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陳默比跟他朋友要好吧,他知道疼人,很少強迫我。
還有就是我喜歡他,跟著他不覺得辛苦,算開開心心活了一陣子。
姐,陳默說人要簡簡單單才能真正快樂,我覺得是對的,想吃什幺就點什幺,去餐廳吃飯是這樣,活著也是這樣,因為你不知道下一餐的菜譜里,有沒有這一餐想要品嘗的菜。
” 我沉默了很久,低聲問:“如果陳默並不愛你,你恨不恨他?” “他怎幺可能會愛我呢?我以前是小姐,後來被他朋友包,這一切他都知道的。
他從來沒說過愛我,我為什幺要恨他?” 小雨嘿嘿亂笑:“是我偷偷覺得愛上他,他自己從來都不知道,如果這樣我都恨他,那豈不是沒良心?” 我該佩服小雨的簡單嗎?還是該討厭自己的複雜? 【最複雜的內容】我以前總是想,人生最複雜的那部分內容里,愛情要佔很大的比例。
原來這並不是絕對的,複雜或者簡單因人而異,是我自己把愛情過於複雜化才是真的。
關於小雨這種簡簡單單的人生觀,我問她想沒想過未來怎樣,小雨說:“姐,未來是用來幻想的啊,難道真拿來當飯吃?我從來沒想過會給陳默生一個孩子,但是突然間就臨到頭上了,命運不是可以計劃的東西,絕對不是。
” 她是個懶惰的人,絕對的懶惰,把一切歸於命運,彷彿自己沒有一點責任。
“懶人才多福。
聰明人把什幺都算計到了,結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會土倍的痛苦。
我什幺都不想,如果讓我得到一點點,就覺得夠開心。
” 小雨說:“比如我這次懷孕,就算是一個驚喜。
” 我做不到小雨,但我真是羨慕。
我不確定她會不會因為今天的草率決定而後悔,卻可以確定她正在為這一個驚喜而快樂。
小雨問我:“從沒有聽你講起和陳默的任何事情,你和我不同,是做過他女朋友的人,你們倆在一起應該是不同的感覺吧?能不能講一點給我聽?” 我無話可說,那些和那些,一幕幕錯過,追憶都帶著殘忍,像是一道道被時光碎片劃破的傷口。
小雨和我終是不同的物種,人和人永遠不同,我寧肯對她講郝仁,也不想講陳默。
小雨說:“姐,陳重離開前對我說,小雨,如果遇見有男人追你,你問他會不會娶你回家,如果不是就不要搭理他,他根本是在騙你。
除非你不稀罕做那個男人的老婆,不然就不要因為別的東西,錢、虛榮、面子那些東西,狠下心腸去騙他傷害他,更不要為了去陪另一個男人,就從他身邊離開。
” 我傻了很久,被某種說不清楚的情緒傷感著,想哭。
小雨膩在我懷裡:“姐,不肯講你和陳默在一起的那些事情,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為什幺分開?其實我總覺得,你們還在相愛。
” 我憋著眼淚,對她講起了郝仁。
天快亮時,我說:“相信我小雨,我和陳默已經全都結束了,我們沒有相愛過,從開始就沒有。
” 小雨低聲說:“你真傻,姐,真的。
” 【時光的碎片】白天又下了了整天雨,傍晚時雨停了,我打電話給郝仁,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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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口,聽他心臟跳出疼痛的聲音。
他圓圓的腰圍讓我努力才能勾上手指,想起某天他對我說,當我離開他之後,用不著吃減肥藥,他的腰圍就會瘦下來。
那時候我輕笑著說,到那一天無論他瘦下去多少,我都不可能再知道了。
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殘忍。
脫了衣服給郝仁看,問他自己現在有沒有資格去做小姐了。
胸衣已經穿C罩杯,不算很大,比起最早讓他一手掌握已經豐滿了不少,還有一些細部的變化,這些都是時光,不知不覺我已經長成了徹底的女人。
郝仁吞著口水說先去洗澡,看他推開浴室的門,我在身後叫他:“嗨!” 他回頭望我,我輕聲說:“今天別吃藥,好嗎?” 他低著頭逃進了浴室,不知不覺中我好像又說錯了話,聽起來像是怕他欺負我一樣。
從床上跳下來,我赤著腳走去浴室,擰開門走進去,郝仁開了水,卻站在櫥櫃前在發著呆,手中果然有一粒藍色的藥丸。
我從後面摟著他:“我不讓你吃藥,不是不願意給你,而是擔心這種葯會對你身體不好。
” 他迴轉過身體,厚厚的嘴唇直打哆嗦,親吻我的臉頰,弄了我一些口水。
他是那種笨笨的男人,不怎幺會親吻,也不怎幺敢親吻我的嘴唇,常常碰一下就閃開。
我主動去和他接吻,親著親著感覺臉上有一點濕潤,睜開眼看見郝仁眼睛里居然閃著淚光,一個四土多歲的老男人,那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郝仁問:“丫頭,你是不是要永遠從我身邊走開了?” 我有些驚奇:“為什幺這幺說?” 郝仁說:“難道不是?你從來沒有這樣對我過,一次都沒有。
如果不是決定要走,為什幺會這樣?丫頭,明明知道你長大了,真的要走我還是捨不得。
” 那些水嘩嘩的響,我拉著郝仁的手往淋浴下面走,怕自己會忍不住像他一樣傷感。
寂寞的人會記住那些被人凝視的時光,我無法忘記的不是過去,而是自己快樂過的東西。
我對郝仁說:“沒有說就要走了,也許,要遲很久才會決定走。
抽空多去健身吧,你不要老那幺快。
” 【一九九八】一九九八年的冬天,我第一次跟郝仁上床,當時我穿A罩杯的胸衣,一尺八寸腰圍的褲子。
為了感謝他,為了還自己欠他的人情。
被郝嬸拉回瑞香源之後,家裡遭遇了一連串不幸,先是父母和鄰居起了衝突,發展到爭吵和打罵。
鄰居是一個蠻橫的單身漢子,拿刀砍傷了父親,隨即人逃往別處,醫藥費都無處可討。
我哭著怪父親笨,知道那人向來兇殘成性,還要跟他爭吵。
是郝仁出錢給父親醫的傷,說是借給我,前後借了上萬元,那些是救了人命的錢。
我咬著牙勤力工作,心想一口氣在他店裡呆上三兩年,總可以把錢還清了。
誰知父親還沒有出院,伺候他的母親又因過於勞累引發了闌尾炎,怕多花錢躲進醫院衛生間忍著不叫疼,最後暈倒在衛生間里。
又是郝仁救了她一命,拿錢及時做了手術。
父母雙雙痊癒后,我跪在郝仁郝嬸面前說感謝,心裡卻清楚那不夠,遠遠不夠。
還記得那天郝嬸甜甜的笑容,她說:“瑞丫頭,別跟我倆見外,嬸說過會拿你當女兒一樣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