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三千(gl 純百) - 我不會讓你不高興

晚上我帶南思齊出去吃了自助。答應她了出來吃好吃的,她又不好意思說想吃什麼,我尋思著自助花樣多,免得選著她不愛吃的。
南思齊幫我烤肉,她挺熟練的,雖然不怎麼會做家常菜但不得不說她烤的肉倒是火候剛好。我本來想既然想讓人家喜歡自己,那必須得多表現表現不能光讓南思齊幹活,但轉念一想,我想要她的真心不就是想南思齊愛崗敬業地好好對我嗎?太伺候她了不久本末倒置了,於是又心安理得地享受了。
我看出南思齊明顯有心事,憋著好久沒說。終於在一頓飯接近尾聲的時候,她遞給我一個紅包。
我嚇了一跳,以為是什麼已經賺夠錢了學費也不愁了之前的money還給你以後兩不相欠再也不用費心費力肏你啦拜拜的戲碼。南思齊在我疑惑前開口:“上個月借你的五百塊,還你。”
還真當是借的啊,何必呢。我想了想還是收下了,我怕她賺錢太快跑了,別的倒沒多想。
“怎麼這麼著急還錢,”我調侃她,“不會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用我給你的三千塊還的吧?”
南思齊急著解釋:“這是我勤工儉學賺的。”
“勤工儉學一個月能有多少錢?”
“六百。”
真摳啊學校。我想以我和南思齊的黏糊程度,別說找第二個金主了,她連再找個小時工的空閑都少。我就是刻意纏著她,讓她只能用這種方式在我身上賺錢,讓她離不開我。
我可真是個混蛋,有時候也會覺得愧疚。
休息了一下準備回家,路上南思齊小心翼翼地問我:“白天你說讓我報復回來,怎樣都可以……算不算話?”
“算,當然算,你想怎樣都可以。”我爽快地答應。
后入啊騎乘啊還是最傳統的姿勢,想怎樣都可以的啦。
南思齊挺直了身體,赧然說:“那,晚上能陪我散散步嗎?”
“……”
行吧小屁孩,我能指望你什麼。
我已經很久沒出來散步了,現在有時間我更願在床上躺著。跟忙不忙沒關係,以前再忙也想吹吹晚風走走,現在再閑也只想癱著,單純沒那個心思了。
高中學業壓力很大,晚飯到晚自習一共半小時,還要和暗戀的舍友買個麵包去操場上溜達一圈。操場上有體育生在鍛練,我們沿著跑道的最內圈走,然後幻想大學的光景。那時候感情可真是充足,一點回應都沒有也能自顧自寫上幾頁的情書,不敢送出去,只能偷偷夾在書本里自己看。
我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但還記得她喜歡穿淺色系的衣服,每一件都洗得發白。
也許是回憶起了自己最熱忱的那段時間,我想到那時的我應該和現在的南思齊差不多大,正是純粹的時候,我好像不該騙人家感情。但看到她在小攤上買了兩支雪糕,邀功一樣向我跑過來時,我還是想讓她多陪我一陣子。
為了平息內心的愧疚,我把巧克力夾心的雪糕讓給了南思齊。
可我還是想吃巧克力,於是我拉著她在無人的角落親吻,吮吸她又涼又甜的嘴唇,再把融化到手上的液體舔掉。
我總是把南思齊喜歡的尋常相處搞出色情意味來。
現在已經不是吃雪糕的最佳時節了,只是貪涼,吃完后稍微有點冷,不過南思齊好像沒受影響。我靠在她懷裡,等擁抱讓體溫升高了些,對她說:“我送你回學校吧。”
“不用麻煩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沒關係,我想再陪你一會不好嗎?”
其實明天沒人要坐班車,但我得去廠子里洒水蓋塵,算得上是順路。
南思齊很容易就害羞了,她可能覺得我就是專門去送她的。就算是專門去送她也沒什麼,反正是車在跑,又不是我背著她在跑。
我把她送回了學校,然後一個人回到廠子上的板房,洗漱,看電視。所有節目都很無聊,我也覺得有點無聊。早知道就讓南思齊陪我住一晚了,反正這離她學校不也挺近嗎。
我不想一個人呆著,不想明天去公司露臉,我不想再見到宋初然。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她,也不想聽到她跟我講話,不想不想什麼都不想,唯一想的就是辭職。
雖然擔心了一晚上沒睡好,但根據我十年前總結出來的定律:越擔心發生甚至為此想出十條解決方案的事越不會發生——我稱之為祁念定律——第二天我並沒有在公司遇見宋初然。
當然了,她那尊大佛回來出差幹嘛在這小分公司停留啊。
我的心漸漸放鬆,忽略了十年前我提出的祁念定律(反):當你放鬆下來時,意外就會找上門。
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午,我拿著飯盒去食堂打菜,一進門就看到了宋初然。
心臟一下被捏住了,我都不知道我這麼緊張幹嘛,就像小學生遇見了隔壁班主任,知道人家未必管你,但就是害怕,如同一種血脈壓制。
我立馬給南思齊發消息:【有空嗎,快來公司找我QAQ】
說罷轉身想走,結果被叫住了。
“祁念,”宋初然語氣平淡得好像我們根本沒分開過,“今天中午的茄子不錯。”
“啊哈哈……是啊。”我尷尬地坐在她幫我拉開的椅子上。
“不去打飯嗎?”
“不不不,等下出去吃。”
“那怎麼帶著飯盒來。”
我的表情都要僵住了:“想接點豆漿喝。”
“可食堂的豆漿全都是加糖的。”
討厭死了,那麼了解我幹什麼。
在我繼續想破腦袋找理由時,宋初然輕輕笑了下,不再追問。她肯定是知道我彆扭想跑,她那麼聰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她默不作聲地吃飯,過了一會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現在很少有人坐班車了吧?”
“嗯。”
“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
“有沒有想過回去讀書?”
我一顫,像被打了一棒似的抬頭:“怎麼現在突然提這個。”
“嗯……”宋初然的手指在桌子上一點一點的,“因為我現在終於有能力資助你了?”
“是沒什麼人需要班車了,但我還會開洒水車,一時半會失不了業。”我含糊著拒絕,正好看到南思齊發消息給我,說她到公司了,問我在哪。我一邊回消息一邊站起來對宋初然說:“有人找我,先走了。”
“嗯。”宋初然沒有挽留我,只是在我即將開門時淡淡問:“祁念,你真甘心一輩子這樣嗎?”
你真甘心一輩子這樣嗎?
那是一道心底上橫著的疤,是被撕毀的錄取通知書,是付之一炬的高中三年,是一個繾綣的約定的破滅。這道疤永不會消失,但也已經隨著時間癒合,可你為什麼要再提起?讓已經乾涸的傷口流血。
我頓了頓,打開食堂的大門,正巧碰到趕來找我的南思齊。
她見到我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
我下意識擦擦眼角,發現自己並沒有哭。“沒什麼,沒什麼……”我撲進她懷裡,“就是太想你了。”
南思齊什麼都不知道,她不能對我的過去發表任何評價,不會為我惋惜也不會揭開傷疤,好安心。
她摟著我,問:“那是宋初然嗎?”
我恍然反應過來我們正在食堂門口摟摟抱抱,趕緊推著她走了兩步,把門關上:“嗯,是,你怎麼知道她的?”
南思齊沒有直接回答我。“她不好,”在我疑惑的目光下南思齊說,“她讓你傷心了。”
平心而論,宋初然是個好人。她情緒永遠穩定,我都沒見過她生氣。廠子上板房裡的電視和冰箱是她調離后留給我的,不然哪來那麼好的條件,甚至到了現在,她依然想幫我一把。
但我不想她對我那麼好,因為她已經離開了。
是不是挺離譜的,留下的家電我好好享受著,她提出的我不想接受的建議就甩臉子不聽了。
哈,真好。南思齊什麼都不知道,她不知道我才是那個會模糊重點推卸責任的混球,她只認識我,只會站在我這邊說話。
“對,我好傷心啊。”我蹭著南思齊說,“快想辦法讓我開心。”
南思齊抿著唇,猶豫了一陣子:“嗯……我練了馬甲線,你要看嗎?”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兩秒才睜大眼睛說:“真的假的?讓我看看。”說著說著就有點迫不及待,南思齊不好意思地握著我的手,說會被別人看到的。
我斜了一眼監控,確實,於是我拉著她往衛生間去。
衛生間沒有人,我一進去就把門鎖了。
南思齊這次沒有磨嘰太久,她把外套脫了,衣服掀起來給我看。
“練這個很辛苦吧?”我問。
南思齊回答說:“還好,我體脂本來就不高。”
“傻不傻。”我笑了,“你應該說好辛苦,然後討要我的誇誇啊。不過沒關係,就算你說不辛苦我也會誇你好棒,愛死你了寶貝。”
南思齊倚在洗手台上,期待地問我現在開心了嗎。
開心,當然開心。我最擅長用低級的樂趣轉移注意力,無論發生了什麼,哪怕下一秒天都要塌了,我也能很快置之不理。
“我不會讓你不高興的。”她第一次沒那麼拘謹,主動帶著我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讓我仔細感受了下她肌肉的線條。
“我不會讓你不高興的。”她很鄭重其事地又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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