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浪中想真心告白(1v2,父子丼) - 番外2·告白

陸鶴良回來是在這一年的夏天。
一個夏夜的晚上。
七月,大學還沒有開學。他在家門口安靜站了一會兒。陸延打開門,和半年未見的父親對視。
“回來了,為什麼不進來?”他問。
回國的事情陸延知道得要更早,飛行器的身份綁定喚起在陸鶴良進入國界的那一刻就開始發出提醒,陸延當時正在上面,幾乎是立刻就知道了父親安全回來的事情。
陸鶴良很輕地擁抱了一下自己的兒子。
“可能,近鄉情更怯?”他停頓片刻,輕聲道:“她一定會生我的氣。”
陸鶴良特地囑咐過,陸延於是沒有及時把這件事告訴燕茯苓。
她的情緒用了很長時間才恢復正常,陸延覺得這種會讓她生氣的事情,還是父親自己親自來說比較好。
說好一起過年,陸鶴良直到正月十五都沒有回來。燕茯苓一度懷疑他死了,只是沒有公布死訊。
阮娘的失蹤和定位器件的失效讓燕茯苓充滿不安,她央求陸延陪她回家住。
陸延在一天晚上被身體異樣的感覺喚醒,看到燕茯苓正一邊抹眼淚,一邊斷斷續續地騎他。
他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身上的女孩子一向水多,他在交合的地方虛虛摸了一下,從一手掌的濕意判斷出來她應該已經騎了很久。
陸延於是問她怎麼了。
燕茯苓埋進他懷裡說自己的心事。她的情緒從過年以來就一直不好,陸延因此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試圖和她發生過關係。從前這種事來得頻繁,這種空缺讓燕茯苓更加焦慮。
陸延意識到,性愛,可能是當下唯一能讓她感到輕鬆的事情,但做這種事情的時候,陸延不能確定她腦子裡想的是誰。
他在一個晚上沒有忍住,那天燕茯苓久違地主動了一些,攀著他肩膀湊上來親他。春末夜晚的空氣里有若有似無的花香,像從她身體里飄出來的。
性器因為動作脫出來一些,他在重新埋進去的時候和她表白。
因為不太敢看她,陸延翻身把人壓在床上,手輕輕攏住她的肩膀。
意識昏沉,身體的熱意貼著燕茯苓赤裸的脊背往她心裡鑽,隨後貼近的急促的呼吸里混著沙啞的嗓音。
“我喜歡你。”陸延抵著她的肩,低聲道:“燕茯苓,……聽到沒有?”
燕茯苓沒聽到,她被撞得有些頭暈。下面的快感混沌洶湧,她含糊應著,小心抬著屁股往他身前湊。
“唔……快點兒……”她急急喘息,捂著自己的眼睛,要陸延主動。
不確定她的意思,陸延忍下深入的念頭,乾脆利落抽出來,摘掉套子,隨手又換了一個。
“我說我喜歡你,”他把她擠進被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燕茯苓動作一停,聲音帶著鼻音,“嗯?”了一聲。她睜開眼,等視線聚焦,才慢慢攬住他的脖子。
燕茯苓很早以前就接受了陸延,她在等他表白,但沒想到對方會選在這種時候。
“我知道,”她把臉埋進陸延懷裡,額頭抵著他衛衣的領口:“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這和陸延想的反應不太一樣。
黑暗裡人容易衝動,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了這句話:“‘知道’,‘很早以前就知道’,然後呢?我不是心甘情願當便宜貨,白白給你上的,燕茯苓。”
他重重埋進去,看女孩子嗚咽著被動作頂得直往上挪,腿綳得緊緊的,腿心哆嗦著流出淫水。
“我想說的是,”他醞釀了一下,才道:“燕茯苓,你至少要知道,現在和你上床的人是我,不是我爸。”
陸延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慢:“別活在想象里了,如果他要回來,總會回來的。”
燕茯苓很煩這種話,或者說怕聽到這種話。
混亂的半年,和父子相互交歡的半年,她好不容易適應了這個轉變后,其中一個突然毫無徵兆地離開了。
她想不通陸鶴良把她當什麼,尤其在他走的那個晚上他還來和自己做愛,做了很長時間。這麼長的時間,他連一句道別都不願意說。
於是燕茯苓掙扎著要從陸延身下起來,因為被按住,她開始抽噎著試圖搡開他,推拒不得,反而讓陸延堅定了要讓她接受現狀的心。
一個晚上的時間,她被陸延強制性地按著挨操,完成了一種另類的脫敏訓練,終於接受了陸鶴良食言,並且可能半年都不會回來的事實,回歸平日里正常的生活習慣。
此時看出陸鶴良的猶豫,陸延料想他應該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對燕茯苓有多麼混賬。他示意父親動作輕一些。
陸鶴良在國外呆了半年,有的事情處理起來國外總是比國內方便,他一直等身體恢復得差不多才回來,耽誤的時間雖然確切存在,但並非不能挽回。
房間門沒有關緊,虛虛留了一線。陸鶴良看到燕茯苓跪坐在椅子上,咬著指甲,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撐著腦袋。她在翻一本雜誌,內頁黑白,看起來像是漫畫。
陸延走到他身邊,無聲問他不進去么?陸鶴良搖頭,抬手將食指放在唇邊,止住陸延還要開口的打算。
陸延遂點頭,下樓倒水,這才是他起夜的目的。一階一階樓梯踩在上面,聲音像蠟燭滴落砸在桌面的淚油。
燕茯苓被這樣的聲音驚動,扭頭看向卧室門的方向。
虛虛一線,她看到一雙熟悉至極的眼睛。
腳踩空了椅子腿,燕茯苓有些慌亂地跳下來,跑上前去開門。
陸鶴良站在門口安靜地看著她。
燕茯苓睜大眼睛,看著男人半蹲下來,想要抱她。她幾乎想也不想地伸手,直到那一巴掌落在他臉上才安心。
“大騙子!”燕茯苓抹掉眼淚,躲著不肯讓他抱。
陸鶴良毫不在意地把她抱緊,低聲道:“我是。”
他安靜地聽著燕茯苓用帶著哭腔的聲音罵他,待少女說夠了,才道:“茯苓,你穿牛仔褲很好看,再給我看看。”
熟悉的沉冷氣息,夾雜著消毒水淡淡的氣味,燕茯苓抬起頭,仰著臉盯著他的眼睛看。
一雙大手托住了後頸,緩慢地摩挲,這是陸鶴良常有的,要親吻她之前的動作。燕茯苓下意識就要去推他,被捏住手腕放在男人胸口。
“我很想你,茯苓,”陸鶴良聲音柔和:“生氣的事情,先放到明天。”
“今天的時間就用來告訴我,你也很想我,好么?”他輕輕撫摸燕茯苓的眼睛。
眼淚掉得更凶,燕茯苓埋進他懷裡,抽噎著開口:“我也……我也很想你。”
她斷斷續續地說話:“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可是你怎麼能這樣?你要走,有時間和我上床,卻一句囑咐的話也不留。”
她抱得太緊,像一張簡單而具有決定意義的石蕊試紙,陸鶴良得出“自己不會有掙脫開的力氣”的結論。
無聲輕嘆了口氣,陸鶴良低聲道:“我也是。”
是對她這一次表白的回應。
他慢慢摸著她的頭髮:“不要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能讓我解釋這些事情。”
他微微側開視線,看到他的兒子,陸延,靠在樓梯口的欄杆上,向他安靜地點頭。
陸鶴良抱起女孩子走向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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