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驚夢gl(姑嫂純百調教) - 第七十九回 舊疾複發 pò⑱мё.Ⅽòм

那天晚上,鶴生在留春等了她整夜。
等到天蒙蒙亮,公主過來與她冷嘲熱諷:“別等了,她不會來了。”
鶴生生生睨了她一眼,眼神帶著徹夜未眠的疲倦與不甘。
“你還不知道吧,你哥病倒了,你嫂子正忙著照顧她呢。”她莫名發笑,“我早說過了,你非不聽,現在好了吧,年輕人,戀愛腦使不得啊。”
鶴生不信,“不會的,她回來的……”
公主萬般憐憫地搖頭,“嘖嘖,你說你這又是何必。聽姐姐一句勸,人生在世,除了當下的快樂,其他什麼都是假的,反正過個十幾年大家都死了,你說你啊,明明是道士,為什麼塵世俗念這麼重?”
鶴生並不願理她,但是她不罷休,生拉y拽要帶她一醉方休,“來吧,跟姐姐快樂去,談什麼戀愛啊。”
她們整整喝了一日的酒。
醉了之後,反倒是這位主子先行嚎啕大哭起來,說著什麼:“大師,大師,再給我算一卦吧,這鬼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要回家……你帶我走吧,沒有你我可這麼活啊……嗚嗚嗚,我要孤獨死了……”
鶴生當初是憑藉一支卦象接近的她,無論說中了什麼,她卻不敢再算第二卦。ⅹγūzнaìωū⒊čō㎡()
這日,鶴生雖也醉了,但大多數時候只是看著她哭鬧。
微醺之後,她開始不斷想起宋文卿,想起榮卿,想起上一世的初遇,想起她這噁心的一輩子。
其實她早就活夠了,早在她的師父去世的時候,她便對活著這件事沒了任何指望,可她又是那麼不甘心,她被這種不甘心驅使著回到京城,而遇到宋文卿之後,她才感覺她的生活里有了新的指望。
如今這個指望也沒了,可她依舊不甘心。
尤其在此時,在她再次被放棄之後,那種不甘心簡直在她的身體里瘋長起來。
她開始不由自主地想,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給她自主選擇的權利,她應該直接把人帶走就好了。
沒錯,根本不必如此麻煩,還要去考慮她的感受。
如此想著,她踉踉蹌蹌出了酒樓,一路搖搖晃晃向榮府的方向去。
那時她已經醉到酩酊,腦子裡昏昏乎乎的,一心只有那一個荒唐的念頭。
不巧的是,半路遇到了一伙人,其中一個說:“大哥你看,這狗官果然沒死。”
“哼,好大的膽子,這才一天,就敢獨自出行,我看是不要命了。”
半夜三更,路上沒人,鶴生眯眸看了他們一眼,心中立即明白,她又被當作了榮卿。
這個念頭教她怒火中燒,見那幾人已經擺出了架勢要將她拿下,因此不由分說便與他們幾人爭鬥起來。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她睜眼看見公主正坐在床邊嗑瓜子,一個丫鬟給她肉按太陽穴。
“我這是……”鶴生想起身,但是膝蓋劇烈的疼痛阻止了她的動作。
她吃痛地吸氣皺眉,公主見狀,淡淡道:“恭喜你,終於把自己作瘸了。”
鶴生聞言,不敢置信地怔了許久的神,耳邊轟鳴如雷。
“……是那群山匪?”
“不,不是。”公主倦倦抬眸,十分無奈地嘆氣,“是王家二公子。”
“你幫人家的妹妹和妻子私奔,結果私奔不成,人還死了,人家記恨你也不奇怪吧。你真應該給我磕頭,若不是我的人及時趕到,你早被他的人打死了。”
鶴生已不知她說的些什麼,恍惚了半日,便躺回了榻上。
自此,她便一蹶不振,整日只知躺在榻上,在膝蓋連日的疼痛中慢慢煎熬。
行屍走肉一般過了許久,就連一向荒唐的公主也受不了了,強行拖著她出門。
“走,你現在走跟我走!你不是想見她么?我現在就帶你去榮府!”
“我不去!你放開!放開我!”自打受傷以來,鶴生身子已弱了許多,自尊心又讓她不願握手杖,因此這回掙紮起來十分狼狽倉皇,一踉一蹌、一瘸一拐的,看得人心裡發酸。
公主屬實不忍,只好放手,站在原地恨鐵不成鋼地罵她:“混賬東西,你因她頹唐至此,可知她已經懷了你哥的孩子!”
“……”鶴生愕然,“……什麼?”
“給我裝糊塗,好,那我就再說一遍。你知道懷了身孕是什麼意思吧,你心心念念的嫂子在你走後,與你哥舉案齊眉,如今已經有了身孕,想想這些日子你為了這條腿受的苦,她卻轉眼將你忘卻,投入了你哥哥的懷抱!”
膝蓋的傷痛這時驟然發作起來。
四下一切聲響隨著耳邊嗡嗡轟鳴遠去,驀地一陣心悸,鶴生猛然從噩夢中驚醒。
她大口喘息著,滿頭大汗地望著黑黢黢的床梁,心中一陣窒息般的抽疼。
太疼了,簡直疼得人發瘋。
鶴生伸手在床沿邊倉皇地摸索了一陣子,抓住手杖,胡亂揮舞起來,猛將其敲打著地面、架子,嘴上喊著:“來人!該死的奴才,趕緊給我滾進來!”
守夜的丫鬟聞聲趕來,匆匆跪在床邊給她捏腿。
疼痛終於得到了些許緩減,可是漸漸,她卻深深感到自己的可悲之處。
她的小腿依然止不住發抖,半夜三更,披散著長發,活脫脫一個陰晴不定的、歇斯底里的瘸子。
瘸子。
這兩個字像火烙一樣,對於一個自小習武的人來說,與羞辱無異。
“嘶、”突然的疼痛打斷了她的思緒。
丫鬟忙跪下磕頭,“對不起,是奴婢失手……”
鶴生突然暴怒,猛將手杖扔了出去,“滾!沒用的東西,換個人進來!”
“是……”手杖砸到丫鬟的額頭上,丫鬟抽噎了一聲,淚眼漣漣地去了。
凌晨了,天剛拂曉,院子里守夜的丫鬟不多,丫鬟左右看了一圈,見蘭芝正端著葯碗從耳房裡出來,作勢要回自己屋裡休息。
她忙上前拉住了她,抽抽嗒嗒說明了來意。
蘭芝會意點頭,摸了摸她額上的傷,將碗遞到她的手裡,正要答應,身後的門再次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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