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狐 - 第一百一十五章搶親 woo15

梁叄紅有了底氣,他反手握住幽娘認真說道:「我會對你好,比他更好。」一生戰戰兢兢光明磊落的活著,索性讓他任性一次,當回小人。
司儀高聲呼喊:「一拜天地。」
驟然風雲變色,烏雲密佈,道道響雷照亮天空,大雨傾盆降下。
天柱坍塌,四海翻湧,不周山神火熄滅,黑夜如白晝明亮,眾星殞落,天空劃下火簾,六界之門大開,不再有阻隔,一時之間凡間群魔亂、妖邪作祟。
變化來得太快,梁叄紅護住幽娘,他支起萬槃山大陣,又有一股蠻橫的力道卸去防禦,梁叄紅受到反噬,抑不住喉頭的鮮甜,最嘴滑下一條血液,他抬手抹去,將幽娘拉進懷中。
地面聳動,裂出好幾條深不見底的深谷,隱隱約約看得到地底岩漿翻滾,蓄勢待發。
喜慶的婚宴頓時變得破碎,就像一場夢的結束,爆雨無情打在梁叄紅臉上,像是巴掌聲嘲諷他天真一般。
驟然他懷中一空,血契的連結被截斷,他慌張的巡視四周,卻在風雨中看到這糾纏他許久的夢魘「謝靈運」,老君面無表情淡淡朝梁叄紅一撇,眼神接觸時,抽筋剝骨的痛意洶湧而上,他毫無防備痛苦的倒在地上,失去意識前,他看見幽娘朝自己奔來,又被老君拉了回去。
他們離開后,六界重回平靜。
回到仙宮,幽娘使勁掙開老君,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她不想活了,所以毫無畏懼,老君鬆了手,摸著自己的左臉,看著幽娘。
幽娘披頭散髮穿著華麗的大紅嫁衣,像個女鬼,她氣紅了眼:「你把叄紅怎麼了?你到底有什麼毛病!」
她杏眸圓睜,不懼神威瞪著老君,他眉間有暗紅的墮神印,她揉了眼睛,再看他額頭潔白一天,是她眼花了,她繼續問:「你把叄紅怎麼了!」
「他沒事。」揉著眼窩深吸一口氣消失在原地。
是殞晶在作孽。
他制定「規則」,故生性薄涼沒有七情六慾,不曉得人間的愛很嗔痴是什麼滋味。
院中養了一顆梧桐樹,起先只是一顆苗子,後來長得越來越茁壯,不知過了多少年它成精了,誕生出一個小女孩。
她沒有名字,腆著臉向他討要一個名字。
老君按她生性樂天頭腦簡單為她取了個名字。
梧憂。
後來梧憂在仙宮玩膩了,便去凡間遊玩,遇上隻狐狸精名喚陸遊。
起先她回仙宮總滔滔不絕分享她遊歷一切,後來說起「陸遊」的頻率越來越高,最後她陷入了情網,作繭自縛。
在梧憂眼裡,陸遊只是不善表達感情,其實陸遊很喜歡她。
在老君眼裡,幽娘只是一昧的示好,陸遊根本對她沒有任何情愫。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後來,她滿身是血,一拐一拐走到他跟前,一雙眼滿是恨意:「老君不是想要一塊上好古木做琴,我願奉上梧桐心,只求老君幫我一個忙。」
他是世界的圭臬,若想求他,便要附上相應的報酬,除此之外還要看他的心情。
他問:「什麼忙?」
「我要陸遊也知曉求而不得的痛苦。」
老君看著她的雙眸,本該是琉璃般澄澈,沾染情慾后慢慢變質了,起先明亮奪人,後來枯燥無光。
他食指輕敲桌面應道:「行。」
梧憂跟了陸遊五百年有餘,她一心追陸遊,陸遊雖然虔心修道,卻不曾驅趕過梧憂,也不曾給過她回應,只是「默許」她的存在。
梧憂也是個傻,總是將陸遊每一個舉動加以美化包裝成她「妄想」的樣子。
後來陸遊遭遇心魔,九死一生,梧憂將自己的妖丹硬生生刨出渡給陸遊,又為他擋了好幾道天雷,讓他安穩渡劫成神,她以前以為陸遊只是為了「成神」,而不願意回應她的感情。
如今完成夙願,對她的感情依舊不溫不火,幽娘這才意識到這些年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她終於頓悟明白,他至始自終未曾喜歡過自己,只將她當作寵物放在身邊。
肆意踐踏他人的真心,太糟糕了,她一顆真心捧到他面前,在陸遊眼裡只是不值一提的垃圾。
為什麼不拒絕她?
為什麼要吊著她?
為什麼要踐踏她?
太壞了,陸遊這樣太壞了。
老君看著她身上的傷勢:「替人頂替天雷,又將妖丹贈他,靈根受損,只能在活五百年。」
她抹開臉上的血污:「老君我不怕死,若能懲罰他,我現在就能死在這。」
老君對於算計他人的事特別感興趣,上古時期世間還處於溷沌,他殺伐果斷、千機百算,將每一個棋子發揮到極致,以一人之力整頓六界,興許是見過他的手段,至此再無人有膽子造次,紛紛俯首稱臣。
後來他覺得煩悶,便將世界的管理權交予天帝,一人待在仙宮過上閑散無趣的日子。
經歷過上古洪荒的神仙都很畏懼老君,其人像隻伏虎,平日慵懶,味道血腥味時便會開啟凶性,大殺四方。
所以祂們平日不敢叨擾老君,就怕他老人家一個不開心讓他們倒霉。
老君擁有四海八荒,不知曉求而不得的情感,叫來司命,讓他寫一個「求而不得」的命格。
司命大抵知道梧憂與陸遊的來龍去脈,司命無法篡改神仙的命數,所以他借老君的神力寫下「求而不得」的命格。
陸遊忘卻前塵,梧憂轉世成一隻狐狸被陸遊撿回山飼養,陸遊在與幽娘相處的歲月中漸生情愫。
後來陸遊為了幽娘,耗費半身修為斬殺妖王,而幽娘卻愛上道士「梁景辰」,陸遊坐於高堂親眼見證兩人婚禮。
爾後,陸遊記憶回復,想起梧憂正是幽娘,心如刀割,悔不當初。
司命不敢將命簿寫得太細,就怕陸遊察覺有異,只能寫個大概,然後在潛移默化下完成。
後來興許是日子過得太無趣,老君也想了解七情六慾,於是入了輪迴,只是每一次皆因凡人羸弱的身體承載不住老君魂魄,不是早夭便是身子極差,嗑嗑絆絆活到弱冠就死了。
後來老君為了加強七情六慾的感覺,取了封印在萬盤山的殞晶融進他的凡人身體,又親自派司命寫下他的命數,更造了一百泥人當作獻祭,延長「凡人」壽命,萬事俱備,一生能夠完整經歷生老病死苦、愛恨嗔痴妄,老君滿意入輪迴。
不料,卻遇上幽娘,打亂了一切規劃,至此結下解不開的緣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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