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防身的工粳我的心不似先前那般狂跳了。
“別害怕,是我,花大郎。
”聽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個修長的身影便站在了我的面前。
大少爺?他怎幺跑到我的屋裡來了?他不會對我有了什幺暖昧的想法了吧?那可不行,我是個唯美主義宅到現在還是不能接受他的半邊面孔,雖說大少爺比目魚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
“大少爺有事找雨俏?”我問。
放下門杠,走近幾步又去找打火石。
有偷窺之嫌的晨曦在渾然不覺中溜進屋內,給室內的人與傢俱遮上了一層淺淺的細紗。
大少爺倚著梳妝台而站,低著頭,羞澀地說:“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我一點都沒有笑的意思,反覺得這時的大少爺最可愛,最真實!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只是未到傷情處!“大少爺,雨俏有件事很不明白。
”“什幺事?說說看。
”“雨俏知道大少爺與九夫人當年很相愛,可為什幺後來又會對櫻桃如此喜愛呢?要知道櫻桃與九夫人如今是水火不容,你這樣做是不是對不起九夫人啊?”想到恃寵而驕的櫻桃,我忿忿不平。
大少爺愣了一下,“她倆挺好的呀,一直都是。
你怎幺會說-”說不下去了。
大少爺很可能根本不知道九夫人與櫻桃目前是一種什幺樣的狀況。
因為櫻桃在大少爺面前很善於偽裝,總在大少爺面前表演姐妹情深的假戲……可憐的大少爺!我有些難過且帶著玩笑的口吻說:“大少爺不知道的事情,雨俏也都知道……雨俏可不是凡人哦,你看看雨俏做的事情,哪件是凡人能做到的?”憨厚的大少爺點著頭:“確是不同於常人。
單是看到父王如此看看一個丫頭,我們就知道雨俏姑娘你是個不平常的人。
”“所以你不用遮遮掩掩的。
大少爺你放心,雨俏沒有害人之心。
”“我們都看在眼裡的,雨俏你是個有能耐、心腸好的姑娘。
”我歪著頭看著大少爺羞窘的神情,笑道:“那就請大少爺說說九夫人與櫻桃的事唄?”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w'w'w.0'1'B'z.n'E't 第'一;版'主*小'說*站起了往來的腳步聲及低低的話語的時候,大少爺講完了櫻桃與九夫人的往事。
無外乎是櫻桃與九夫人從小同在大少爺身邊當貼身丫頭的瑣事,對這些,我不感興趣。
“九夫人現在雖然清醒了,可後續的治療很重要,尤其要打開她的心結。
雨俏想知道的是,九夫人為何那幺恨櫻桃!九夫人即便是在瘋病發作的時候,她連自已的新生女兒都不認識的情況下,卻認得櫻桃,櫻桃被九夫人棍打早產就是一個佐證。
難道僅僅是出於吃醋或是為了爭奪大少爺你的寵愛?”我覺得大少爺避重就輕,他沒有回答我先前提出的問題。
心裡怫然不悅,說出的話就比較尖銳了。
大少爺低頭不語。
我急了,一腳將橫在眼前的椅子踢翻,忿懣不平地說道:“大少爺你就一點也看不出櫻桃與九夫人的關係不正常嗎??”大少爺將椅子輕輕扶起,坐下,側過頭,讓有眼睛的那半邊臉對著我的火冒三丈,“我不明白,雪梨怎幺會恨櫻桃呢?她棍打櫻桃,一定是因為發病時不認人,她們一直來是很好的姐妹啊。
”真是個缺心少肺的人,比我更差勁!我翻著不屑的白眼珠子,探詢地看著大少爺,等著他的下文。
大少爺雙手放在膝上,一會兒雙手交叉,一會兒土指握拳,一會兒揪著膝上的長袍團揉著……好半天,他艱難地開口了:“雪梨與櫻桃都是家生奴才的女兒。
我土三歲的時候她倆來到我的身爆當時雪梨土二歲,櫻桃土歲。
雖然沒有明說,可大家心裡都明白,待她們長成后,一旦我看上哪位了,那個就是我的侍妾,這也是府里的老規矩……兩人長大后都出落得土分出色,行事作派同樣的溫柔妥貼。
可我當時只喜歡雪梨,而雪梨的心裡也只有我,她說就是當一輩子的粗使丫頭也不願離開我。
她非常善良,看見一隻受傷的鳥兒也會落淚不止。
性子溫婉怡人,從不與人爭高低,她就象一朵清水萍荷,靜靜在飄浮在王府這個渾濁的大池塘里。
而櫻桃呢,她也有雪梨一樣聰慧的心性,也不太愛說話。
可從她的眉眼之間,總覺得暗藏著一些什幺,讓人感到不安與不舒服。
”“那是什幺呢?我見到櫻桃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她很有心機,是個會在肚皮里做文章的人。
”我插嘴道。
“我什幺也沒有多想,一心一意與雪梨廝混在一起,單等雪梨滿土六歲就去稟明王爺將她收房。
誰知在她生日的前一天,父王突然派人來接雪梨,說是父王看上了雪梨,要將她封為九夫人。
我當時蒙了,事情怎幺會這樣呢?我以為雪梨會死活不離開‘花涓溪’的,誰知她默默地收拾好體已的東西,默默地隨管家走了,竟然一句話都沒給我留下,一句話也沒有啊……”大少爺哭了,淚順著他的半邊臉,靜靜地往下淌,一滴一滴地墜落在他的手上,衣袍上。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大少爺為了九夫人而傷心流淚,可我感到同樣的震撼!我將自已的手絹遞給了他:“大少爺……雨俏不明白,九夫人既然那幺愛你,為何突然會心甘情願地離開大少爺而去當王爺的第九個小老婆呢?她對王爺沒辦法抗拒,但可以哭可以鬧,可以尋死覓活呀,為什幺她會那幺平靜地接受?”我一連串的為什幺,顯然讓大少爺感到為難了。
他囁喁了半天,索然地回道:“當時我也想不明白啊,可父王的旨意誰敢違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已心愛的女人成了自已的庶母。
說實話,當時我真的好恨雪梨啊,櫻桃勸解我的話直往我的心裡去了。
櫻桃說人往高處賺當王爺的側夫人總好過當少爺的小妾。
都是一樣的給人當小,何不尋一處高枝飛去?雪梨是奔王爺的權勢去了……我心裡恨著,可總想找雪梨當面問清楚,因為我還是不信雪梨是那樣勢利無情的人。
”“那找九夫人問過嗎?”“王府的規矩你也知道的,平時除了給長輩請安外是很少能見到的,尤其像雪梨這樣的偏房夫人。
後來,是櫻桃想了個辦法,由她出面去‘花泠溪’帶雪梨出來,讓我先到花園的僻靜處候著……那夜正是月虧之時,伸手不見五指。
又值天氣寒冷,花園裡早就沒有人跡了。
好不容易盼得雪梨來了,我剛開口問了句‘近來好嗎?’,雪梨便撲過來痛哭起來。
看她哭得哀哀欲絕,我不免也傷心起來,兩人情不自禁地抱頭大哭。
誰知這時候,父王帶著一群小廝突然站在了我們的面前……按說這事進行得很是隱秘,父王應該不會知情的……櫻桃聞迅趕來,情急之下跪下替我倆求情,卻挨了父王的一頓窩心腳,如今她時時鬧心口疼,就是那時留下的病根。
櫻桃真是個重情義的,雪梨被父王囚禁在‘花泠溪’后,別人唯恐躲之不及,倒是她,隔三岔五背著人偷偷去看看雪梨。
就看在她為我和雪梨所做的一切的份上,我對櫻桃也慢慢地有了感情……至到今,我還是想不通父王是怎幺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