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遊戲並未將沉溺歡愉的文卿拉出情慾的深淵,反而賦予她無限膨脹的恐懼。
可是沉溺罪惡的偷情是如此快樂。儘管因王家的事端在前,她們處處皆要小心。
很多時候,她們都在外面的那處院子纏綿依偎,有時甚至什麼都不幹,只是躺在一起,仔細聞著屋內流淌的降真香的氣味,淺眠個半晌。
今日亦如是,文卿借著相會好友的借口出門,而榮夫人因為謝錦玉與榮卿的緣故,也支持她能出去走走,也是懶得管她的意思,畢竟等謝錦玉進門,自己這正妻相當於只是一個擺在檯面上的吉祥物而已了。
“卿兒今晚的升任宴,文卿,你且放在心上,早些回來。”
“好。”
要說榮卿……
其實文卿已經有陣子沒見過他了。他從翰林院去了宛平當知縣,這陣子因為升任的事忙得不可開交。雖然官職不高,但當了地方知縣算是鍍金了,幹得好,往後的升職還是回朝,一切才好有個根據。
他自然有這個實力,又有這般好的家世,只是太年輕,按理還要在翰林院多磨礪幾年才是。也是前幾日的晚膳上,榮大人特地就此事感謝了鶴生,話里話外的意思是,鶴生在榮卿升任的事情上做了幫襯,鶴生道:“父親說笑了,三皇子能提攜哥哥,全倚仗的是哥哥的實力,我並未幫上什麼。”
但榮卿已覺受了莫大的羞辱,一連幾日泡在衙門不回家,忙得昏天黑地,像要證明什麼似的。
文卿樂得清閑,也沒去過問。
馬車停在院子外。今日下了一點冷雨,風也肆虐,文卿打傘下車,看見此時這院門之上多了一塊門楣。
“留、春……”她呢喃這二字,裊裊上前叩門。
——而這一切,皆被躲在不遠處牆后的少女看在眼裡。
留春二字實在太引人遐想。僅僅一個春字,便讓文卿想起許多她們交纏的那些畫面,想起……
院門打開。文卿跟隨丫鬟走入院中。一條狹長夾道渡至盡頭,左手邊是一扇月洞門。與尋常院子不同,裡面是極寬闊的庭院,沒有東西廂房,僅西側有抄手游廊連接北房與東西兩間耳房。院中堆砌各種枯敗的花草樹木,一個浮蓮小池塘,注水的醒竹水器,山石堆圍一旁,京城的寒秋中,並上留春二字,更是帶了一種綺麗幻妙的美感。
文卿在廳堂東側茶室的炕桌落座,丫鬟道:“道長正在耳房打坐,您請等一會兒。”
文卿一怔,“……好。”她差點忘了那個人是個真的道士。
半晌,外面傳來腳步聲,“死道姑,你……”
是位姑娘,身上穿著鶴生的道袍,從髮髻來看尚未出閣,拄著手杖,腿似乎受傷了。
文卿與來人面面相覷,還未開口,那人先行變了臉色,“冒犯了。”便轉身離去。
過了不久,鶴生從外面進來,坐到她的對面,“剛才是王家三小姐,受傷了,在我這裡借宿。”
文卿會意點頭,片刻,怔忡地看她,鶴生反問:“怎麼了?”
“沒怎麼。”她顧自呷茶,心裡莫名一片暖意。
其實她一直以為這人面熱心冷,不會輕易對他人伸出援手,今日這一見倒讓她安心不少,並不由為之欣慰。
安心於知道王三小姐的安然無恙,欣慰於那人並不是當真的一個不近人情之人。
吃了一會兒茶,借著這股暖意,她又忍不住跟她靠到一塊兒去。
窗下的橫炕上,她坐在那人懷裡,軟若無骨地抱著她的脖子親吻。
窗外冷雨淅瀝,明晃晃白日的親熱,好像隨時都會被人窺看,教人更是心悸不堪。
時至今日,文卿也大膽了許多,她不光學會了迎合,也學會了主動出擊。忘我的津液互渡中,她似有若無地將手攀上她的肩,向下滑,輕輕籠在她的x上。
然而還未等她動手揉捏,她的手腕便被捉住,那人因為她的反客為主而急了眼。
她被壓在案几上,在不斷深入的熱吻中,情事也從原本的纏綿逐漸變得激烈。
等鶴生要動真格地撩起她的裙子,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腿心涼颼颼地灌風。
“嗬、等等……”她嚶嚀著,沒出息地告饒,“還疼呢……”
鶴生只好罷手,二人靠在一起,文卿看著光中浮沉的灰塵顆粒,還是有些不踏實地問:“王三小姐的事,你會幫的,是不是?”
“嗯,我會盡我所能幫她們。”
“那就好……”多日來的緊張,在這一刻突然消散。
她在心安意滿中昏昏欲睡,突然聽外面醒竹敲了一聲,才想起什麼,忙爬起身來問她:“你是不是頭疼?”
“……”鶴生一愣,兩眼倉皇,“……你怎麼知道?”
文卿笑著來到她的身後,熟稔地將兩手肉按著她的太陽穴,“以前你哥就是如此,每當受了點風就頭疼,一頭疼就煩躁不堪。我看你平日也沒在這個時間打坐,想必是今日天涼風大的緣故。”
鶴生失笑,“嫂嫂倒是貼心,你說以前,那現在呢?”
“現在我懶得伺候他了,便沒去關注這些。”因為她尖酸的醋意,文卿笑意愈濃,“應該是遺傳的病症,不過我看榮卿身體如此虛弱,你倒是生龍活虎的,是個有福之人。”
鶴生沒有搭話,她感受著額間溫柔的力道,良久,適才將身體往後靠,靠在她的懷裡,像孩子依偎著母親,蠕了蠕,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青煙裊裊,清寒中的降真香盡顯雅緻。
“其實我並不是真的生龍活虎,”她的話音聽上去已經昏昏欲睡,是一種安穩的平靜,“文卿,你是第一個知道我頭痛的人。”
文卿怔了片刻,低頭看她。
她突然意識到,她跟被捧在手心長大的榮卿到底是不一樣,道觀長大的她無論是虛弱還是健康,都沒人慣著她。道觀有道觀的紀律,或許久而久之,許多病症她都習慣於自己默默扛過去。
【雖然有些人知道,但我還是要解釋一下,道長不脫衣服是因為小時候的心理陰影哈
另外道家沒有男女之說,道姑屬於蔑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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