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對這位素未謀面的柳美人心生恨意,早就想來會會,只不過先前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罷了。
今日一得到柳美人晉陞為柳貴人的消息,眾人就在吳美人的召集下,聚集到一起,急匆匆趕來醉花宮。
明為恭賀請安,實為打探情況,更是想藉機打壓嘲諷一番。
可沒想,這位柳貴人當真不要臉,竟然恃寵而驕,故意將陛下對她的寵愛拿出來顯擺!
柳貴人剛才這句話,可真是往人家吳美人心窩子上戳,氣得她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別說她連陛下的面都見不到,就算見到了,又怎麼敢喊陛下阿古哥哥這麼親昵的稱呼。
要是她當真喊了,怕就不只是讓她滾這麼簡單了,保不齊就像那些丟了性命的嬪妃一樣,被砍了腦袋去。
見吳美人被氣得變了臉色,她身邊的一位美人拿著帕子掩住嘴唇附和道:“身為陛下的嬪妃,柳貴人竟然說出陛下只喜歡她一人這話,簡直不知廉恥!”
柳若芊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道:“啊?這是不知廉恥嗎?”
“那你們等著,我這就去長寧宮問問陛下,問他為何說出這樣不知廉恥的話來。”
說罷,柳若芊起身,作勢就要往外走。
眾位美人全都是京城的高門貴女,未出閣時,不管是在自家后宅,還是在京中貴女圈子走動,無論背地裡怎樣勾心鬥角,可明面上還是要維持一個和諧友好的表象。
誰能想到這位柳貴人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要拿她們私下裡說的話去問皇帝陛下,這豈不是,豈不是明擺著要去告狀!
這何止是恃寵而驕,簡直是恃寵而狂!
她就不怕風水輪流轉,日後她們哪個得了寵,會把今日的賬算回來?
可眼看著柳若芊帶著兩個貼身宮女已經走到了門口,眾人哪裡還顧得上以後,急匆匆奔上前把人給攔住了。
不然若是當真讓她去皇帝陛下面前告上一狀,依著皇帝陛下那冷酷無情的性子,她們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柳貴人留步,姐妹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又何必當真!”
“是啊,是啊,平日里姐妹們就是這麼開玩笑的,柳貴人剛從鄉下來,想必還不大習慣。”
“就是,陛下整日里那麼忙,這點小事,就不必去叨擾陛下了。”
……
女人們將柳若芊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勸說著,生怕她去長寧宮告狀。
柳若芊被圍在中間,濃郁的脂粉香氣熏得她快喘不過氣。
本來她也沒真的打算去告狀,只是討厭這些人說起來沒完沒了,嚇唬嚇唬她們而已。
見狀,她裝作不情不願地開口:“那好吧,那我就不去問皇帝陛下了。”
見她終於打消了去告狀的念頭,眾人全都鬆了一口氣。
小人蔘精心思單純,從小生活環境也簡單,肚子里沒那些彎彎繞繞,直來直去慣了,想什麼就說什麼:“那以後你們別這樣說話了,我不喜歡聽。”
遇到這樣直不楞登的人,一群女人還真像拳頭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
但如今恩寵不如人,位份不如人,也不敢再明著說什麼,只好應是。
柳若芊這才轉身走回去,重新坐好:“你們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去吧,我待會兒還得去陪陛下吃晚飯呢。”
“那嬪妾等改日再來給柳貴人請安。”吳美人憋著一肚子氣,還得強行維持著面上的體面,憋憋屈屈帶頭告辭。
柳若芊巴不得這群煩人的女人趕緊走:“靈煙,送客。”
等人都走光,柳若芊走回榻那往上一躺:“對付這些美人,比對付皇帝陛下還累。”
靈芝在一旁給她捶腿:“主子,下次您不想見,奴婢就將她們攔在外頭。”
柳若芊:“你個傻丫頭,這裡可是宮裡,不比在咱們十河縣,不能由著性子來的。”
靈煙走進來,聽到這話欣慰得很,也忍不住笑。
心道,您方才說的話,做的事,還不叫由著性子來啊。
靈煙端了一杯茉莉花茶過來:“主子,喝口茶。”
柳若芊起身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才問:“剛才那吳美人,為何那麼囂張?貴人不是比美人的位份要高嘛,她為何不怕我?”
靈煙耐心解釋道:“回主子的話,這位吳美人的父親吳大人,乃是當朝戶部尚書。吳大人是個識時務之人,在陛下奪得皇位之後,他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陛下的文臣,更是在陛下登基一事上出了不少力,也算得陛下看重。”
“戶部尚書,那和丞相誰更大?”柳若芊好奇地問。
靈煙:“要說官位上,自然是丞相的官位更高。但戶部尚書掌管錢財,加上咱們相爺不得陛下待見,所以如今吳大人和咱們相爺在朝中的勢力,不相上下。”
柳若芊:“那個柳丞相,他是不是腦子不大好使,這天下都是皇帝陛下的,他為什麼非要和陛下對著干?”
靈煙:“……此事說來話長,其中有些事情奴婢也不甚清楚,還是等日後您見了大公子,讓大公子說與您聽。”
有些事,雖然她也清楚一二,可這些事情並不是她一個做奴婢的該非議的。日後若是自家主子想聽,讓大公子講給她更清楚,也更為妥當些。
柳若芊本就對這些不感興趣,見靈煙支支吾吾的好像頗有忌諱,也就不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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嬪妃們剛離開醉花宮,全福就將此事稟報到了陸韌古面前。
陸韌古聽完笑了:“柳貴人當真說了那句我只喜歡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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