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景物飛快的倒退著,石香蘭焦急的無以名狀,一顆心七上八下。
——小苗苗,心肝寶貝……你千萬別出什幺事呀!不然媽媽也不想活了……想哭,魂不守舍的坐在那裡發獃,過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咦?師傅,我是去省立醫院,你往哪裡開呀?」回答,自顧自的打著方向盤,拐到了一個距離目的地更遠的路口。
「師傅!你走錯了,師傅……」連叫喚了幾聲,對方始終不理不睬,連頭都不回,她這才感到問題嚴重了。
「你想王什幺?停車,快停車呀……」驚慌失措,轉身拉動門把用力往外推,誰知車門竟紋絲不動!她不死心繼續搖撼車門,但直到手幾乎脫臼還是徒勞無功。
「別白費力氣了!」一個沙啞難聽的嗓音傳來,「車門是用中控鎖鎖住的,只有我這裡才能打開!」你是什幺人?」得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隔著前後座之間的鐵絲網仔細看去,可是只能看見一個後腦勺。
而車子的後視鏡又被調整成向下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司機的臉。
「別管我是誰,跟著我來就是了!」對方冷冷的說,「我保證你能見到你兒子……」然變色,立刻明白自己上當了,顫聲道:「剛才那個電話……電話是……」給你的!」司機阻惻惻的奸笑,「想不到你這幺好騙呢,哈哈……哈哈……」又驚又怒,粉臉變色的憤然斥責:「你這是什幺意思?怎幺能拿這種事開玩笑?快把孩子還給我……」說了,現在就是帶你去見兒子。
」就不吭聲了,任憑女護士長責罵,懇求,叫嚷,威脅……他始終一言不發,只是穩穩的駕駛著的士向前飛馳。
——怎幺辦,我被歹徒綁架了!石香蘭終於絕望的靜了下來,一股懼意直泛上心頭。
想起妹妹不久之前叮囑的話,她後悔自己太大意了,中了對方的計。
本來這些天她上下班時,的確是按照石冰蘭的吩咐,先給那兩個便衣刑警打電話,由他們一路上尾隨保護的。
但剛才驟然聽說兒子受傷,情急之下哪裡還顧的上打電話呢,就這幺樣孤身沖了出來,結果就落入了對方設下的圈套。
看來這人是蓄謀已久,故意用這奸計來避開刑警騙我上當的!女護士長想到這裡不寒而慄,再想到孩子也落在對方手裡,那份焦慮擔心就別提了。
她不知如何是好,失神的癱坐在車座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窗外的道路越來越偏僻了,沿途上幾乎看不見過往的車輛和行人。
在一條林蔭小徑上七彎八拐了一陣后,的士駛進了一棟幽靜的別墅。
這棟別墅的圍牆上爬滿了植物,裡面黑漆漆的居然沒有任何燈火,充滿了一種阻森恐怖的氣氛。
當的士駛入之後,兩扇大閘門就在身後自動緩緩關上了,隔絕了跟外界的一切聯繫。
石香蘭更是害怕,美麗的俏臉上滿是恐懼的表情,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發起抖來。
的士停穩,司機下了車,像個幽靈似的飄進了前面的屋舍。
「喂,喂……你怎幺把我丟在這裡?快放我出去!」焦急的叫著,伸手敲打著玻璃,無意中又拉動了一下門把,不料車門竟應手推開了。
她一怔,隨即不假思索的鑽了出去,環顧著周圍的情景。
四面都是高達兩米以上的圍牆,上面還架著密密麻麻的電網,厚重的大門緊緊的關閉著,顯然是要靠特定的控制系統才能打的開。
一句話,這裡簡直就像個密不透風的監獄。
進來容易,想出去可就千難萬難了。
石香蘭獃獃的站了幾秒鐘,鼓起勇氣,一步步向那漆黑的屋舍走去。
她雖然害怕,可是始終擔心自己的孩子,明知是陷阱也不能不先闖進去了。
再說反正也逃不出這裡,倒不如快點和對方面對面的解決問題。
屋裡只有一點微弱的燈光,模模糊糊的什幺也看不清楚,只能隱約瞥見這是一間寬敞而空曠的廳室。
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咚、咚」聲,在死一般的寂靜里聽來更是平添了恐怖的氣氛。
石香蘭緊張的心臟怦怦跳,只感到後頸涼颼颼的,牙關控制不住的打戰。
如果不是母子挂念的力量支撐著,她早就已經嚇的掉頭逃走了。
「有人嗎?你出來啊……」己的聲音顫的厲害,在空蕩蕩的廳室里引起了嗡嗡的迴音。
半晌,毫無動靜。
女護士長只好繼續向前走,膽戰心驚的邁著步伐,下意識的朝那微弱的光源處走去。
來到近處才瞧見,原來那是一盞安在牆上的小燈泡。
燈泡下面是只相當大的鐵籠子,裡面放著個搖籃。
再定睛一看,搖籃里赫然躺著一個嬰兒,就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苗苗!」出驚叫聲,撲上去將兩臂伸進鐵籠,隔著欄杆抱起了嬰兒。
小傢伙睡的正香呢,口鼻平穩的呼吸著,看上去安然無恙。
女護士長喜極而泣,連連親吻著心肝寶貝稚嫩的臉蛋,一直懸著的心總算稍微鬆了些,但跟著又發起愁來。
孩子是沒事,可是怎幺把他弄出這個鐵籠子呢?欄杆之間的縫隙太小了,連小腦袋瓜子都出不來。
她不得不又將嬰兒放回到搖籃里,在一根根欄杆上觸摸著,很快就找到了籠門,可是馬上就發現上面掛著一把沉甸甸的鐵鎖。
就在這時,一陣夜梟般的怪笑聲突然響起,室內燈火通明。
石香蘭出其不意,心臟都嚇的差點跳了出來,驚魂未定的轉身望去。
只見寬敞的廳室正中擺著一張沙發,有個戴面具的男人正端坐其上,全身光溜溜的只穿著條褲衩,大模大樣的翹著二郎腿。
看到那殭屍般的可怕面具,女護士長尖叫一聲,情不自禁的退了兩步。
「你……你是誰?快讓我們母子離開這裡,不然我要報警了!」怪笑,嘶啞的嗓音充滿淫邪:「好不容易才把你請來,何必那幺急著走呢?起碼也應該賞臉陪我玩一玩吧,我對石護士長可是仰慕已久了啊……」聽越覺得這人的聲音耳熟,女性的直覺告訴她,對方一定是自己見過面的人。
「請把面具摘掉!」閃爍:「我的臉被大火燒毀了,已經嚇死過土幾個女人,你還是別看的好……」!」石香蘭忽然鎮定了下來,生氣的打斷了他,「你當我認不出你是誰嗎?」里迸出了幾個字,阿威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全身劇震,霍地從沙發上站起。
「無恥!」女護士長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溫柔的俏臉上露出少有的鄙夷表情,「用這種下三濫的骯髒手段強迫人,我永遠也看不起你!」一聲,隨手扯掉了面具,露出了那張傷痕纍纍的醜陋臉孔。
石香蘭駭然倒退了兩步,雙眼睜的大大的,彷彿不認識這個人了。
「怎幺,害怕了?是你自己叫我摘下面具的,現在看到我的真實臉孔,感覺如何呢?」的說著,聲音里充滿了嘲弄和悲愴。
這是石氏姐妹的父親給他留下的「傑作」,每一處疤痕里都飽含著人生的一段苦難。
「廢話少說!你……你到底想王什幺?」石香蘭鼓起勇氣怒斥,「快把苗苗還給我,放我們母子出去……」看你今晚聽不聽話、配不配合了!」的笑著,所謂的「聽話」和「配合」是什幺意思,任誰都能聽的出來。
「痴心妄想!」色煞白,身體雖然微微有些顫抖,但秋水般的明眸里卻滿是堅定不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