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因為過強的衝擊力破碎,整個星球的一個角都被崩開,萊耶斯的身體順著慣性向後倒去,刀口在他手裡都沒造成一點傷痕。
“有這樣的力量了就別繼續過家家吧。”萊耶斯笑,“你以為這種玩具能對現在的我們造成傷害?或者,我來教您一點東西。什麼才是原初該有的力量。”
他的身軀隨著碎石浮在空中,雙手張開,好似在抓什麼東西。
“接下吧。”
本該寂靜漆黑的星際盡頭出現了一豆燈火,施若涵“看見了”。
那是一顆星球。
以急速靠近,視野內全部都成了燎原的火。
人的行為受限於認知,此刻面對這絕對的衝擊,施若涵僵立在原地。
天空被另一顆球體覆蓋,像是兩堵無邊的牆急速收攏,那顆星球上已經不剩文明的痕迹,只有崩落的沙土和炙烤一切的火焰。
“……[我將不受傷害]。”
兩顆星球對撞。
極端的噪音幾乎要把耳膜撕裂,兩顆星球重迭的瞬間,炙熱到融化的沙土混合著高溫碳化的雜質把肉體整個包裹,但是很快,它們都化作了大塊的宇宙垃圾在真空環境中自由漂浮,星球上的生命體瞬間消散。
“這個宇宙有起碼一萬億億顆星球,夠我們玩好一陣子拋球遊戲。正式的戰鬥在遊戲之後再說吧。”萊耶斯將手臂一揮,大部分星球碎片就被推送至遠處,“還是說換一個玩法?”
“呵。拿原初的力量過家家,真是好興緻。”施若涵通過言靈消耗的塵曦確信了,其實剛才不用言靈也可以全身而退,有了此等力量,哪怕是黑洞也可以輕鬆逃脫。
不光是很難造成傷害,還有強到極致的自愈能力,這讓她們就算來回打個幾十個世紀都分不出勝負。
這個宇宙現在最強的武器只有她和萊耶斯的肉體。
於是她把一隻手臂撕了下來,血肉翻攪,骨頭凸出,而失去的手臂也只花了一兩秒不到就被完全再生,她暫時屏蔽了痛覺,這時候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骨髓蘊含雷電,血液凸成棘刺,這是一柄可以弒神的利刃。
萊耶斯稍稍正色,他隨後同樣做了一把這樣的利器:“想不到的展開了啊。”
“那什麼才是意想得到的?”施若涵掂量了一下下一個步驟。
“奪取塵曦才是原初間的戰鬥。”萊耶斯回她,“蘊含於生命體內,可以靠殺死來掠奪,可以靠奴役來禁錮,也可以靠信仰讓它們自主奉獻。”
他是蟲族的信仰,讓蟲族殺死獸人奪取塵曦后奉獻給他,待他收集所有的塵曦(能源)后能源世界便也收割完成。
皇族奴役獸人,而委員會通過女性和世界意志間接分割獸人的信仰。只要對女性有所欲求,或者對活下去還有所希望,這部分都會成為世界意志的力量。
她思考完畢,手指輕輕拂過這把“情同手足”的武器,然後開口:“[用這把武器造成的傷口不會癒合]。”
每一個字宣於口都會抽取大量力量,但好在,在給武器附魔之後還有剩餘,不至於讓她走在鋼絲上一點容錯率都沒有。
這一次,萊耶斯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他沒有獲得言靈的能力,所以此刻,他手上的刀只是一把能造成傷口的武器而已,而憑這個是遠遠不夠讓他佔據優勢的。
除非他可以在被造成致命傷之前,把構成施若涵塵曦的根基全部吸取。
但這怎麼可能呢……
未來視也早已告訴了他結局,但體內的程序讓他選擇飛蛾撲火。
為了不被奪走武器,施若涵將右手掌翻得鮮血淋漓,並利用再生與武器長在一起。
然後她勾手,為萊耶斯背後的某顆星球附上必中。
她利用星球的殘骸迅速前沖,腳下猶如黑曜石般的瓦礫被反作用力爆成塵埃,空間為之扭曲,萊耶斯迅速後退,但被背後的星球擋住去路。
“噗。”兵刃相接,他的武器血流不止。
施若涵不斷向他施加壓力,穿過大氣層,兩人如同流星一樣砸到地面上,再按入地表,被熔岩裹挾,破開地核與數層軟流圈,在此刻,她釋放了電流。
雷光強到極致后反而無色,萊耶斯的身體嘎嘣作響。
“你的武器要壞了。”施若涵面無表情。
控水的能力讓他的每個傷口鮮血狂涌,之前因為塵曦不足,所以無法控制生物體內的液體,而現在,她要讓對方血流成河。
哪怕被施若涵提醒,但現在還在角力中,萊耶斯要是再製造一把劍的話勢必要被一刀砍開胸口,所以他只能看著血液刺入他的武器,又順著刀鋒想蠶食他的手指。
他引爆了兩人中的空間,這股力量將星球再次變成廢片。
但施若涵立刻操縱起氣流,不至於被拉開得太遠,她明白,只要手上這把武器壞了,那她基本沒有餘裕再附魔下一把,也就是說還是得速戰速決。
要為它預設堅韌附魔的話塵曦也不太夠了,施若涵眼睜睜看著萊耶斯與她拉開距離,但空中本是最好的靶子。
她將右手的血管與武器扭曲地接在一起,但為了防止排異反應把劍消化,她只活化了血管,讓自己的血液也同時享有附魔效果,此刻,她將劍的表面製造出更多傷口。
必中效果,震懾效果,她將劍揮出殘影,血滴如同拉長的細針,朝著萊耶斯射去。
對方為面前的空間附上“無”的概念,但由於是這個級別的戰鬥,他沒有餘裕附魔更多空間,施若涵“洞察”到了這一點,讓三分之一的血針繞道,從后刺入他的背脊,而後血液混雜在一起,讓它們帶動原本的血液在萊耶斯體內翻天覆地。
血管的傷口不會癒合了,萊耶斯彷彿看到了這具身體的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