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聒噪的聲音回蕩在耳畔,顏悅腦子裡嗡嗡的。
“怎麼了?”
“……沒事。”
車在餐廳門口等了兩分鐘,李先生拄著手杖出來了,黎珠和唐順鑫熱情地與他告別。
顏悅閉了閉眼。
*
周六下午五點,余小魚睡覺剛起來,就聽到關門聲。
她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長發出來,江潛把新買的水仙花放在玄關,脫了皮鞋,黑襪子踩在木地板上,三兩步走到跟前,一下子把她抵在牆上,話也不說就吻下去。
“江,江……”
他單手托著她的後頸,左手解開領針,往桌上一丟,發出清脆的“叮噹”一聲,喘著氣吻她:“幫我脫了,我想要你,現在。”
他握住她的手,撩開黑色羊絨大衣,拉開褲鏈。
水仙花濃郁的香氣從掌心飄出,染上她的緋紅的臉。
暖氣的溫度此刻過於炎熱。
江潛越吻越低,撥開睡裙的弔帶,手從下擺伸進去,把內褲往下拽,滾燙的鼻息噴在她光裸的肩膀上。
一時間窗外簌簌輕響,余小魚抬眼,卻是白色的雪花落了下來。
今年的第一場雪。
在今年的最後一天。
“江老師,你是不是要跟我一起跨年,所以提前一天從日本飛回來呀……”她低下頭,梨渦露出來,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哪天都想跟你在一起。”他咬著她的胸口,舌尖舔著嬌嫩的紅莓,“小魚乖,幫我脫掉。”
她不太熟練地解著他的馬甲扣,終於解開了,發現搞錯順序,應該先松領帶,好不容易扯完,還有汗濕的襯衫,貼在身上不好拽。
余小魚累了,摟住他的脖子,“你自己弄嘛,好麻煩。”
江潛的唇不願離開她的身體,喘息之間跪下來,雙手把襯衫脫掉一扔,扣住她的后腰,把她往嘴裡送。
還沒吃到,手機鈴聲就響了。
“電話。”
余小魚戳了一下他的腦袋,捂著嘴抽氣。
“江老師,電話……”
江潛偏頭在腿根咬了一口,又吸又吮,反手在地上的大衣口袋裡摸索。
鈴聲還在響。
他舔去唇邊的水漬,接起:“什麼事?”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蕩在屋裡。
“我受不了了,我干不下去了,真的干不下去了,我受不了,怎麼會是她……為什麼是她男人……”
江潛瞬間醒了,緩緩站起身。
余小魚呆了一下,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等那一頭哭了半分鐘,才驚訝地扶住下巴——這不是顏悅的聲音嗎?
她哭得那樣凄厲,好像被人捅了千百刀,聲聲泣血:
“她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是她親生的啊,我干不下去了!”
“你沒有錯,是他們逼你的。”江潛坐到沙發上,“你在哪?我現在派人去接你。”
顏悅的哭聲漸漸小了,背景有車輛開過的噪音,像在馬路邊。
她抽噎著,慢慢平靜下來,聲線還在顫抖,“我在,我在……”
接下來一分鐘,余小魚只能聽見她壓抑的哭泣。
終於,她嘶啞開口:“我在酒店外面,你別叫人來了,我自己回去。我沒事,就是被灌了很多酒。趙競業讓黎珠找到李明,想陞官,他沒明確答應。黎珠讓我陪了他一晚。”
江潛皺起眉,從茶几下摸出雪茄盒,抽出一支點上,“你可以不——”
“我答應她了!這部戲我要拍完!”她喊道。
“你不想在那邊待了就回來,我找人給你安排。”
“不用。”顏悅抹了把眼淚,踹了一腳人行道上的自行車,凌晨四點的天空微微泛青,像一張陰沉猙獰的臉。
“黎珠會懷疑的,我不能丟工作,我還要,還要給人買包。”
“你什麼時候回國?”
“至少得一月底。”
江潛想了想,安慰道:“探驪網已經被查了,管理層會被抓進去。”
顏悅從包里掏出化妝鏡,吸著鼻子補口紅,“他們進去也會再出來。你聽著,李明他弟弟把一個重要的東西寄給他了,我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但是我們得弄到手,一定得弄到手。”
接著就是“嘟、嘟、嘟”的掛機音。
江潛放下手機,靜靜地抽著雪茄,神情凝重。
余小魚坐在他身邊,頭靠在他肩上,“她好傷心的樣子。”
“她見到她母親了,在她必須要陪的客人身邊。”
後面的事他猜到了,沒忍心說出口。
那個女人並不知道這是她的親生女兒,灌了她很多酒,然後把她送到了自己男人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