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之時,劉晉元坐在趙靈兒對面又哼又咳,頻頻以目示意,趙靈兒卻只做不知。
少頃,忽然抬頭問道:“劉公子……還記得那句‘青青子衿’么?”劉晉元不解何意,滿臉狐疑地點點頭。
李逍遙看看劉晉元,又看看趙靈兒,見一個若有所思,一個嘴角含笑,心下也是莫名其妙。
飯罷,劉晉元道:“李兄,小弟明早要去表妹家相探,不能奉陪兩位了。
兩位盡可以隨處轉轉,或者不如就在寺里休息一日。
”李逍遙心道:“老子在蘇州城已住了三晚,只是大吃特玩,全沒顧得上去尋皇甫大哥,明天正好上街打探打探。
”當下客氣了幾句,告辭出來。
李逍遙的客房與劉晉元比鄰,趙靈兒住的卻是一座獨院,須繞到後面花園之旁。
李逍遙見趙靈兒也緊跟著自己出來,心中大奇,低聲道:“咦,你們不去賞花賞月,品茶品簫了么?”趙靈兒紅著臉道:“逍遙哥,你……你又胡說甚麼了……”快步去了。
李逍遙定定地望著她背影,驚異不已。
回到房中,取出李三思所遺的手卷胡亂翻看,看了一陣,聽見隔壁有人說話。
李逍遙鑽出房去,摸到劉晉元窗下探看。
只見屋內一燈如豆,劉晉元眉頭緊鎖,兩手負在身後,一面來回踱步,一面口中念念有詞,念的彷彿便是晚飯時趙靈兒說的那句“青青”什麼的。
李逍遙不禁啞然失笑,轉身回房。
當下休息片刻,打坐練功。
練了約有一個時辰,忽聽隔壁又是一聲門響,似乎有人輕輕潛出房來。
李逍遙心中一動,疾忙跳下床,吹熄了燈火,扒開門縫向外窺探。
夜色溶溶,果見劉晉元鬼鬼祟祟掩好房門,快步向後院行去。
李逍遙心中好笑,暗地裡緊緊跟上。
只見劉晉元徑直來到趙靈兒屋外,猶豫再三,這才伸手扣了幾下門。
房內靜了片時,傳出趙靈兒的聲音:“是誰?”劉晉元趕忙壓低聲音,道:“是……是小生……劉晉元。
”李逍遙心下大樂,強忍著不敢笑出聲來,只憋得肚皮也隱隱作痛。
趙靈兒似乎也掩嘴輕笑了幾聲,才道:“哦?是劉公子。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劉晉元微一躊躇,答道:“姑娘晚飯時約小生來見,小生自然不敢不來。
”李逍遙心裡暗暗“呸”了一聲,想道:“來了,來了。
人家孫猴子半夜三更去見菩提老祖,是向他老人家學那七十二般變化,你這王八蛋又來學什麼了?”思來想去,始終不解他何時約了趙靈兒。
趙靈兒佯作驚異之聲,奇道:“咦,我幾時約了你來?”劉晉元搔搔頭,道:“姑娘晚膳時不是念過‘青青子衿’那一句?小生冒昧,以為你詩中有意,這才過來相會。
”原來他說的青青子衿,乃是《詩經》里《鄭風。
子衿》中的首句,全句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大意是說:“我一直心下有你,縱然我不去尋你,你就這般斷了音信么?”那第二句:“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意思是:“我沒去尋你,你自己就不能過來相會么?”趙靈兒隱起這句,便是微有責備之意,教他不必多問,只須自行前往。
李逍遙在一旁聽得再久,終也難以理解,而劉晉元熟讀《詩經》,思索良久,自然便知其意。
趙靈兒忍了半天,至此再也忍耐不住,隔著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倒聰明。
真不曉得你一個讀書人,怎麼滿肚子儘是些荒唐詩句?”劉晉元愕然無語。
那門卻突然無聲無息地打開,一隻纖纖素手伸將出來,一把將他拉進門去。
李逍遙待門關好,忙不迭竄上前去,側耳細聽。
二人似已進到裡屋,只聞輕聲低語,間或有趙靈兒的笑聲傳出,至於所談為何,卻始終聽不大清楚。
李逍遙只急得抓耳撓腮,在牆壁間一通亂摳亂摸,哪裡有半點破綻?那牆又不比船上的竹席,不能故計重施,別說是“仙女劍”,只怕便是曹孟德拿來刺董卓的七星寶劍,也難以鑽個小孔出來。
李逍遙深恨那造屋的工匠,肚子里將他十八代祖宗盡皆罵了個遍,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怏怏回房。
躺在床上,腦子裡兀自顛來倒去,儘是趙靈兒同劉晉元前晚在花園中旖旎的風光,陰莖足足挺了大半宿,直至睡死方罷。
次日不待天亮,李逍遙早早起身。
那長隨卻告知:劉晉元已出門去了。
李逍遙心裡暗罵:“這書獃子,討個老婆居然這般盡心,也不知這傢伙昨晚過得如何?”信步來到趙靈兒的門外,那大門卻未曾閂上。
推門而入,徑直來到卧房,只見紗帳低垂,趙靈兒似未起身。
李逍遙探身將床帳掀起一角,眼光到處,耳中“嗡”的一聲,頃刻間渾身鮮血上涌,陰莖登時起立如儀。
只見趙靈兒俯卧在床,一條潔凈的薄絲被橫搭在腰臀之際,盡露著粉彎雪股,滿頭青絲亦未束起,如一匹黑緞也似地散在背上。
李逍遙慢慢在床頭坐下,伸手拾起枕邊的一塊手帕,累累的儘是精斑,湊到鼻子下一聞,隱隱有股熟悉的腥氣。
趙靈兒覺察身邊有人,翻了個身,一見李逍遙,那臉騰地紅了,扯過絲被掩住雙乳,羞道:“逍遙哥,你……你……早……”李逍遙笑罵道:“他媽的,早什麼早?我是你老公,你的身子不給我看,又給誰看了?”脫了鞋子,跳上床來,大叫一聲,鑽入被中。
趙靈兒給他摸得眼花耳熱,格格笑個不停,連連討饒。
李逍遙摸到她溫暖濕潤的秘處,不由得慾火上沖,三下五除二,脫光了裡外衣服,便要騰身而上。
趙靈兒伸手捉住他的陰莖,膩聲道:“逍遙哥,你做什麼?”李逍遙道:“做什麼?那書獃子昨晚做什麼,我便要做什麼。
”趙靈兒臉上一紅,道:“咦,你……你怎麼曉得?”李逍遙笑道:“山人自有神機妙算。
哼,昨晚你在門裡念什麼‘青青的金子’,他在門外也嘮叨不休,說什麼‘白白’什麼的。
他奶奶的,你們兩個好清白么?”趙靈兒羞道:“沒……也沒什麼的。
”李逍遙躺倒下來,目不轉睛地望著趙靈兒,一臉的壞笑。
趙靈兒給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啪”地在他胸口打了一記,嗔道:“人家說沒什麼便是沒什麼,莫非你希望有什麼?”李逍遙握住她手道:“好靈兒,那書獃子昨晚做些什麼?你說來聽聽。
”趙靈兒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他……他昨晚上來敲人家的門,人家……便開了門,請他進來……”李逍遙道:“你們念的那幾句‘青青白白’的話,是什麼意思?”趙靈兒忍不住“撲哧”一笑,道:“什麼‘青青白白’?我是借詩暗喻,約他晚上過來。
你這人不肯好好讀書,早晚給人笑話。
”李逍遙本就讀書不多,也不以為意,道:“好,好,好,你說是詩便是詩。
他媽的,讀書人就是臭規矩多,連偷人家老婆也要先念詩、對對兒,這般羅里八嗦……靈兒,我瞧這傢伙有些假正經,進屋以後,只怕不會老實。
”趙靈兒笑吟吟地看著李逍遙,雖是抿嘴不語,卻掩不住眼裡無盡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