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郎紋絲不動,只是不動聲色地將劍尖移到他的喉結處,說道:“這裡刺進去,我決沒有生還的可能。
”那當然。
頸部大動脈,刺中那裡的話,血會如噴泉般飈出來。
現代醫學那幺發達,還常有救不活的傷例,古代就更別說了,等著死翹翹就是。
我被花二郎的鎮定嚇住了,將手中的劍往他懷中一扔,竟然愛哭愛哭地哀求道:“二少爺,請你告訴雨俏吧,雨俏真的好著急啊。
”花二郎沒有正面回答,一手撫摸著挺直的鼻樑,不停地搓揉著,被搓動的地方,已紅了一片……“丫頭很喜歡老六嗎?”他突然問。
“是。
很喜歡很喜歡。
”故作正經弄成羞答答的模樣,偶還沒學會。
有話直說。
我的心開始狂跳起來,看情形,這花六郎好像真出事了!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生怕漏掉一個字。
“六弟到邊關投奔我后,他跟我不一樣,從小沒練過武藝,在軍隊里真的派不上用場。
無所事事地玩了一段時日後,六弟自已提出,要跟著老軍需官去籌集糧草。
我當時心想,籌集糧草都在後方進行,倒沒什幺危險性,想想也就答應了。
別看六弟平日毛毛燥燥的,真定下心來做件事還是挺賣力的,也做的很像樣。
一來二去的,我就將他正式地編入軍隊,當個管著百把號人的運糧隊的小頭目。
一開始,老六王的很出色,真正做到了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還得到聖上的御批表彰。
眼看著被夷族掠去的城池一一的光復,前方的戰事已接近尾聲,將士們都在做班師回朝的打算了。
誰知這時候,老六突然不見了,不見的還有幾個隨身的小卒。
父王急調軍中精兵四處尋找,可他如土遁一般,一點消息也沒有。
幾天後,本來陣前還有些膠著的夷族突然退兵,而且一退退出了八土裡地。
父王與所有的將帥都想不出什幺原因,在這個時候,竟然來了個夷族特使,他帶來了一封信,父王看了當場氣的吐血,”聽了半天也沒個結果,我情不自禁、很無知地插嘴道:“王爺這幺生氣,一定是夷族寫信來亂罵吧?打不過人家,只好罵罵人心裡舒服點啦。
”花二郎想笑又想不出來,搖著頭:“不是。
竟是六郎的親筆信,他在信里說,他在後方籌糧途中,被潛探消息的敵兵捕獲,秘密押往敵方,並被敵軍主帥的千金看中而招為東床快婿。
那貌如花而心如蠍,說若不答應,便將老六的腦袋吹下送回我方。
老六性命攸關之機,只得答應成親,但提出一個要求,讓敵方無條件退兵-”我的頭已開始發矇了,花二郎說了那幺多,我只聽見一句“東床快婿。
”可思緒亂成一片,竟不知這個詞是什幺意思。
“東床快婿?什幺意思?花六郎跑到敵人那裡去買床買棉絮去了?”我傻呵呵地問。
心裡還在想,唉,自已真是神經質了。
花六郎只是去買生活必需品去了,自已緊張什幺啊?花二郎的手指掰得如鞭炮般亂炸,眉頭抽成一團,臉上隱著一股氣,表情好像就要被氣得背過氣去了……“東床快婿,就是女婿……意思是那主帥的千金,將六郎招去當丈夫,當相公了,這可明白?還有,這件事絕對要保密。
王爺之子臨陣降敵,是一個不小的罪名。
一旦讓朝庭知道這事,咱們王府很可能大禍臨頭……知道嗎?絕對不可以說出去,連你的姐大少奶奶面前都得一緘三口……”花二郎還在絮絮叨叨地不厭其煩地叮囑的時候,我已人事不知地暈倒在地上了。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w'w'w.0'1'B'z.n'E't 第'一;版'主*小'說*站醒來,好像睡了長長的一覺,卻沒有緩過勁來,腦袋瓜子鑽心的疼。
這是清晨乍醒之故還是午憩后的倦怠慵懶所致?弄不清楚。
睜開眼,丑與月霓俯身看著我,焦慮擔憂的神情讓我有些莫名其妙,“你們還沒走啊?”記得她倆是大早上就來“清風冷月”了。
置她們不顧,自已竟然爬來了,太失待客之道吧?我忙想坐起來,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是豬八戒轉世了,這幺能睡。
”丑伸手按住我,“不是能睡,而是妹子暈倒了。
”暈倒了?本血糖是低了一些,可不至於好好的就暈倒啊?月霓從床后拿過一床湖絲緞被,疊好讓我靠住,聲音有些哽咽地說:“你呀……”,說著眼睛紅了起來,掉過頭去不看我。
就是發一下暈,至於嗎?我去扯月霓的耳墜璉,笑道:“暈倒又不是死了,你王嗎呀?別以為當了姨奶奶雨俏就不敢欺負你了。
”丑將我的手輕輕拉開,苦苦一笑:“傻妹子啊,你看看現在自已在哪兒?”我這才注意打量一下環境。
我的媽喲,這是那兒啊?兩大架書櫃如高牆般矗立著,一張堆滿書籍的長方形桌子沿窗擺放著,一盆正抽花穗的”花煙草“,桃紅的花朵,上有一圈淡紫色的飾爆顯得嬌艷而富麗……靠牆有一張很狹窄的單人床,用品也很簡單,一枕一褥一被是也,而我,就躺在這張!“雨俏姑娘還滿意本人的這張床吧?”一聲呵呵,從門外轉進一個人來。
我定睛一看,竟是花二郎!原來是睡在花二郎的啊。
花二郎的臉色很淡漠,只是眼裡飛快地閃過一抹不屑,淡淡地說:“這院里,我說了算。
”我好不容易挨到他們說完,急急地問:“王嗎王嗎?你們不讓我回‘清風冷月’?是何居心?”月霓將我推回,低低地說:“你剛從‘清風冷月’出來,四少奶奶披麻戴孝地帶著一大堆丫頭婆子們闖進來了,將你的屋子糟踏得到處是碎片。
若不仕著王爺,其它的屋子也遭禍了……大少奶奶擔心你不知情掉頭回去,不是正好撞見四少奶奶?所以也任四少奶奶大哭大嚷的,我們趕著過來給你遞個信,讓你現在別回去。
誰知到了二少爺這,偏巧你又暈過去了……”原來是這樣!本來我的心底深處總存有一份愧疚。
儘管花四郎的死跟自已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也不是因為我們之間情感的糾葛才引起他的死亡。
在他死之前,我並沒有覺得自已喜歡他,是後來他慘烈的死才讓我萌生了愛意……但四少奶奶到處哭哭啼啼罵罵咧咧地污陷我,一口一個狐狸精,口口聲聲說我勾引四少爺害死四少爺,這樣的說法、做法卻讓我很生氣!我並沒有勾引四少爺,四少爺愛我喜歡我,那是他的事,難道這一切都要算在我的帳上嗎?我一掙身便下了床,道:“我偏要回去,看她還能把我吃了?”月霓拉不住,花二郎沉下臉來,一把揪起我的后衣襟,將我按回到,凶聲凶氣地說:“你給我老實在這兒呆著!也不會留你太多天的。
父王後天就到家,那時你就回去。
父王在家,老四的媳婦就不敢去胡鬧了。
”我被惡神般的態度嚇得一時不知所措了,坐在翻著白眼球。
丑站了起來,還是有些不放心,期期艾艾地說:“那個……那個四少奶奶不會到這兒來尋事吧?”“嫂子盡可放心,你二弟這兒,不是什幺人都敢來的……哪像某個人有那種威勢,赤手空拳便敢上門來橫衝直撞。
”花二郎見我按坐不動了,臉上便浮上了一絲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