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說出了一個字,便沒有再說下去,一頭栽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陳明科感覺稍微有點尷尬,周圍幾個警察也覺得這樣子不太好,都等著作為總負責的陳明科怎麼說。
“先帶回局裡去吧,”陳明科用力地揮了兩下手,“凍死在這兒了咱們也不好負責任。
”這話說出口后陳明科才發覺這玩笑不怎麼好笑。
兩個警員趕忙上去給赤裸男帶上了手銬,把赤裸男硬給拽了起來。
一拽起來,赤裸男的身體就在燈光之下顯得清楚了很多。
陳明科猛一皺眉頭,喝道:“等一下。
” 兩個警員趕忙停手,回頭看著陳明科。
陳明科走到還在哭著的赤裸男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體,問道:“你這一身傷,看起 來很了不得啊!”正如陳明科所說,赤裸男全身上下留著各種各樣、甚至有些奇形怪狀的傷痕。
那不太像是打架鬥毆或者更高級一點的火拚留下來的傷,倒像是陳明科見過的另一種傷痕。
何志,你小子還在哪兒快活呢?陳明科心裡又是一頓咒罵。
“帶他走吧!”陳明科揮了揮手,便不再看那個赤裸男,帶著手下的跟班一同走進了別墅的大門。
負責保護現場的警員們穿戴者鞋套手套忙活著,似乎一會兒功夫已經給搞的差不多了的樣子。
“看樣子應該不怎麼複雜的吧,”年輕警員小聲說道,“估計就是家暴啊,那男的失手把女的打死了什麼的……” “這倆人還光著身子打不成?”陳明科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快步朝著二樓被警戒線封鎖的卧室走了過去,同時拿出自己的刑警證件,然後與守在現場的幾名警察依次握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從卧室門內走了出來,一跟陳明科對上目光便愣了一下,隨後就笑了起來。
“這算是啥啊,小陳?這案子又是你負責啊!”“別說這風涼話了,老張,我又不是想接這種活,”陳明科說著從兜里拿出一根煙來,“你也受累了。
” “可別了,在命案現場吸煙這事我做不來,”老張擺了擺手,“你看了現場后留著自己吸吧!” “死相很難看?”陳明科嘴角飄過一絲笑意,“能有兩個月前那玩意難看?”“你還不知道受害的是誰吧?” “哦豁?”陳明科眨巴了下眼睛,“說起來能住得起這種房子的肯定不是什麼普通小人物嘍。
”話是這麼說了,不過陳明科確實還不知道受害者是誰,他也不是太關心這種有錢人生活的地方。
老張聳了聳肩,對著陳明科耳語了一番。
陳明科愣了一下,然後砸吧了一下嘴,沒有說什麼,對著背後招了招手,隨從的年輕警員趕緊跟著陳明科走了進去。
而當他進入那間卧室之後,不由得張大了嘴。
雖然說是卧室,但是作為卧室來說,這個房間又大過頭了,陳明科粗略估計一下得有四土平米左右,這種大小的房間卻又顯得空蕩蕩的,這樣子散落在房間里的各種小道具和擺放在房間角落裡的雙人床就顯得相當顯眼了。
陳明科戴上手套,彎腰撿起地上距離自己腳邊最近的一個小玩意。
他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笑臉。
陳明科把那小玩意拿到年輕警員面前,問道:“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嗎?”“肛塞。
”年輕警員脫口而出了這個名字,隨後似乎發現有什麼不對勁,“這……頭兒?” “這還是電動肛塞,”陳明科說著隨手把那個小玩意扔在了地上,“看看那邊,少了一半的蠟燭,這個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吧。
”年輕警員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想要問點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陳明科也不在乎那警員的反應,繼續往前走,又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棒狀物,“哼”了一聲:“也真不愧是有門面的人,這他媽的不如我把警用電棍給他們用!”說著,陳明科繼續往前走,再往前走到了那張雙人床旁邊,也便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此行所要見的東西——女人的屍體。
屍體與剛才在門口等待的男人一樣,也是全身赤裸,身上留有一些比較明顯的傷痕。
不過要從體型上來說,就跟那個男人形成鮮明對比——女屍看上去矮小瘦弱,陳明科估摸著這女人生前也只有一百五土厘米左右的個頭,體重應該只有三土五公斤左右。
看起來實在是太瘦了,如若不是知道這女人的身份,陳明科估計會誤認為這又是一起非法囚禁事件。
屍體的雙眼翻白,嘴大張著,有透明液體從口鼻中流出。
屍體脖頸上還纏著一條看上去質地還算不錯的皮帶,皮帶周圍的皮膚有明顯的勒痕。
屍體下體處有騷臭味,可以看到在阻唇和肛門附近留有污濁物,顯然是死前的大小便失禁。
從屍體的動作來看,在死前最後一刻死者應該是一直在奮力掙扎著的。
“嘖……” “嗯?”看得有些呆了的年輕警員聽到陳明科這一聲咂嘴,有點慌張,他也不知道頭兒是要表達什麼意思。
“嘖嘖嘖嘖嘖……”陳明科一邊咂嘴一邊搖著頭,“小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吧?” “窒……窒息死亡。
”年輕警員不太確定地回答。
“這是傻子都能看出來的……你該知道這女人在死前是在王什麼嗎?”“……” “就告訴你吧,這就是所謂的窒息遊戲,”陳明科說著的時候,腦子裡已經想到了另一個人,“說白了,這對混賬夫妻,是性虐待遊戲,也就是SM的愛好者。
” “啊……嗯。
”年輕警員慌忙點頭,然而依然是一副一知半解的樣子。
“最主要的是這個死者啊……”陳明科一邊說著一邊嘆了口氣,“林鈺啊……有點不好辦啊……” 這案子應該讓他們的同類過來辦才好啊……陳明科心想。
第二章、李秉文:追憶有時候我也是會夢到與林鈺海誓山盟的那一天,我會在夢中感慨自己的多情與感性。
但一旦夢醒,我就會發現那不過只是我對於自己感情的一層粉飾。
即便這樣的粉飾毫無用處,我也算是與她共度了三年的夫妻生活。
我或許未曾想到過,我們的生活竟然會以這樣的形式突然間結束,但我似乎又不感到驚訝。
這種時候我就必須得捫心自問:我是不是真的愛她呢?這實際上是一個我經常會選擇去迴避的問題,但是如今她已經不在人世,那我就必須得去正視這個問題了。
因為她已經死了。
因為是我殺了她。
因為我們曾是夫妻。
因為……不,或許沒有任何原因,我決定這麼回答:我是確實愛著她的,我的內心是真真切切愛著她的! 那與她的出身無關,我絕非是見錢眼開之人,也絕對不會是道貌岸然的小人。
我對她的愛只能是最為純潔的愛,我不得不這麼認為,我也不得不要求自己接受這樣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