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愛偷歡 - 第223節

“丫頭終於醒了?唉,知道丫頭如此心軟,就不該讓你待到最後那一刻。
”王爺見我睜開了眼,臉上漾起了一絲放心的笑容。
丑好像整個人都煥發了青春,她笑呵呵道:“姐是懷著孩子不能沾著血腥味,要不一定親眼去看看那個不得好死的賤婦是如何死的,多過癮哪……妹子真沒用,看到仇人受死也會暈過去。
”大少爺的臉色有些灰暗,他人站在這裡,可他的魂似乎在飄浮,眼裡掖滿了迷茫的神色。
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他曾經深深地愛過櫻桃。
儘管得知櫻桃的行徑后也深深的痛恨,可看到櫻桃被人剜心挖肝,這種慘烈的情景他也是受不了的。
就像我一樣,我平時狠不得櫻桃死,可真到了那種場景,人還是受不了的,畢竟,我們情感上都是有些脆弱的人,不象丑那般剛強。
王爺站了起來,也好,我們面對面彼此都有些尷尬。
儘管昨晚王爺在說出第二遍“誰叫本王是一個父親啊”這句話時,我在心裡便原諒了他,不再恨他了。
可我對他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種天真爛漫之時了,有道無形的延展在我倆之間,永遠也無法跨越。
“丫頭好生歇著吧,待會兒桂姐煎了安魂湯可得好生喝。
”說完,王爺好像有滿腹的話沒說出來,有些無奈地走了出去。
丑與大少爺相繼走後,花二郎留在最後。
見大少爺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窗外,花二郎反而坐了下來,歪著頭不住地打量著我。
“看什幺呀?笑話本膽小?”我心裡有些酸酸的,只得拿俏皮的話來掩飾。
明天就要離開王府了,看見花二郎的機會少之又少。
對這位頗有王者風範的花二郎,除了好感,似乎也帶上一絲男女之情。
他對我的好,讓我不舍。
“誰都有怯弱的時候,不過,那得分人、分事。
比如,對櫻桃這樣人面獸心的東西,你就不能有慈悲心腸,你就得笑著看她的心肝從體內鮮活地取出來,然後-”我的胃裡翻騰著,嘴裡不住地王嘔,喘著氣道:“好了好了別說了。
”花二郎從魏嬤嬤的手裡端過安魂湯,又囑咐嬤嬤去拿去苦味的點心,然後笑道:“別看你率性敢為如一個小子,還是難脫女子的嬌弱……明兒你就要獨自撐起一個藍府來,逢人遇事可不能這般軟心腸哦。
該狠心的時候,殺人如宰雞;善心大發的時候,你可以將隔餐的糧悉數奉給別人……我心目中的雨丫頭,就應該是這樣的女中之鳳!”“我可做不到,殺人怎能如宰雞?再說我連雞也不敢宰……你是不是有什幺話要跟我說呀?看樣子肯定是。
”我笑著猜測著他的心思。
花三郎破啼一笑:“丫頭放心,流過這回淚以後,花生糖再也不會了,他會笑著去保護你照顧你,直至一輩子!丫頭好好的,先出府,我找個機會溜出去找你。
看二哥的情形,他不會為難我的。
你在藍府靜靜地等著就是。
”我從來沒有此刻這幺乖,這幺聽話,花生糖說一句我點一下頭答應一句。
點到最後,脖子酸了,眼眶內又酸脹酸脹的。
花三郎憐惜地握起我的手,故意逗我開心,“丫頭,我認識的那個丫頭從來都是飛揚撥扈的,這個可憐楚楚的丫頭是誰啊?”我撲嗤一聲笑了。
花三郎又道:“跟我說說今天祭四弟的事唄,那個壞櫻桃一定很害怕了吧?”我把當時的情景一說,花生糖笑道:“肯定是你將九夫人、雨嫣和櫻桃的姑母接到現場去的吧?”我覺得自已好失敗,嘟嚷道:“本想讓小雨嫣喚醒櫻桃最後的良知,讓她帶著平和的心態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將她們帶上。
誰知櫻桃至死不悔,真是塊茅廁的石頭。
”花三郎寵溺地望著我,眼神越發憐愛,“丫頭的心啊,總是這般各色、細膩。
”我又將昨晚之後發生的事一一告訴花三郎,然後說:“大夫人找王爺坦白八年前豹撕大少爺之事了,承認是她一手策劃,並且自願將大夫人的位置退出來。
王爺很震怒,本想要處死大夫人的,在大少爺及二夫人的極力諫詛下,王爺收回成命,責令大夫人入府內佛堂誦經以贖前孽。
現在是二夫人當家了……四夫人自知隱情不報罪責不輕,除了交出她名下的田莊財產外,還請求二夫人將為那事而遭禍的奶媽之女雨荷收作義女,”花三郎的眼瞪圓了,然後面呈喜色,“這樣說雨荷不用讓我為難了?真是天道輪迴啊,當初我救了雨荷,哪知道她與王府還有這等牽扯?冥冥之中,難道上蒼在引導?難以想象,難以想象。
”“二哥索性好人做到底吧。
”聲音剛落,花二郎健碩的身子出現在眼前。
花三郎急忙把我的手放下,站了起來,俊郎的臉上,分明帶著感激,“多謝二哥。
”我也站了起來,抿著嘴淺淺一笑。
“我知道三弟對雨荷沒有感覺,以後的生活里也不想有她。
可二夫人已有意將雨荷立為三弟的侍妾,這不是為難三弟了嗎?愚兄來個移花接木之計,向二夫人將雨荷討要過來,替三弟與雨丫頭去了心頭之患,二夫人已答應了,更可喜的是雨荷聽了你們的故事竟然願意跟隨我。
怎幺樣丫頭,要不要謝謝二哥啊?”別看花二郎乃赳赳武夫,心卻比針尖還細!我們除了說些貧乏的辭彙以示感謝外,又還能說些什幺呢?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w'w'w.0'1'B'z.n'E't 第'一;版'主*小'說*站早,我帶著桂姐與魏嬤嬤便從“清風冷月”離開了。
天還蒙蒙亮,萬物還籠罩在朦朧之中。
秋晨的風帶著一股蕭瑟和寡淡,傾訴著無言的孤寂。
踩著翻飛的落葉,聽著枯葉無力的,我的心,宛如這晨風與落葉,染上了濃濃的悲秋之情……“姑娘,別看了,咱們走吧。
”魏嬤嬤見我頻頻回頭,勸道。
但她自已,卻和桂姐一般,三步一回頭。
我心中的莫名的凄愴有一些是來自她倆的渲染。
魏嬤嬤與桂姐,一個在這裡當了近四土的老媽子,霜染華髮,命如墜陽;而桂姐,雖說年數沒魏嬤嬤那幺長,卻更難離舍。
因為,她曾將自已的青春歲月與少女的痴情奉送給了妻妾成群的王爺,為此而流下的淚水可以成河。
蕩蕩的河濤中,幾朵情愛染就的花朵時浮時沉,卻是她一生最美好的結晶。
她一輩子的夢裡,總會出現那幾朵褪色且苦澀的花兒,桂姐後悔過嗎?我總覺得對不起桂姐,我不知道桂姐是否真像她自已說的那樣自願離開王府,假如她此刻後悔遲疑了,還是來得及的,我們剛跨出院門!我放慢了腳步,我想是不是最後向桂姐確認一下。
魏嬤嬤卻指頭院門邊突然出現的燈光:“哎喲,那不是王爺出行的燈籠嗎?”我與桂姐同時回頭。
桂姐喃喃地說:“是王爺,是王爺來送咱們了。
”迷濛中,一團明黃晃在風中,迷糊地映著王爺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孔,他披著長袍,一手扶在掌燈籠的小廝肩上,任由著袍袿褂在風中卷著,吶喊著!我真想衝過去抱著王爺,然後跟他說:我會記著他的,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
還要跟他說,我愛他,就像愛現代的老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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