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擁抱,鄭霽月身上沾了一點松木香,很淺的味道,但是江楠的五感本就異於常人,鼻子比什麼都靈,一聞到,那臉色黑得堪比鍋底。
不是他的味道,想想也知道是誰的。
好像是他被綠了。
鄭霽月看著好笑,再去干他的手,卻遭到了意料之外的反對。
有些事,說是沒有用的,只能靠做。
甫一接觸,江楠才發現他根本沒辦法拒絕鄭霽月的親昵,好像融入骨血的上癮,一碰到就抽不出身,只想著掠奪,可是他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硬生生抽離出來,鄭霽月甚至能嘗到血腥味。
他看著她,眼神很複雜,摻雜了憤怒和哀戚,一字一頓:“你是覺得我有多賤?”
才能目睹你和齊鑒書耳鬢廝磨之後,假裝無事發生,繼續和你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我又有多低賤,在你眼裡只能當個小三?
他的堅持在鄭霽月計劃之外,即使心裡知道這件事很難辦,一次兩次並不能讓江楠屈服,再而三的拒絕卻也讓她心底也生出火氣,況且這個坐在車上的人很可能是害她家庭悲慘生活的罪魁禍首,她憑什麼要迎合討好他?
“你也知道啊。”
鄭霽月笑了笑,眼裡薄涼地像毒蛇。
“你忘了剛才怎麼纏著我要的嗎?又是怎麼像狗一樣舔我的?這都是我比你的?”
他的震驚不作假,似乎還帶一點轉瞬的委屈,但更多是屈辱,攥緊了拳頭,險些咬碎了牙:“你……”
“既然自己也想要,就別裝的好像是我強迫你一樣,明明自己也很享受,這樣反抗能顯得你和齊鑒書更加兄弟情深還是欲拒還迎?你自己心裡清楚,你要是真的不想要我還能壓著你強姦?“
鄭霽月說完之後,才覺得有點過了,她完全圖爽快,什麼想說就說什麼,最後那句是真的,看上去似乎是她強迫江楠,其實如果江楠真正反抗,她不可能成功,她只是仗著江楠對她也有一些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感情,為非作歹。
只是江楠戀愛經驗為零,他無法從不l之戀和真實的情感中分離出來,一開始就碰上她,實在是倒霉到家了
“……”江楠沒有反駁,或者說他沒辦法反駁,只是這麼被她明晃晃指責,那些隱秘的,甜蜜的小心思大大咧咧曝露在烈日下,燒得他煎熬受傷極了。
鄭霽月補救一般地覆上他的指節,後者如他的臉色一樣僵硬難堪至極,他好像連躲的力氣也消失了,一向硬挺著的背,失力般垂下,憤怒又帶著恨意,像一座雕塑,吐出幾個字:“你是這麼看我的?”
鄭霽月沒回,意識到自己說什麼都於事無補。
江楠抿著唇心緒不定,鄭霽月也看懂了他的心思,怕他先一步反悔,便抓緊封住他的唇舌。
溫熱的唇瓣貼著,他嘴裡卻苦澀至極,木木地任她動作,因她的接觸反射X張開嘴而感到更加心酸。
接吻沒有反應哪來的樂趣。
少女因此不滿,江楠卻艱難又決絕地拉開她,少年的雙眼澄澈,“鄭霽月,我也是一個人,有自尊,會付出感情的人,你可以踐踏我的心意,但不能斬斷我的頭顱,我們到此為止。”
鄭霽月忘記自己怎麼回答了,她或許對於少年那點單純的感情嗤之以鼻,根本不放心上,又或許隱隱有些刺痛,被如此真摯的感情打動,可是卻沒有想珍藏它。
她近乎冷漠地評判他的真心,判斷下次何時出手。
沒想到江楠確實說到做到,她很難接近他,有一次純粹是因為學校請回幾位建立獎學金獎項的投資人,沒想到之中有江楠,他們兩人遙遙相隔。
他就站在那,高高的台上,以榮譽校長的身份,輕易地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一切,說著一些違心的話,被無數人巴結著,奉承著,卻不知道內心有多不耐煩。
鄭霽月抱著書,站在台下,烏泱泱的人擠著空位,舉起的手機無數次擋住了她的視線,但是她始終看著那個人,一眼都不錯,直到對方無意掃過的視線。
他看見她了。
她確定,然後轉身走了。
江楠演講的速率因此停頓,現場出現了一瞬間的安靜,只有話筒老舊而發出的陣陣鳴響,台上等著的一排領導頓時向他投來疑惑的目光。
有助理給他打手勢,問他發生了什麼。
他緩慢地搖了搖頭,繼續念下去,手指卻無意識捏緊了手中的紙張,腦中不斷閃回她的面容。
她盯著他的眼神像捕殺一隻獵物,充滿侵略X,攻擊X。
這種感覺接近於鄭霽月在啃咬他時給予的痛感,給他當頭一棒,提醒他之前的荒唐行徑。
他的呼吸略略變得急促,無意識往演講台裡面藏了藏。
“江總,獲取獎學金的三個孩子來了,想和你當面道謝呢,像您這樣的大企業家,還有心回饋母校,真是讓我們蓬蓽生輝啊。”
他手上還拿著演講稿,將手上的東西放置在桌上,答應了一聲:“是我們應該回饋社會的,讓他們進來吧。”
他代表江家,自然是京城江家的臉面,行善積德除了做慈善,便是惠澤貧困學生,此舉對於江楠以後的聲譽有很大的正面影響,江家勒令他必須辦好,自然不得馬虎。
他理好了衣領,準備好了說辭,便轉身。
校長站在他的邊上,笑呵呵的,揮了揮手,輔導員懂眼色,去開門,三個穿著學生模樣的少年便魚貫而入。
兩女一男。
校長站在略顯拘謹的三個學生旁邊,有些殷勤:“這是我校優秀學生代表,以後江總有什麼人才方面的需求,不妨給這些學生一些機會,也促進我們和貴公司的聯繫。”
本應該是客套兩下,給學生表現的機會,校長等他接下去,見他面色有些怪異,還以為是這位太子爺哪裡看不上,心裡便咯噔一下。
他緊接著說:“就算以後合作的機會少了,江總能傳授一些自己的經驗給這些學生,也是他們的榮幸,你們說呢?“
後面一句問的自然是獲得獎學金的優秀學生代表,其中一個面容清麗的女孩突然開口,聲音不急不緩:“我們也很想聽江總聊起在母校的經歷呢。“
其他兩個人也是跟著附和,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江楠盯著其中一個人,對方毫不膽怯,目光清澈,彷彿真的在聽取什麼真經,他輕輕吐了一口氣,才笑起來:“談不上什麼,只是運氣罷了。“
是啊,父母給的文憑,當然不算什麼。
鄭霽月依舊笑著,氣氛已然融洽,校長讓她上前一步,很是自豪的:“這是這次獎學金獲得者的第一名,成績斐然,是我們美院的可造之才,江總可要好好關照一下這個孩子。“
他接觸到她清凌凌的目光,面色如常:“只要是人才,我們都會珍惜的。“
“江總好魄力……“聊到最後,其實已經沒有他們學生的事,輔導員讓他們回去,因為下午部分學生還有課,就沒有再逗留。
過半個小時正式頒發獎學金。
江楠垂手在側台等,他只是走個過場,等到最後,後台的人基本上已經很少了,因為上課,禮堂中坐的學生也沒有之前那麼多,但因為他而產生轟動的校園論壇再次炸了,飛快傳著他低頭緩緩念演講稿的抓拍。
一副漫不經心的洒脫,手抓著袖口,青筋微露,低垂眼瞼,輪廓堪稱造物主的偏愛,可口性感。
顏值至上的時代,江楠無疑是絕對的寵兒。
江楠本人一無所知,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場必須要來的公事,他沒有那個興趣發展額外的業務,但是他心裡總覺得不安。
這種不安來源於看見鄭霽月,彷彿一切安排好的事情都會被攪亂。
主持人站的離側台很近,背對著江楠,他看不清台上的情況,只能根據主持詞知道到了哪個環節。
他盯著一片黑色發獃,直到後背被什麼東西抵住。
腰上纏上了一雙手,那雙手白嫩纖細,放在他的腰窩,他認識那雙手,曾經讓他死去活來。
在這個莊重,嚴肅的場合,他如置冰窖。
18.
後面抵著的似乎是什麼小動物,蹭了蹭他的脊背,貼著不動了。
江楠從原來的僵硬到漸漸放鬆,去拉纏著腰間的手,骨肉勻稱,握著便覺溫軟。
他的確拉開了,但也因此轉過身來,看見了抱著他的人。
鄭霽月安靜地被他拉著手,只是看著他。
他才覺得不妥,想掙脫開,才一脫手,鄭霽月便踮起腳,幹上了他的脖子,唇——貼近了他脖頸間的動脈。
他們此刻的姿勢很是親昵,像是鄭霽月縮在他的懷裡,靠著他的肩窩,汲取溫暖,他親密地攬住她,只有江楠知道她此刻的牙已經蠢蠢欲動了,只要稍微一咬破,這樣明顯的傷口,顯然在媒T前無所遁形。
江楠僵住,他此刻不能大聲說話,不然會輕易通過話筒傳出聲音,只能發出一些氣音。“鄭霽月,鬆開。“
他微微的起伏的喉結蹭到了鄭霽月的臉頰,滾燙的,他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只留下很淺的白印,領口的領帶遮了大半,嚴絲合縫的,期間,江楠說話呵出的熱氣碰到她的耳朵,鄭霽月躲了躲,避開了他的脖子,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動作。
這個反映像貓咪怕癢一樣,江楠看在眼裡,光暗了暗,她似乎只是單純地抱住他,像抱一個心愛的玩具一樣,離上場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此刻掙扎恐怕會引來關注。
他揉了揉眉心,便任由她。
兩人體溫相貼較熱,江楠往後退了退,鄭霽月變本加厲,埋在他的脖頸,小巧的下巴擱在他的肩上,額發的絨毛碰到他裸露的肌膚,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