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流[重生]GL - 向東流[重生]GL_分節閱讀_75

到中州的軍備,被那位參將藏到了土匪窩中,至於用來做什麼,那位參將也一一吐露。卻原來,那個地方正是訓練私兵之地。這私兵,便是那名參將欲要帶來源州的軍隊。
也不知道是何人從中作梗,令那參將一一交代了清楚,此事與左丞徐明義有莫大的關係。左丞與翰州部落有往來,崔健疑他通敵叛國。
得到此密信時,禤景宸沉吟了片刻,吩咐了召喚蘇彥卿。私下調集了中州兵馬,往源州開拔。而鎮守源州的金袍衛,則將楊玉庭所在的南門全部調了過來。
此乃密令,接收到指令的楊玉庭沒有與誰說,隻身返回城中召集了兵馬。
便是此時,昨夜刺客的來歷已經調查清楚。他們來自中州軍營,所用的箭羽便是失竊武庫遺失的那一批。
事情逐漸明朗,徐明義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禤景宸自己知曉,卻不敢與他人盡說。於是將樂正潁召了過來,與她說了刺客一事。
“昨夜聽那些刺客所言,莫不是楚國舊老所為?”樂正潁擰著眉,想著刺客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言道,“若是如此,為何不沖著陛下來,而去尋蘇合世子。”
“世子乃是兩邦質子,萬一有不測,只是安撫溯北費些力氣,他們為何要行刺世子。”樂正潁將自己疑慮了一夜的事情拋了出來,“且昨夜的刺客有六人,世子與我幼弟皆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兒,六個青年捕捉兩孩子根本輕而易舉,怎可能還讓他們逃了。”
是的,就算是妹妹還是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樂正潁也還是一陣后怕。他們三個孩子能逃出生天,也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堪稱是福大命大。
若真是沖著蘇合來的,殺了豈不是一了百了?
“除非是這些人一開始,就根本不想殺世子。”在旁的長公主沉吟,說了這麼一句。
禤景宸與樂正穎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聽她繼續說道:“陛下,若此事乃是楚國舊老所為,那麼一切都好說了。可還記得不久前,關於陛下毒害昭帝的流言?”
“先加其罪,后添混亂,然後便可名正言順的——逼宮。”長公主一臉沉靜,吐出了那大不敬的兩個字。
“陷害陛下毒害昭帝,在民間製造流言,雖沒有什麼大用,但若是他們要舉事,則是天大的好借口。”
“但凡舉事,總要有借口的,前朝中州王舉事,不就說大司命荏苒乃妖道,為清君側不得已舉旗嗎?今日誣陷陛下毒后昭帝,下一步便是逼宮還朝了。”
“而溯北,若在他們計劃中,那麼就是借溯北之亂,調走陛下最主力的瀾州兵馬。溯北之亂,以蘇合世子在源州被刺為由,也是一個好借口。不殺世子,乃是穩坐江山之後可有一人牽制明戈齊。”
“這便是我,對於昨日刺殺鬧劇的推測了。”
長公主此人,於政事上心細如髮,尤善推理。禤景宸的猜測與她無二,樂正潁聽完也深覺如此,言道:“若真是如此,那陛下得早做準備了。”
“若是貴族遺老,可用勢力不算太多,最多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可皇姐,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命監天司再著重關照那些人,就不信挖不到他們在軍中的暗線。”長公主言道,可謂是對那群人深惡痛絕。
女皇點點頭,又叮囑了一番,命長公主退下,單獨留下了樂正潁,與她商討用哪幾個將軍較為合適。
她命司命將密信送走,這才鬆了一口氣問道:“溯……公子今日如何了?昨天被嚇壞了嗎?”
樂正潁搖搖頭,“承蒙陛下關懷,幼弟無恙。就是昨日奔波了一天,尤其睏乏,與蘇合世子一起睡到如今都還沒醒。”
禤景宸點點頭,若無其事地說道:“樂正公子年紀雖輕,卻勇敢果決,倒是十分難得。此次,她護住了世子,乃是大功一件,朕欲賞賜與她,你且說說什麼合適吧。”
樂正潁搖搖頭,說道:“保護君主乃是臣子職責,阿溯身為世子伴讀,該是護著她的。”
“我聽世子說,她溯北語學的很好,書法也很好,頗有大家之風,世子一直將她當老師看,不若以後就讓她充當世子的華族老師好了。”
“噗。”樂正潁輕笑一聲,與女皇說道:“世子竟如此誇讚她嗎?那都是世子覺得好罷了,阿溯的溯北語學了不過大半年,書法不過是一私塾老師教的,頂多是小家子的秀氣端正,哪裡有大家之風。”
“陛下,她可當不了世子的先生。”
樂正潁替鍾離朔推辭了一番,卻令禤景宸握緊了手。她想著春日時,少年在她面前說的話,心下一片焦灼。
禤景宸頷首,命樂正潁退下,這才召來了大司命項斯年。
“今日召卿過來,乃是閱讀經書有一事不明,我觀太一本紀中有還魂一篇,敢問大司命,這世間果真有還魂之人?”從來不肯信這件事的禤景宸,卻主動問起了這件事。
項斯年一怔,沉吟了片刻:“我太一門中流傳的雜錄里,倒是有幾篇記載這件事。不過,還魂一事,全是東皇恩賜,涉及天機,我等也不能窺探,故此,也不知真假。”
禤景宸的心沉了下去,言道:“那還請大司命找出那幾篇雜錄,與朕看看吧。”
大司命稱諾,接著很快就退下了。待大司命走後,禤景宸才召來了暗衛,令其去將樂正溯書房裡取了一部分她留下的字。
暗衛聞言,立馬去搜集了這些東西。到了傍晚,禤景宸便將那盒曲譜,與樂正溯早先前給她的感謝帖子,還有樂正溯的字帖交給了會字跡鑒定的大師手上,皺著眉說道:“這字條與練字帖子乃是先帝所留,先帝會用多種字體,你用來參考一二,幫我看看這份曲譜可是先帝所做?”
那盒曲譜,她自己認出來了確實是殿下最喜歡用的一個字體。以樂正溯的字體來證明昭明太子的曲譜,她想,她或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大師稱諾,接了東西便退下了。
禤景宸的一顆心因著昨晚的事情便從未安穩過,她提著一顆心,等到了軍演出了結果,等到了貴族少年正式圍獵開始的前一天。
字跡鑒定的結果還沒有出現,她卻等來了另外一個眼熟卻極其陌生的人。
“草民念望,有一事要告與陛下。”是夜,月近圓滿,念望捧著一個漆黑的盒子,叩開了禤景宸的營帳。
禤景宸一身銀甲,端坐在營帳前,冷冷地看著立在帳中的念望,言道:“ 念望先生所來,可是為了世子之事?”
念望看著立在營長中的侍衛,搖搖頭,言道:“非也非也,我是為了陛下的江山而來。”
“還望陛下將大司命召來,同時屏退左右,此一事,我只欲告與陛下與大司命知曉。”念望說著,向前一步,打開了盒子,恭敬地遞到了女皇案前,言道:“陛下見此,可有聽我一言的時間了?”
禤景宸瞳孔一縮,那躺在盒子紅絨里的赫然是一枚燒黑碎裂的玉制尺八,與一枚殘破不堪的青玉。
她認得此物,哪怕面目全非,她也能將此物認出來。這枚尺八,是大婚之時,作為嫁妝由她帶到殿下身邊的。這枚青玉,便是象徵鍾離朔楚國皇室身份的。
禤景宸鼻子一酸,眼眸中有波光閃過,她顫抖著手,白皙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落在了碎裂的青玉上,極力地忍住自己波動的情緒,言道:“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東西?”
念望欣慰一笑,心想自己現在是可以心甘情願認罪伏誅了。如果昭帝皇后心中沒有那孩子,他今日之舉可以不用做得那麼圓滿,可是昭帝皇后心裡有她,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於是念望後退了一步,對著皇后說道:“想來陛下已經認出了此物,那麼陛下如今可否聽我一言了?”
禤景宸凝眸,望著他點點頭,召來了項斯年。
項斯年匆匆趕來,看到立在帳中的男人,只覺得一股熟悉之感撲面而來。
項斯年朝陛下行了一禮,陛下頷首,望著念望言道:“大司命也來了,你可以交代是從哪裡得來此物的吧?”
念望微微一笑,一揚衣袖,朝著禤景宸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禤景宸凝眸,看著他行了三拜九叩大禮,從袖中掏出了一枚漆黑的令牌,朗聲言道:“罪臣河神,叩見吾皇,願吾皇千秋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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