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聽得見嗎?】
【這是簡訊,什麼聽不聽得見的……】
【幫我放幾個道具唄,然後一起去遊戲廳怎麼樣^▽^】
【有時間去遊戲廳的話不如自己去放,我又沒有瞬移的能力,而且,現在就去的話,會被巡警清掉的= =[無語]】
【喂,蛐蛐小頭目別在幹部面前大放厥詞啊】
【?】
【拜託了,這是我一生僅一次的請求[流淚]】
【明天早上四點,就這樣,光腦沒油了】
【能不能再早一點啊~(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電子羊把虛擬屏幕按回光腦,有了三眼白面的協助,前期工作會完成得非常順利。
他只知道渡的妻主本是救世主,但救世主被委員會所殺后他失去了生的希望,把殘存的一切都化作復仇的火焰,於是他來到反抗軍,成為利刃。
當然,由於他本是上位獸人,沉月海的能力不夠在他身上下精神之種,所以他也就沒資格正式成為一名幹部,現在在引薦他的電子羊手下做點臟活。
第二天早上三點,他們兩個在郊區的咖啡店集合。
天本該是一片漆黑,卻被各式店鋪的燈光照得通亮,在自由擁抱科技的中下層社會裡,早就用人工智慧和機械實現了二十四小時無人營業店鋪,所以此刻他們得以在凌晨三點這個陰間時間還能喝上一口熱的咖啡。
笑容甜美的仿生人為他們端來咖啡,渡拿起來喝了一口,只覺得寡淡沒味。
順帶一提,女性資源被上層攥在手中,在營造稀缺性的同時必須得給獸人們一點遐想的空間,所以各大公司都推出了長相類似女性的仿生人,但不存在性器官、並且聲明該型號為成年男性。
“警局的防火牆太堅固了,沒法悄悄入侵。”電子羊的眼中不斷有光閃過,“但是巡警隊只是那個人工智慧的一段邊緣觸手,我讓他們的換班時間錯開了五分鐘,趁這時候可以去布置。把這些小盒子放進地面設施的夾層中就行。”
“那無人機呢?”渡接過和手指頭差不多大的金屬小盒子。
“無人機會隨著巡警一起動,考慮上無人機的話換班真空期差不多在一分鐘左右。”電子羊說著,突然覺得這是個比較嚴峻的任務,“沒完成也沒事,平安回來就行。”
渡不置可否,一分鐘其實也算是綽綽有餘:“時間夠了,但很容易被清掉,你這又是老版本的微型炸彈?”
“包材雖然用的一樣,但實際上內置了IMP立場和擴散病毒,一旦被巡警小隊發現,就會誘導人工智慧指示他們帶回局子,行動時引爆的話他們百分百來不及支援航空船。”電子羊在遇到正事的時候態度嚴肅,他也非常惜命,其實他本想著操控個仿生人參與作戰的,但航空船是雲家的東西,很難保出什麼岔子,他一掉鏈子很可能其他兩個也得遭重。
他的能力是數據操控,過度用腦導致身體發育停滯,雖然在偏賽博的這裡無往不利,但生效範圍不算大,同時操縱的數據量有限,並且面對崇尚自然的上層不算有效 。
“明白了。”渡穿著寬鬆的黑色外套,他把小盒子往兜里一揣就準備離開,“把我的咖啡留著,恆溫40℃。”
“了~解。”
渡打開面具的空氣循環裝置,脖子上的choker掛著一顆紅色小珠子,在灰濛濛的清晨有些顯眼,但街上沒有一個人分給他眼神。
如同幽靈般疾走於邊緣商業區,此刻城市還未完全蘇醒,但霓虹燈已經喧囂,他在樓頂之間跳躍,時而攀附在強化玻璃的外立面上思考切入點,巡邏無人機也對他視而不見,猩紅的激光準星掃來掃去,在城市邊緣、治安更差的地方,它們都裝載了更強的火力。
一路前行,很快來到了集裝箱區域,他蹲在最高那迭集裝箱的頂上。
哪怕是凌晨,碼頭卻已經忙碌,肌肉隆起、獸人失格的工人將貨物都卸下來,但不知為何,比起海腥味,更多的是血腥。
刺眼的射燈光將每個縫隙的黑暗都照亮,但依舊照不出渡的身影。
【你的身手還是很好啊,距離預定時間還早了二十來分鐘呢。】
電子羊的聲音從口袋的小盒子里傳來,通過骨傳導,只傳達給了渡一個人。
巡警每個都配備了不屬於這個星球的高級裝備,隊長通常擁有一個能力,隊員之間配合默契,無人機的火力支援,還有人工智慧輔助預測,理論上來說是難纏的對手,但這一切如果看不見對手的話就不成立。
“我懶得等二十分鐘。”渡這麼通知了電子羊后,直接從藏匿地點出來,以巧妙的身法避開巡警的紅外探測,將心跳、體溫、腳步聲、呼吸都降到最低,這時的他只在物質的概念上存在,其身形完美與環境融為一體。
另一邊的電子羊不知是習慣了他的大膽,還是無言於自己對他的不信任,只是默默在咖啡店裡喝著加奶加糖卡布奇諾,一邊繼續在能力範圍內感應巡警方數據流的動向。
事實證明,渡是個完美的刺客。
他就這麼不帶什麼增幅裝備地、堂而皇之地從全幅武裝的巡警隊邊上經過,獸人、機械,所有意識體都對他視而不見。渡彷彿只是清晨不小心散步到了這個地方,然後隨手摸了幾下公共設施,電子羊處心積慮謀划的任務就這麼迎刃而解。
然後,他反而規矩地坐了公共懸浮車回到咖啡館,一共十站路,花了七星幣。
“你該不會連糾察局都進得去吧?”電子羊把他那份飲料遞給他。
實際上他忙著盯巡警那邊,早就沒去注意咖啡的保溫,這時候是偷偷要了杯新的,讓店員以40℃出品,心知肯定騙不過渡,所以他做了個“拜託拜託”的動作,倒讓人生不起氣。
“進得去。不過說起來,你們不都控制了這約德爾星的市政廳了么,怎麼天天還只能搞小動作。”他將咖啡一飲而盡,隨後站起身,示意進行下一個活動。
電子羊將卡布奇諾拿在手上——他知道也許他會拿一路,在回家前再丟了——語氣有些複雜:“市政廳的人工智慧沒有攻陷,我們現在只能操縱管理者發一些不違背邏輯的命令,不然會立刻被人工智慧上報……別問這個了,心情好差哦。”
渡聳聳肩,跟在電子羊後頭。
接下來他們要去的是遊戲廳,但與普通的相比更加燒錢。
他們走進小巷子,兩棟高樓之間夾著狹小的黑暗縫隙,樓上開著不同高度的門,電子羊進了其中一間,精神網認證后迅速開啟地下通道的許可權。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抽到好卡呢~”他好心情地帶上面具,刷掉六十萬獲得了三個續關幣。
這裡是反抗軍開設的遊戲廳,是底層人的末路,也是狂徒的宴會。
三眼白面越看越覺得這不是“反抗軍”應該有的外在。看看他們都搞了點什麼副業?斗獸廳、人體器官販賣、女性權色交易、自殺式襲擊、電子毒品、代碼疫苗……說好的助人為樂、打土豪分田地、煽動性演講、小規模戰爭呢?
電子羊已經入座,他帶好頭盔,接好感官共振器,挑選著今天的“代理人”。渡則站在他身後,靜靜看面前碩大的虛擬屏幕顯示出選人界面——挑選真實的人類、剝奪他們的自主權、利用機械義肢完全支配、進行遊戲。
“今天竟然一個食肉動物都沒?”電子羊嘆氣,“喂~渡,我們要不今天玩pvp吧。”
電子羊拿出一枚遊戲幣交給渡,讓他也坐上旁邊的遊戲卡座。
“無所謂。你先挑吧,別怪我不讓著你。”他看過這一排或麻木或恐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