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7節

正要再顧盼人群,尋那釵黛等人,那身後夏守忠已然上前,喝了一聲這是和親王爺。
邢夫人為眾女之首,便跪前膝行幾步,磕了個頭,開口道:“罪婦邢氏,率寧國府,榮國府諸女,叩請王爺千歲金安。
”頓時,一眾鶯語燕聲嬌滴滴亂鬨哄的“叩請王爺金安”此起彼伏,直把弘晝的三魂七魄也叫出竅了。
此時弘晝見一地美女蜷伏得都跟一隻只小貓似得,方思古人跪禮真正讓被跪之人又滿足成就,已然是色心大動,只恨不得此時就上去左摟右抱輕薄褻玩一番,又或者現在就挑幾個帶回王府,管什麼查抄寧榮,且只去偎紅倚翠。
但是想了想那王熙鳳之顏色奪目,竟生了些旁的念頭,生定了他的淫念,必要多攬群芳才能罷休,故此不急一時,仍端著架子不言不語。
那邢氏也不曾瞧見弘晝眼色,便依著規矩開口報名:“罪婦賈門恭人邢氏,賈門淑人王氏……”連口得就要說道。
弘晝此時卻覺得不想聽著婦人言語了,咳嗽一聲,一抬手到“不必了”。
邢夫人忙得住口,眾美都疑惑著,卻也不敢抬頭看這位當朝新貴荒唐王爺,不知其要如何發落眾女。
眾女大多是閨閣中人,本來不聞骯髒之事,只是寧榮事敗跡象露了已有數月,府中人心惶惶,關於抄家種種忌諱規矩也傳得滿園子都是。
今日果然來了消息,也不知這當朝王爺是否真回如傳聞一般,要挑走幾個女眷為奴。
卻不想聽弘晝說到“你,你來報名。
”眾女才偷著眼色略看一眸,原來那弘晝,手指得就是那寧榮兩府第一妖嬈:王熙鳳。
這一指,王熙鳳頓時俏臉兒飛紅,餘下群美也是立刻羞紅了雙頰。
王爺此舉含義不言而喻:不愛聽熟婦人邢夫人言語,一眼便看上了王熙鳳的奪人美色。
那鳳姐兒此時心下真是百轉千回,九分羞恥得欲要埋自個兒下地去,竟也有半分艷冠群芳之得意,雖然此時難料王爺指名自家來報名,究竟算是何等聖意,也曾閨中密語,聽人講過這荒淫王爺的種種癖好怪行,更知當著眾人,這一指竟似等於王爺示下了,要了自己,莫非等一會子要挑了自己去,只是眼下自己畢竟是賈璉之妻,賈府之媳,臉面身份皆是園子裡頭一份。
但是此時王命如天,夾帶著朝廷的嚴苛旨意,再羞恥再艱澀,又怎敢怠慢,臊紅著俏臉蛋,哽咽了一下,勉強忍羞開口道:“是”。
便跪前一步,開口一一報名,開口嬌音悅耳,說到誰人名,那女眷便抬一下額、叩一個頭算是供王爺認一下臉面賞玩。
“寧榮兩府以及旁族聽宣女眷,共三百三十九人。
”“除去病著掙扎不動的,有三百二十人今日跪候。
”“文字一輩夫人三人,賈門王氏淑人夫人,賈門邢氏恭人夫人,薛王氏恭人夫人”(註:淑人,恭人皆為古誥命品級,王夫人為元春之母,品級略高眾人)“玉字一輩,草字一輩近支罪婦共七人,尤氏學名容(賈珍之妻尤氏)奴婢王氏學名熙鳳,李氏學名紈,秦氏學名可卿,夏氏學名金桂,趙氏學名秀丹(賈政之妾趙姨娘)周氏學名惠鶯(賈赦之妾周姨娘)”“府內賈氏本族未嫁之女共四人,賈氏閨名迎春,探春,惜春,另有一女童乃奴婢之幼女,尚未取名。
”“府內近支戚眷未嫁之女共九人,薛氏閨名寶釵,林氏閨名黛玉,史氏閨名湘雲,李氏閨名琦,李氏閨名玟,邢氏閨名蚰煙,尤氏閨名芝(尤二姐)尤氏閨名英(尤三姐)另有一剛賜名女薛氏閨名寶琴。
”“府內各房執事丫鬟共三十九人。
”“府內各房侍候丫鬟共一百二十七人。
“”府內各色嬤嬤,老媽子,共一百零六人。
“”另有府內伺候的戲子女伶十八人;女尼九人,帶髮修行道姑一人。
“”另有府內家人,嬤嬤之幼齡女童一十六人。
“弘晝便也不客氣,鳳姐每報名一人,便細細審視觀看一女的臉色身段,可惜記得名字的便有黛玉、邢蚰煙等若干人報了病未曾出得來。
待等鳳姐一路報名完畢。
在場群芳鴉雀無聲。
此時大觀園內眾女,均知賈府大禍臨頭,雖九族親眷難免奇禍;雖然賈府也是名門大族,但是相比眼前這荒唐王爺弘晝,乃當今皇帝親子,實在是雲中天上一般人物。
此時既然奉旨來抄家,又要查看女眷,怕不是要挑幾人帶走充為奴婢,才一一報名只侯王爺挑選,正一個個懷揣了小兔子不知王爺要挑選何人。
哪想著弘晝聽完鳳姐報名一一看過眾人,只淡淡沖著鳳姐等一笑道”罷了,既然人眷清點無誤,造冊子吧“。
夏守忠忙答了一個是。
弘晝的轎輦下了帘子,已經起了,出了大觀園而去。
只留下滿地美眷惶惶悵悵不知所終。
正所謂: 時乘離亂用威赫 每逢勢破見傷情 古來多少蒲柳色 安逃摧殘大廈傾 第三回:夏太監獻策王爺府 月姝女暫封大觀園 回到王府,下人回說門下家奴現松江知府馮紫英調職進京任詹事府司律官來,在王府外房候著王爺訓導,弘晝也懶怠去接見,叫家人讓其自便。
也不奔後堂去見側福晉,也不奔前廳去見一等子門客,徑直便回了書房。
此時,他已按自己現代人之習慣,命人在書房裡搭了軟榻,鋪上厚厚的貂皮黏毯。
躺坐在軟榻上舒了口濁氣,回了回神這半日的雷霆暴風之所遇。
輪值丫鬟雪媚送上汝窯的青紋茶盅,弘晝只揮揮手讓她下去,抿了一口,便喚道“月姝”。
門外,侍女月姝應了一聲“奴婢在。
”便進了內來,盈盈一福“見過主子”。
此時,弘晝已經與這侍女月姝混得較熟,實則已將其當成在這王府最親近之人,便也不忌諱,將自己這半日進軍機,見雍正,抄賈府的事由略略和丫鬟一說。
月姝沉吟片刻,微笑問道“那主子的意思是?要想搭救一下賈家的人?”弘晝與這丫鬟也不忌諱,道“本來賈府頗有幾個女子看得上顏色,若是都按國律處置,最輕也是發往黑龍江為軍妓,豈非糟蹋了……”月姝抿嘴一笑,幾乎想啐著笑出聲來忙忍耐了,也深知這荒淫王爺的習性,順著王爺的口風道“既然如此,就算皇上要族誅他滿門,主子就只管向宗人府要幾個他們府上的女子罷了,宗人府豈有不孝敬主子的。
”弘晝一曬道“……傳出去滅人家的族,又要了人家的女,總有口風的,倒似為了這幾個女子才折騰這寧榮兩府的。
再者,這賈家看著也忒可憐了,說是大逆,到底也是捕風捉影的事,若真的依著大逆都殺了,我留下幾個女娃,其實也忒凄惶了……”月姝一思量,笑道“主子也是宅心仁慈,既不想直接這麼辦,您何不就給萬歲爺露個口風,若是真要重懲,您就算是給賈府求個情,只辦首犯,從犯略略輕辦了,或是略冷幾個月等萬歲爺火消消再辦,再乾脆收了他家的幾個女子,只當收養成王府的宮奴,或當做質子,免得沒了下場,一則有個寬厚的名,二則您拘管著,萬歲爺也放心,三則您不給她們名分收了他妻女只當是下人宮奴,怎麼也算個刑罰,也算替皇上出了氣;四則您就算是救了賈家的命,那些個女子還不得服服帖帖一心一意的伺候您?”弘晝想了想道:“主意不錯,只是這種口風該怎麼露呢?總不好直接和皇阿瑪說這些個話。
”月姝略一綢繆道:“這也容易,六宮裡多是哈巴狗一樣的人物,還不都想著法子討好主子這等有頭臉的人物,主子只管透風聲給他們,讓他們去辦就是了。
那起子小人辦這等事有的是法子。
也最知道分寸手段的。
”弘晝點點頭,覺得是個主意,就不由得覺著舒心快意,說道:“就是這樣了,還是你這丫頭就本王的心意。
”說著就手兒上去,笑著捏了捏那月姝包在粉綠色褶花擺裙下的幼嫩小臀,這等輕薄動作,月姝早已經習慣伺候了,嬌紅了臉蛋也不敢掙動。
只順從得安靜了小片刻由得弘晝輕薄,等待弘晝並無進一步動作,才柔柔開口道“只是主子,您是看上了哪幾個賈府的姑娘?是打算把她們接進府來么?人多了,側福晉那裡……”弘晝方欲開口答話,門外有下人回話“王爺!大內里夏公公來了,王爺要不要見一下!”弘晝哈哈一笑,真是說曹操曹操就道。
便對月姝說“這個夏守忠來得正好,我去見見他”。
原來那一等太監是最會看顏色識心思的,今日這夏守忠陪弘晝去查抄賈府,已經看得透透這王爺的“意思”,又從賈珍處敲詐了幾十萬兩銀票,就要動心機“幫賈家行這善舉”了,弘晝也不細談,只微微露了點“要替這賢妃家眷說說話”的意思,那夏守忠就腿兒就說“這是王爺的仁德,賈府的福氣,一切都由奴才來辦,可如此這番如此……”弘晝便也不許然否,只笑著許了他些錢銀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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