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狐 - 第五章狐狸圍脖

即便早起練劍,只要一回家沾了床,她變倒卧在那,非睡到午時過後才甘願起來,她說這是狐狸的堅持。
謝靈運見此下了一個精闢的結論:「豬。」
幽娘打了呵欠抖了抖狐狸毛縮成一團:「若能每天吃好睡飽當隻豬也不錯。」
「在繼續睡下去,等入了冬正好做狐狸圍脖。」謝靈運走到床邊捏了她脖間厚厚的狐狸毛,想剛來的時候,她瘦的只剩皮,才過幾個月就養出了一圈肉,只怕入了冬她就成豬了。
「那也是入冬后的事情了。」幽娘瞧了個好位置準備睡覺。
謝靈運看她狐狸時肉這麼多,變成人到不見幾兩肉,很好奇這些肉都長到哪去了。
「恩...別捏我!」幽娘被擾煩了,她叼著被子跑到牆角窩成一團。
謝靈運見她惱了,來了幾分捉弄的興趣,她退他進,他俯身到到床角捏了捏她的耳朵,狐狸杏眼圓睜瞪著他:「你在弄我,我就...」
謝靈運問:「你就如何?」
「...」她好像不能拿他如何,說不過、打不過、鬥不過,而且都是謝靈運在照顧她,於情於理她都不能拿他怎麼樣,這是他的屋、他的房、他的床。
她勸自己是好狐哩,不與幼稚凡人計較,一直告訴自己他還是個孩子,要忍耐、忍耐。
謝靈運卻來了勁,他不斷撥弄幽娘,想看看她到底能拿他怎樣。
幽娘沒忍半炷香的時間就怒了,化作人身將謝靈運壓在身下,一口朝他肩頭咬了上去,惡狠狠地說著:「你在弄我,我就把你的肩膀咬下來!」
這一咬不疼不養,反倒讓謝靈運知道她的肉都長哪去了,他被幽娘壓在床上,手反射性的阻擋,恰好摸到她胸前兩坨乳肉。
隔著衣裙好奇的捏了幾下手感甚好,書上常言男女有別,他的手如觸電似的縮了回來,但他想起,幽娘不是人,是一隻狐狸精。
反倒幽娘被佔了便宜渾然不知,她只覺得謝靈運捏上來胸口時有幾分舒服,她見謝靈運沒反應,覺得自己威攝到了他,頓時心情大好,拍了拍他的臉頰:「這次我原諒你,下次別再犯了,乖。」
她又化作狐狸,睡了下去。
謝靈運木訥的起身,在思考妖是否算女人,緩緩地走出房門。
謝家準備這處宅子時,花費重金,每一處都用最好的,生怕謝靈運在這山上住不好,也送了近百名奴僕嗣後他一人,但最後全死光了,偌大的宅子沒人打理也年久失修。
謝家當初請人將藏書閣內的書籍全復抄一本,然後盡數搬來此處,又找了幾名頗有名望的先生來為他傳道授業解惑。
如此可想家族有多麼看中他,他是謝家的嫡長子又是他們口中的神童,只可惜他命不好。
據說這宅子在他叄歲開始修築,八歲落成入住,他看著偌大的藏書閣回想著京中生活,只剩模煳的幾個影子,又到山中回憶,起初還好,但隨著死的人開始多了起來,奴僕開始畏懼他,說這裡是活死人墓,大家都要給他做祭品,逃不出去,只能死在這裡。
後期幾個奴僕在也受不了每天都有可能死亡的壓力,便起鬨要將他殺死,像是約好一般他們拿著鈍器圍著他,先下手的那名奴僕,一把砍刀高舉過頭,手卻不小心失了力,砍刀墜落,將他的頭給砍了半。
人頭落地,眾人都說他是妖邪,謝靈運也這麼覺得。
又有幾個不怕死的想奪他的命,皆死的離奇。
他們不再服侍自己,幾個人瘋了神經兮兮的在大院遊走,不知念叨什麼。
謝靈運承諾剩下的人,他會找到出去的辦法,可最後他們也沒等到,全死了。
謝靈運親眼看最後一人在床上嚥下氣,他眼裡儘是不甘,那年謝靈運十五。
埋葬奴僕后,他麻木地過了一年,期間他也曾嘗試過跨越那界石碑,結果像踏入迷宮一般,他走不出去,也沒人能走出去,兜兜轉轉總能走回那界石碑,唯一的路徑便是原路返回那宅子。
最終每日都像例行公事一般活著,不曾與人交流,山間生靈妖怪野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直到那日受傷的狐狸精對他說:「她會吃人。」
謝靈運想,被吃掉也不錯,最起碼不用再忍受這些,即便只要在等兩年,他也等不下去了。
他負手望著藏書閣的金字匾額,回想起來這一切歷歷在目,猶如昨日一般。
他搖頭,差點忘記正事,步入藏書閣內。
他要去翻閱醫書,研究"女人"到底是什麼。
謝靈運認真翻閱醫書,幽娘踩著貓步無聲無息繞到他的後背,待看清他書上的圖片,她驚呼:「你竟然在看春宮圖!」
嚇得他手一抖,拾起地上的書本,反手敲在她頭上:「沒個正經,我在看醫書。」
幽娘揉著頭埋怨道:「我又沒看過醫書。」
「那你就看過春宮圖了?」
「我...」她還真的沒看過,只聽說裡面有很多不穿衣服的人:「我當然看過!你有看過嗎?」
謝靈運將醫書放回原處:「我還真沒看過。」
又繞到牆角,移開木板,拿出了木櫃,隨意拿起一本書晃著:「但這有一櫃,小狐狸你敢看嗎?」
柜子內有畫卷、書冊、圖畫,這暗櫃是謝靈運整理藏書閣時無意發現的,他發現時也僅是隨意翻了幾頁,並未看清其內容,大抵知道是什麼東西又將他原封不動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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