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新花年年發 - 古木新花年年發、玖陸 (1/2)

宸煌留守在衍國的分身收到了虹玉的書信,雖然虹玉未在信中提及自己的所在之處,但他還是憑著信紙上的線索找到久懸城。虹玉用的信紙細薄光潤,潔白堅韌,有股很淡的清香,仔細凝神一看還透著淡淡靈輝,是修真界常用來煉符畫陣的郁離紙,以春筍、靈礦和一些藥粉製成,而這些材料的產地之一就是藏於久懸城的修真聚落,九弦城。墨也是九弦城所產的靈墨,其中混有該城特產的香料和藥材,因此宸煌能斷定此信的出處。
宸煌正因找不到虹玉而不斷懊悔,倘若他早一點向虹玉表白心意,對方也不會有所誤會而離家出走。縱使九弦城遠在千里之外的鄔國,心急如焚的宸煌也要一瞬間就能趕過去,他徒手劈開時空,身影微動便消失在衍國的居處,來到了九弦城上空。
九弦城的護城大陣是集結數大門派合力煉成,即使仙聖也無法輕意突破,誰也沒想到一個來歷不明的傢伙能在沒有通關證的情況下直闖城中,一時驚動了所有大門派的宗師和掌門,以及現任城主。
城裡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有著斯文樣貌的中年城主卻一頭冷汗坐在自己平日辦公的廳堂里,面對著無視護城陣和守城修士們的不速之客,城主摸了摸唇上兩撇短鬚,僵著不敢妄動。在城主周圍不停冒出大大小小的光圈,光圈中浮現各門派的掌門或管事長老,他們紛紛施法想找他問個究竟。
「護法大陣出事了,有東西潛進來。葉城主,你聽見了沒有?」
「這裡是碧荷樓的長老,城主,方才城中地氣出現震蕩,很不尋常,你可知情況?」
「敝派天元閣的陣修長老要晚輩來請教城主,方才──」
「稍安勿躁,待我派人瞭解情形再向諸位交代。」城主抬手撤走那些光圈,謹慎留意廳里倏然現身的男子。這名男子高大挺拔,生得雍容俊美,光看樣貌絕非尋常人族修士,但他卻感受不到什麼來自強者的威壓,對方的神情甚至算得上溫雅平和。
他雖有城主的威嚴要維護,但也不敢在這男子面前造次。他能歷盡各種艱險,在修真界歷練至今,絕不只是運氣好,還有極強的直覺,特別是求生的直覺,因此他知道這男人看起來再怎樣溫和,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他越細想就越感到恐懼,以他經驗來看,像這男子這樣表面和善的傢伙往往喜怒無常,害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請教其來歷,要是問話的語氣不對都有可能招來麻煩,還是先暗暗掐個護心訣防身?
宸煌直接來到城主這裡,他一心只在意虹玉的安危,沒空理會其他人的心思轉變或其他顧慮,長久的修養讓他即使是現在都習慣展現最起碼的禮儀,他優雅的往城主那張桌案走近了些,抬手見禮后提出請求:「我要找個少年,他可能還在這城中。」
城主看男子似乎不帶敵意,講話這般客氣,立刻起身走下來詢問:「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雖然宸煌認為自己叫什麼不重要,但要是虹玉將來回頭找他,也能留個線索,這才報上名字:「宸煌。」
城主雖然沒聽過這名字,但也曉得世間可能還有許多境界超凡的大能,眼前的男子說不定就是這樣的存在,即使男子壓制境界、掩藏氣息,他仍能感受對方應是來自某處靈聖境域。他客氣和善的詢問男子說:「宸煌道友可有少年的名字或特徵,我也好讓其他門派的人協尋?」
宸煌有所顧慮,只把信紙拿給城主看:「我找的人在這城中寄信,我想知道他此時在何處。」
城主看了眼信紙背面說:「郵驛處設有留影壁,近三個月里去過的人都會留下身影,我讓他們查一查。」
宸煌搖頭:「太慢了,現在帶我去看。」
他們前往城中最大的郵驛站,在留影壁上看見虹玉和一名少女一同出現,負責輪值的人員說:「這少年投遞的並非急件,所以按順序處理也是隔天才寄出。」
城主向宸煌提議:「道友啊,不如先從城門關卡查起?他若還沒出城,肯定還在這裡。」
宸煌頷首:「有勞你了。」
「客氣、客氣。」城主笑呵呵的,額角卻都是細汗,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他有股不妙的預感,萬一找不出那少年,又或者少年在他們城裡出事,眼前這男的可能會大鬧,但願少年早就離開他們九弦城了。
城主絲毫不敢怠慢宸煌,立即查出少年出城的紀錄,宸煌半垂眼聽他說完,他察覺對方眼神變得更陰鬱而暗暗心慌,急忙安撫道:「那少年雖不在敝城,但這裡有許多大門派,在別處也有不少分堂或分設出去的道場、宮廟,我這就請他們幫忙找人。」
宸煌長長吁了一口氣,向城主微微頷首道謝:「多謝城主相助,若能尋到他,來日必會厚禮答謝。」
「不必如此見外,道友之間都該互相幫助才是。」城主看宸煌轉身要走,暗自鬆了口氣說:「祝道友順利找到那位小友。」
宸煌驀地感應到屬於他和虹玉的氣息出現在城內,腳步停頓,回頭盯著城主若有所思。城主被宸煌看得毛骨悚然,小心翼翼上前問:「道友可還有事忘了交代?」
宸煌話音平冷道:「他人不在,東西卻還在城裡。」
城主笑臉立刻僵住,暗道糟糕。
「我送他的東西都是親自做好,一件一件認他為主的,不僅有他的氣息,也有我的。除非他重傷瀕死,或已經死了,東西才可能易主。宸煌木然的神情慢慢浮現了若有似無的笑意,但這絕對不是因為開心找到了線索,而是盛怒至極。」
城主的腦海浮現上新宮,他們向來最會沽名釣譽,卻很配合城中各項建設,往常也傾注不少資源在九弦城,平日又沒惹出什麼太難收拾的爛攤子,因此大家對上新宮一些傳言不聞不問。他後悔自己姑息養奸,上新宮一鬧就鬧了這麼大的麻煩!
宸煌帶著令眾生都頭皮發麻的笑意說:「貴城中鼠輩橫行,必須收拾,不如由我代勞?」
九弦城的城主不是修為最厲害的,但他應變能力強,擅長見風轉舵,當即接腔道:「當然、當然。不瞞道友,近來我也在調查一些事,懷疑有些人或門派墮落邪道,只是礙於沒有證據才暫時按兵不動,今日有幸得道友相助,實屬敝城之大幸。」
宸煌看透城主的態度和說法,也不在乎對方是想利用自己:「勞煩城主帶路。」
城主一派正氣凜然的姿態,昂首說:「請隨我來。要不再叫上我那些下屬們?」
「不必。」宸煌已經極為不耐煩。
***
上新宮某處林地的樹葉由綠轉紅,一位少女揮動手裡火紅的細鞭,恣意戲弄林間生靈,鞭上隱約有電光流竄閃爍,帶出的風勢能一下子捲起好幾道小罡風。她玩得不亦樂乎,林間生靈卻苦不堪言。
「哈哈哈,這真是意外的好寶貝,不知那小偷是哪裡偷來的,還好到了我手裡,不然也是糟蹋了。」鄭芳妤想起被父親、大師兄瓜分的其他寶物,頓時沒了笑容。她本來還能拿到更多好東西,心中火氣一來又開始揮鞭發洩,林間一些禽鳥和獸類被她打傷癱在地上,有的更是當場斃命,鮮血濺在秋天的樹林間。
「師妹,不好了!」陳子州馭劍飛趕過來,一落地就拉著她說:「快跟我走。」
「做什麼啊?」鄭芳妤近來對他有些不滿,此時臉色和語氣都不太好,但她從沒看過陳子州如此驚慌,遲疑問他說:「怎麼了?你怎會如此狼狽?」
陳子州搖頭,硬是拽著鄭芳妤要離開上新宮:「沒空解釋,先跟我逃,有命再講。」
「那我爹──」
「我來說吧。」九弦城的城主披著灰絨獸裘從樹林里走出來,摸了下唇上兩撇黑鬍鬚,露出平常親和的笑容跟他們講:「你們上新宮私下行不義之舉,奪寶殺生,就連一宮之主都如此行事,已然不是正道所為,所以我代表九弦城將你們上新宮逐出。相關事證也會讓人整理好送到各門派,好讓大家有所提防。喔,對了,這位道友是來替最後一位無辜小友討公道的。」
鄭芳妤錯愕瞪視城主:「什麼意思?城、城主?」她又轉而抓著陳子州的手臂追問:「我爹呢?」
城主沒有理睬鄭芳妤,陳子州拉著師妹低聲說:「你爹修為被廢,其他弟子們也都逃了。我……若是不來找你,我早就走了。」
「什麼?」鄭芳妤不敢置信看著他,接著又看見城主態度恭謹的朝樹林深處請出一位陌生的男子說:「他們就交由道友您處置了。」
走出林蔭的,是一個俊麗無雙的高大男子,秋日陽光灑落,將男子照得更加耀眼奪目,其姿容威儀絕非人間生靈,就連本來要倉皇逃走的陳子州、鄭芳妤都看得出神,一時連如何吐息都忘了。
宸煌走上前,一眼就瞄到鄭芳妤手裡的紅鞭,他眉心微結,輕輕咋舌就令紅鞭化為飛塵。
鄭芳妤倒抽一口氣,低頭看著本來還執鞭的手,她瞪著陌生男子吼叫:「你做了什麼?那是我的!」剛吼完就嘔出一口鮮血,因為她才將紅鞭認作本命法器,紅鞭遭毀也害得她元神受創。
宸煌不想橫生枝節,他還要讓九弦城替他找出虹玉,因此勉強壓抑憤怒冷然吐出三字:「你不配。」他挪眼看向一旁修士,那修士身形魁梧,此刻卻如鼠蟻般逃竄,拋出長劍想飛走,被他一眨眼以無形真氣打落地面。
「呃啊!」陳子州剛飛起來就被一道力量打趴,頭臉陷在落葉和土地里,連抬頭都吃力,只能稍微側首吐出吃到的髒東西,緊接著他也像師妹那樣吐血,感覺到不久前認主的寶物們一個個在儲物法器里碎成齎粉。
「他在哪裡?」宸煌問話的語氣平冷無波,目光森冷。「說了,就賞你們一個痛快」
鄭芳妤和陳子州兩人嚇得痛哭流涕,再駑鈍都曉得自己可能會慘死,何況他們向來奸巧。陳子州想起老宮主稍早被這男人輕易壓制並搜魂的情景,止不住恐懼的抖著嗓音交代道:「我不、不知道,當時我們拿了東西就走,因為有個蒙住頭臉的傢伙出現,就是那傢伙帶走你要找的人。」
鄭芳妤嚇壞了,只是反覆發抖低吟:「不曉得,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爹爹救我、師兄救我,我不能死,我才十七歲,我還有大好前途,我──」葉城主嫌她吵,一掌拍暈了她。
宸煌搜過鄭老宮主的元神,確實看到其記憶里有個白紗蒙頭的傢伙出現,也許虹玉是被那傢伙帶走,可能獲救了吧。但他一想到虹玉被上新宮的人傷害,殺意就一直壓抑不住,儘管此刻他的心緒異常冷靜,他還是想輾死這些傢伙。畢竟上新宮的人於他而言連螻蟻都不如,唯有虹玉能牽動他的所有情緒和情感。
「算你們老實。」宸煌再次壓下殺意,語氣冷漠道。
城主還在一旁圍觀,他問:「道友有何打算?我這就請其他道友去找那位蒙頭臉的傢伙?」
「嗯。」宸煌心不在焉應了單音,也動用自己在其他地方的分身找人。
城主接著請示:「那他們兩個怎麼辦?」
宸煌看也沒看那對師兄妹,逕自轉身道:「他們說自己年輕不想死,前路還遠,就廢了修為留命,照你們城中的律法去辦。有命就該好好活著……」
陳子州趴跪在地上叩頭:「謝前輩饒命、謝前輩饒命!」
九弦城的城主看著上新宮這對師兄妹搖頭抿嘴,心想:「謝什麼謝,人家是要你們好好活著,活受罪啊。」方才他在宸煌轉身之際聽見了幾不可聞的一句話,雖是很模糊的喃喃低語,但還是聽清楚對方所言:「若他不在,我和這世界一起陪葬。」
城主不曉得宸煌是否有能力毀天滅地,但這麼厲害的傢伙,肯定是能把天地搞得亂七八糟,他可不想因為別人乾的蠢事而受牽連。想到這裡,城主看這對師兄妹的眼神又多了分嫌惡,不禁唾棄:「呸,你們就祈禱他找的那位小友還活得好好的。」
***
毓清峰的山腰間有座倚山勢而築的屋樓,樓內格局空曠,有幾座大小不同的紡織機,高處樑木晾著各種布料,任由高處天窗的風吹乾它們。
這屋樓的主人是一位叫作月綾錦的仙子,她是蜘蛛精和人族所生,不僅擅於製作許多特殊布料,也喜愛裁縫,愛美的女修、講究防身衣物的修士們,以及人間貴族們不惜付出許多代價也要求得她做的衣裳,哪怕是一匹布料也好。在這屋樓里的精怪侍從兼學徒身上穿的衣裳也都由她親手製作。
這天月綾錦和徒弟們正在趕製秋冬穿的衣裳,一個纏著深色頭巾的少年步伐輕快進到樓里,他的發色是柔和的淺灰紫色,雙瞳烏黑瑩潤,皮膚白皙,樣貌溫潤如玉,雖然不是一眼就很招人注目,卻會看越順眼,也算得上是俊俏的少年郎君。
月綾錦的徒弟們一見少年出現就無心做事,全都圍過去找他,他們有男有女,看起來和少年的年紀相仿。之所以對少年如此熱情,全是因為少年有一手好廚藝。
「是虹玉來啦。」
「今天的飯菜也好香啊。」
「有沒有魚?」
「今天想多吃點蛋呢。虹玉你說要蒸蛋羹的。」
虹玉親切笑著,從儲物戒里變出滿桌食盒,按食盒的款式和花紋把飯菜交給他們:「這是朱姐的,這是盧兄的,雙胞胎姐妹的食盒在這裡,還有……」他逐一交遞餐點,這些飯菜全是用毓清峰帶有靈氣的食材所料理的,對修鍊者有益。以往這些精怪們採了食材就粗糙解決一頓飯,即使是月綾錦也沒空替他們準備,直到虹玉出現改善大家的伙食。
月綾錦早已成仙,並不需要這些飲食,她走過來親切關懷道:「虹玉,身子可有好些了?」
虹玉爽朗微笑道:「恢復得很好啊,已經沒有大礙。多謝仙子關心。說來還得多虧仙子給月叔叔的救命金丹,不然我恐怕早就去了冥府。」
「也多虧你自己的底子好才能撐到這裡,而且還這麼快就恢復。」月綾錦打趣道:「你的廚藝很好,他們各個都喜歡吃你做的飯菜,連我給的露水都愛喝不喝的了。月漪也總誇你,雖然偶爾嘴上嫌你嬌氣麻煩,其實他也很關心你的。你善良懂事,也千萬別累著自己,做這些飯菜也是操勞,還是要多保重才好。」
虹玉點頭:「我知道叔叔對我好,我這條命也是他和仙子你救的。我不過就是做些自己能做的事,算不上幫什麼忙啦。那仙子你慢忙,我去給月叔叔送飯啦。」
月綾錦輕輕招手讓虹玉湊近些,雙手一攤變出一套衣裳漂亮衣裳,衣料像是凝了清晨湖面的霧和淡淡的虹光,難以用任何單一的顏色或物品形容其美好。她說:「這是我用很不錯的料子新作的衣裳,不僅水火不侵,穿上它還能不畏寒暑。你現在還得再好好休養,此時天氣多變,就穿著吧。」
虹玉赧顏望著她說:「仙子於我有救命之恩,我都還沒能報答,怎能又拿你這件衣裳?這一瞧就是上乘的法衣,稀罕得很吧。」
月綾錦語氣輕閑說道:「就因為你是本仙親自救治的孩子,自然獲得本仙庇佑,這點小東西不算什麼,你就心安理得的收下。
聽月漪說,那日你身上也帶了防身法寶,只不過上新宮的人也用厲害的東西對付你,所以才將你打成重傷。這件法衣多少也能防身,你收下它,別讓我和弟弟操心了。」
虹玉對之前的痛苦也心有餘悸,又聽她說了這些,於是不再推辭:「多謝仙子了。我去給叔叔送飯。」
虹玉口中喊的月漪叔叔就是月綾錦的弟弟,不過他們並非親姐弟,月綾錦撿到上界神域遺落的鳳凰卵,孵出了小鳳凰並為其取名為月漪,兩者以姐弟相稱。
月漪如今就在毓清峰上以各種材料鑄煉武器或防具,他還自己打造一口劍爐,足以承受他用鳳凰神火煉製器具時的各種變化和衝擊。
劍爐所在之處是終年冰雪不融的毓清峰之巔,虹玉不到二刻就從山腰來到了山頂,眼中所見遍地霜雪,山道旁就是翻湧的雲海,他停下來喘口氣,呼出一團團白霧,隨即聽見一道清朗男音自上方傳來:「讓你把飯菜擱在下面涼亭就好,送上來做什麼?跑得一頭汗又這樣喘,傷勢剛養好就染了風寒豈不是遭罪?」
「我不想讓月漪叔叔吃冷掉的飯菜嘛。」虹玉朝上坡紅髮金瞳的男子露出燦笑。
月漪輕哼:「那你做冷了也好吃的飯菜不就好了。」
「我確實有這麼做,可是湯得是熱的啊。」
月漪把少年變出來的食盒取走,無奈提醒他說:「你又忘了我能自己熱飯菜?」
「啊,對喔。一時給忘了。」虹玉跟在月漪身後走下坡道,他問:「叔叔你忙完啦?」
「告一段落了。」月漪念他說:「你不喜歡劍爐那裡,就別老是往上面跑。」
虹玉像是沒聽進去,逕自拿出月綾錦給的新衣炫耀:「月漪叔叔,你看仙子送的新衣漂亮不?摸起來好舒服的,你摸看看?」
「嗯,嗯。」月漪有些敷衍,他確實餓了,想快點吃飯。涼亭由里到外都被霜雪覆蓋,他微啟唇吁出一團熱氣,不僅冰雪消融,還吹跑水氣,坐在亭里也不怕濕了衣裳。
虹玉興沖衝進亭中坐下,擺上自備的茶具開始煮茶,他拿一壺事先盛好的清泉水向月漪說:「叔叔,幫我煮水。」
月漪輕輕咋舌:「你這個貪圖方便的懶鬼。」
虹玉嘿嘿笑兩聲說:「你能噴火發熱,就行個方便嘛。這涼亭也是經你一吹就變得沒這麼濕冷,下回我沐浴完也請你幫我吹一吹。」
月漪聞言皺眉睨他:「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了,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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