫子擦乾淨,方爭調皮的活動活動腳指頭,許昊東捏捏他的小腳趾,逗得方爭想笑,從靴子里掏出一雙乾燥的襪子給方爭穿上,再把靴子穿好,仔仔細細的把鞋帶繫緊,不擔心踩到了。
把大團紙巾塞進濕的鞋子里,這樣能吸收水分,裝進塑料袋裡,塞回背包。出太陽的時候再把鞋子拿出來晒晒,他就能穿乾的鞋子,也不會把腳泡得都皺了。
方爭笑著摸摸許昊東的臉,誰說他們不般配?又有誰比他更細心的?
也不管誰看到,湊上去就在許昊東臉上親一口。
許昊東覺得背一雙鞋上山值得了。
“起來,再往上走走,離得他遠了,霧太濃了,把你丟了咋辦。”
江小白拖著寧學,讓他再往上走走,距離太遠,看許昊東他們倆都模模糊糊的,一不小心就能丟了。
寧學擺手,死活不走了。
“許大哥,我拖不動他。”
江小白用力去拖,寧學就是不動彈。
“你坐著別亂動。他要丟了你們老師肯定對你倆興師問罪的。”
許昊東小聲地說了句麻煩,方爭點頭,可不就是麻煩嗎?要是小白自己來,住多久都可以,啥時候上山都行,小白也不用拖著拽著的,這個寧學中看不中用。
江小白把水壺遞給寧學,寧學手軟腳軟的水壺都拿不住,一下給打翻了,全潑臉上了。
江小白咬著牙把一句髒話吞下去。
“沒事,我背包里還有水,在往上走兩個小時就能到湖邊了,煮沸的水一樣喝。”
許昊東走過來怡好看到這一步,江小白快氣死了,趕緊推他一下,看在你男朋友你老師的面子上,別對著個麻煩精爆粗口了,多有損你們藝術家的身份啊。
江小白拎著背包去找方爭,坐到方爭身邊的時候嘟囔著那就是個廢物。
方爭遞給他一根煙,抽根煙,消消氣。
寧學也覺得很不好意思,一壺水全都潑身上了,本來褲子都被露水打濕了,現在渾身上下乾燥的地方只有後背,頭髮臉上衣領都是水。
吵著來的是他,走不動的還是他。
許昊東拿起他的背包,伸手把他拽起來。
“休息的時候靠近一點,霧太大了,容易走散。”
寧學道了謝,許昊東拎著他的東西走到方爭面前,也坐下休息,拿起水壺遞給方爭,方爭正舉著水壺喝水,寧學就從霧氣里走出來,臉清晰可見了,臉上滴著水,臉色很白,方爭突然看到他這張沾滿水的臉,直接把水壺沖著寧學就砸過去!緊跟著就要站起來揮拳就上。
許昊東一把按住方爭的肩膀,按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