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又到了反叛軍的每月例會，上個月的任務都有驚無險地完成，開墾回來的人員有些變動，底下的小人物暫且不談，輝煌流星死在與帝國軍的對抗中，連屍體都沒留下。
那時候沉月海盯著施若涵看了很久，在他背後，數個反叛軍的幹部都用幽幽的噬人眼神看她，但施若涵還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聳聳肩：“誰讓他只有對單能力強呢。要是他精神力達到sss，拿個喇叭就能aoe，也不至於死了咯。”
“那還真是……不湊巧。”維吉爾把輝煌流星的名字放進了回收站。
在那之後，她又去器官販賣所、賭場等反抗軍產業當了幾天保安，把每個月的任務額度用完。並且用傳送門去帝國勢力中心的星球看了幾圈。
回憶完畢，這次無相依舊坐在長桌偏下的位置，她專心地聽著歐羅巴耳環上傳來的情報，那邊的信息濃度明顯比這三腳貓回憶高不少。
和她想的差不離，反抗軍其實也是帝國派的，應該屬於雲家的管轄範圍。
至於反抗軍真正的領導……
“大家上個月都辛苦了。特別是開墾作戰的幾位。”維吉爾的聲音卻完全沒帶感謝之意，“所以，團長決定在本次會議上進行聖禮凈化儀式。”
幹部們竊竊私語，難掩興奮。
帶著面紗的女性抬起手，那隻手帶著純白袖套，手指修長，套著數枚貴金屬戒指，活動了數下之後，她猛地一揮手。
那樣迅疾的動作帶著魄力，同時，精神網在緩慢變得平和。
隨後，團長在山羊頭的攙扶下退場。
“噗。”無相在眾人陶醉的時候笑出了聲，“不好意思，因為太高興了。”
真正的領導怎麼可能是這個團長呢。
怎麼可能是這個裝女人的獸人呢。
就憑這樣拙劣的把戲，把舒緩劑原液霧化后讓這些人吸入就裝作是女性在舒緩精神，竟然還有臉稱為聖禮凈化儀式！這些人難道要玩過家家玩到死嗎？
“不愧是團長啊……我可是聽說像這樣隔空舒緩精神是只有s級精神力的女性才做得到的。”有幹部在小聲交談。
“更何況一次還有這麼多人。”
“ss級別嗎？”
“好可惜啊，團長不參與解放自我……”
被眼力所限，甚至連舒緩液霧化器——這個在軍部制式外骨骼內都會配置的小玩意都不知道。
累了，這樣的玩耍就到此結束吧。
無相直直朝著沉月海看過去，對上對方猜測的眼神，她露出個挑釁的笑容，讓沉月海面色難看了些許。
沒了團長坐鎮，這個月又沒有什麼大活動，例會草草結束。
“等等。有私活。”沉月海走到無相面前，“跟我來。”
“你可真是自說自話。”無相伸了個懶腰，三三兩兩離場的幹部們看到他公然反抗沉月海，都饒有興緻地停下了腳步，可立刻就被沉月海操縱著精神之種趕走了。
“是突發情況。我的任務積分也可以全部給你。”
黑貓看著完全沒有危機感的無相，突然覺得有些惋惜。
無相是很有能力的人，無論是戰鬥力還是危機感，沉月海光是看開墾計劃的作戰錄像都會覺得膽寒，如果在戰場上碰見，他估計會怕得僵直。所以他並不意外自己給輝煌流星的任務徹底失敗，畢竟所羅門還好說，正面對上無相是毫無勝算的。
他本想趁這次機會把所羅門和無相都處理掉，沒想到是輝煌流星折戟。
這次據說第二層的幹事要來親自問罪，因為他看走了眼，把無相放進了開墾計劃導致三萬多帝國士兵的傷亡，深知皇帝敏感多疑的雲家不得不提早處理此事。
確實是看走了眼。
他從邊緣到不能再邊緣的小隊長手下混出頭，漸漸接觸到上一層，再上一層，猶如慢慢撥開一隻洋蔥，除了淚流滿面地與之搏鬥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自己已經犧牲了很多，不可能只為了一點點惜才之心就讓這些付諸東流。
思考這些已是無用，雲家來的人會切實把他處刑的吧。
施若涵慢悠悠站起身：“那我們速戰速決。我訂的貨大概快送到了。”
對方看無相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后一言不發地帶路。
“我說，你早在兩年前就在黑市招兵買馬了吧？”施若涵跟著他走入昏暗的小巷，“一份來自女性的委託、什麼的。”
“……”
“你和電子羊關係怎麼樣呢？總覺得比起朋友更像是吃與被吃……”
“——”
“不回答嗎？沒關係啦。我也不是很感興趣。”施若涵看了一眼周圍愈發昏暗的環境，前面走著的沉月海不發出一絲聲音，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
她略微看了眼對方的心情，憤怒和不安直白地傳達過來。
沒有當梟雄的才能啊。明明自己利用了電子羊，用沾滿鮮血的手敲開通往貴族的門，現在卻無法坦然面對犯下的罪。
沉月海帶著她七繞八繞，走過小巷和地道，又穿過各種暗門，最終從秘密通道進入了市政廳內部——他大概沒準備讓施若涵活著回去，所以連她的視線都不遮。
來到星球長辦公室的門前，沉月海的心情又泛起了些波瀾。
施若涵略略一感應，裡面有一個獸人，精神網大約有s的強度，身材高大，擁有肉體強化的能力，佩戴了抵抗精神洗腦的符文裝備，除了這個人之外只有一個投影儀。
沉月海敲了敲門，得到許可後有些生澀地轉動門把手開門，兩個人進了房間。
這個辦公室也許是約德爾星上最接近月天星的地方了。實木桌椅，幾個造作的書櫃和裡面的塑料書本模型，第一眼看過去確實很接近星曆前的風格，那獸人穿著西裝，肌肉幾乎要把衣服扣子爆開。
投影儀打開，一個看上去陰沉沉的青年出現在主位，他的頭髮雪白，發梢暈染出黑色，兩隻眼睛像是從冰川挖出來的寒冰，是極深極冷的藍色。
雖然與白佩氣質大相徑庭，但她還是愣了一瞬。
“這位可是雲家的大人物！誰准你們直視了？跪下作出傾聽的姿勢！”那個一臉兇相的獸人朝著沉月海低吼，語氣中儘是身居高位的威壓和不容置喙。
沉月海目光沉沉，還是跪下，作出了五體投地的姿勢。
施若涵把本體隱秘起來，用擬態機械作了個假人裝樣子。
那個青年露出厭惡的表情：“夠了。我沒興趣浪費時間在這東西上面。沉月海，你找到她的線索了么？還是說你找的線索就是這個人？”
沉月海的後背迅速出了冷汗：“萬分抱歉，大人。目前沒有成果，但相信很快就會……”
“夠了，廢物！”青年的影像猛地錘了一下桌子。
他突然揪起自己的頭髮：“是因為我出現得太晚了？所以你才不想見我？為什麼會找不到，為什麼躲著我啊……若涵……啊、啊啊，明明是獨佔的好時候，再這樣下去要被搶先了，卻，我卻……咕……啊啊啊啊！”
施若涵心裡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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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出現
黑市拍賣會的壓軸產品是“一份來自女性的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