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罵聲又在我耳邊浮現了,那女人咬在我肩膀上的時候的痛感又出現了。
即便我心裡再怎麼憤怒我都無法去反抗,最初僅僅只是不敢反抗罷了,我知道,我為了什麼才接近他們的,我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尊嚴捨棄掉了,反抗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現在說明白了,你差不多也該懂了吧?”何志用手指指著照片,“你有預謀地殺死了真正的林鈺,你對她的憎恨真真切切,你對她的殺意成為了現實。
而在你的腦海中還有著虛構的林鈺,是本性溫柔善良、因為看了性虐待相關的視頻而誤入歧途、在虐待遊戲中被你失手殺死的林鈺。
但是很抱歉,後者只是假的罷了,真正的林鈺,就是她,她就是那個被你殺死的女人,被你集合自己的恨意殺死的女人!” “好了,夠了,別說了,”我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我都知道了……我現在已經全部都清楚了。
清楚自己王了什麼,清楚自己都經歷了什麼,能夠直面自己的過去了……也知道自己到最後為什麼會這麼做了。
”承認了這真實的記憶之後,我反而內心感到輕鬆愉快了。
我笑了起來,笑的相當開心,因為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經歷,我又想起了林鈺在被我鞭打、被我抽插時候露出的驚恐表情,想起了在扼死她的那一刻她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的醜態。
一旦回憶起來,我就感覺可笑——我曾經就是被這樣的女人統治著嗎?就是這樣的女人,每一夜每一夜地折磨著我、侮辱著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將我捆綁起來,用鞭子抽打著我的胸膛、我的脊背,將蠟液滴在我的傷口上、龜頭上、肛門上,將我的自尊如同垃圾一般踐踏到一文不值?太蠢了,這真是太蠢了,那時候的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將她殺死,到最後屎尿齊出,死的彷彿一隻未進化的猴子般,可笑之至! 啊,一旦從這種自我欺騙的地獄中解脫出來、一旦發覺到自己竟然真的能這麼做並做了出來,我便能感覺到內心的愉悅。
如若我早一點做該多好,反正最後的結果也一樣的,如若我稍微果敢一些、稍微拿出一點勇氣,這份痛苦也就能早一步宣洩。
反正,我逃不掉,林鈺逃不掉,林副書記,那個老頭也逃不掉! 說起來,那個時間已經到了吧……那麼我就連繼續推脫、偽裝的必要都沒有了,我連最後的“復仇”都完成了。
何志一直沒有說話,他似乎是在等我說。
我抬頭看著他,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心裡下了決定:在這兒把自己的一切都說出來。
“何警官,關於我的個人檔案,你應該也調查過了吧。
”“隨意看了一下,但是說真的,被你的過去給震驚了一下,”何志說道,“檔案上來看你應該是一個普通工廠職工家庭出身的,父親在你很小的時候因為工廠事故去世了,之後你和母親相依為命,但你的母親也因為身體原因很難找到固定工作,到你高中畢業的時候你的母親也因為貧病交加而死,從你的初中、高中到大學的記錄來看,你無疑是一個優秀的學生,在工作上,就算在你入職后還沒有去接近林副書記的時候,你的工作成績也比同期很多人要好一些。
你應該是個很堅強的人,從小也是吃過不少苦頭了,能走到這一步確實是讓人驚訝。
”“所謂優秀不過只是些浮於表面的東西而已……我本質上就是個卑劣的人。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何警官,接下來我要說的可能有點長,這是我最後決定要說的,有些也是因為你而說的,這才是我走到今天的真正原因。
還請你接下來不要打斷我。
” 隨後我開始講述,講述我的過去,同時內心變得平靜了,大概是終於有機會把這些都說出來了吧。
第土三章、李秉文:自白“何警官你的出身應該還算是比較優秀的吧?不算優秀也至少是平常水平吧? 真好啊,至少這樣的出身,就算說著努力向上也完全不奇怪的。
這個世界也真是奇怪,一邊在鼓吹著人人平等,一邊又不給一部分人活路,但我也怪不了這世界什麼了,因為我也算認了,這是我的命。
“正如你說的,我是出生在一個普通工廠職工家庭的,我爸在零件廠工作,薪水微薄,我媽的腿從小時候就有毛病,很難做粗活累活,再加上本來也沒文化,實在是沒什麼能王的。
但是窮也不算什麼的,就這麼活著也好,每天湊合著過,也好。
“但是我爸出事故之後就不能湊合著過了。
他是在一次深夜加班的時候出的事故,當時他已經連續加了四天夜班,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渙散導致的,身體被捲入了機器里。
我只是聽我媽說的,她沒有讓我去看,我也沒得看,但現在想想,那場景讓七歲小孩子看到也不好啊,哈哈……對不對? “這之後我媽也算是為了撐起這個只剩下我們倆人的家,拼了命地去工作了。
她腿腳不好,又沒文化,要去賺錢只能吃比其他人多幾倍的苦頭。
我不止一次想要輟學去工作,但也都被她阻止了。
我心裡不好受啊,看著自己媽這樣受苦真的不好受,我還記得高二時候的哪天夜裡,偶然看到我媽後背上的傷痕的時候,當時眼淚『嘩』的一下就出來了。
“我媽死的那一天正好是我高中畢業的一天,有人把電話達到我們學校來我才知道我媽死了,而我第一次見到我媽的屍體是在警局裡,對於在哪裡找到我媽的屍體、我媽到底怎麼死的,他們閉口不談。
你們的記錄上說是過勞死,當時的我也就當她是過勞死吧,當時我還記得我哭的是個什麼樣子啊……現在想起來,我竟然不想哭了,心中剩下的也就是惱火了。
“我媽死了之後,我也算是得到了一筆保險金賠償,靠著勤工儉學也算是能夠上大學了。
說真的,至少到那個時候為止我都還是想著為了我爸我媽在天之靈,我還得更努力點才行的,我一直都是這麼想著,想要去努力的,但是實際上,我的內心也知道,這只是我自己的空談。
我能做出的優秀表現也僅僅只是那些罷了,初中也是,高中也是,只是仗著自 己家境貧困然後做出努力的樣子就會大受表揚。
“但是大學是不吃這套的,我得生存,而且隨著成年,我作為男性的需求也一天一天壓迫著我。
到大三的一年,我被邀請去了一個奇怪的聚會,想在想來那應該是我某個動機不純的同學想要借用我對這方面的一無所知來對我下手的。
“那是我第一次接觸性虐待遊戲,第一次見識到,人的慾望可以靠這種形式發泄。
就像你目前看到的我一樣,那時候對這方面完全不懂的我莫名其妙成為了被虐待的對象。
雖然是被虐待,但是我卻覺得確實讓我輕鬆了不少,大概那個時候,我身體里對於受虐待的需求已經開始出現了,但說真的,那時候我還是在觀念上覺得這很不對的,那次聚會之後我就決定再不沒跟那個同學搭話了,之後隔了好幾天,虐待帶來的痛感還在持續,有一天晚上我查看了一下那些傷口有沒有好,當透過鏡子看到自己背上留下的痕印時,我的內心猛然一顫——這傷痕為什麼和我幾年前看到的我媽背上的傷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