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287節

鳳姐也點點頭,道:“這可也是……聽說,那林妹妹就是替那人求情,惹惱了主子,主子才降她位份,連身子都沒用,就發落了……這明面里瞧著呢,是惱著呢,還特特叫李紈那獃子去奸玩折辱她。
其實翻過手,又特地去太醫院請了典正大夫來給林妹妹瞧病,你不是說了,主子背後說她‘其實是最有肝膽’么……我也覺著,主子其實心裡頭喜歡呢。
” 平兒也道:“便是如此說……我瞧著,非但主子是喜歡林姑娘這一出的,便是這麼一來一往,林姑娘心頭也未免收了多少傲氣,念著主子的恩,這會是真的有心要侍奉也是有的。
” 鳳姐眉梢一挑,道:“你這蹄子鬼靈精的,也瞧出來了?那日雪雁來,說這說那的,還不是在問主子身子是否康健?不是林丫頭派的又是誰?林丫頭心思忒傲,要不是模樣兒如此周正,主子哪裡能容她到這份上。
如今啊……又是縱她,又是降她位份,卻又是巴巴的找太醫上西洋葯給她瞧病……來回一搓弄,反而是動了這妮子點真心呢。
小女孩心思真是古怪,這會子……只怕是想著要拿身子報答主子呢……這也好,倒少了我多少心思……”說到這裡,她也無奈一嘆,又道:“其實這也是不懂事……主子是天,我們是地,說到底不過是主子玩物,好好的收拾自己,給主子淫玩折磨,那才是本分……動心不動心的,真的動了情,卻是僭越,反而說不定要惹出什麼禍來呢。
” 平兒道,說:“憑怎麼的,林姑娘也該和主子那什麼了……那要不要,我們安排下,尋個場面,讓主子再賞奸林姑娘一回。
林姑娘還是乾淨身子呢……主子也該早日受用才是。
” 鳳姐沉吟道:“主子心緒不好。
再說,還有個元春丫頭剛進來,還有那邊的那兩個,乍一看天真頑皮的,其實也不是省油的燈,唉,主子在想什麼,也是難猜……還是再瞧瞧是正理。
林丫頭性子傲倔,我還拿捏不準,便先不要招惹才是……只是如今主子這般氣苦悶著,我們也是該好好想個法子花樣兒取悅取悅,佔個頭枝才是。
” 平兒便道:“有人說……那日主子在怡紅院里,雖然生氣,卻多瞧了那裡的寶琴姑娘幾眼呢……琴姑娘年紀還小,要不要……?”說到這裡,卻連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到底臉紅了。
鳳姐擺擺手道:“年紀再小,主子若要奸那也說不得,是她的命數。
惜丫頭、還有李家兩個丫頭才那麼幾歲,身子還沒長成呢,都和主子‘玩兒’過,到底不捨得真的……那什麼了。
聽裡頭消息,那日惜丫頭和主子昏天暗地鬧了一下午,還是個乾淨身子呢,主子也忒仁德了。
別說主子這身份,昔日府里幾個老爺,偶爾瞧上了下人婆子的女兒、妹子,幾歲的沒有弄過?那邊珍大哥還奸過一個五歲的,活活奸死了去西城燒埋了,才叫沒天理呢……琴丫頭該十三了吧?” 平兒想一想道:“稻香村裡的幾個女孩子,是寶琴姑娘最大,如今是十三了……她是正月初二的生日,眼見就該十四了……” 鳳姐嘆口氣,未免又想到女兒巧姐,也是無奈,又想一想不免搖頭道:“寶琴那丫頭是天生的細皮嫩肉的模樣兒周正,養幾年,怕比寶丫頭還俊呢……只是這是她們姊妹的事,我們憑怎麼的,也占不到這宗兒好處。
還是由得寶丫頭自己去想吧。
” 主僕二人又竊竊私語了一番,平兒瞧著鳳姐意思,該是有些意頭要鬆散鬆散,如何敢不承歡,自己主動脫了衣衫,解了襟懷,上床陪著鳳姐,給她淫玩奸弄、摩挲折辱一番也就是了,且按下不表。
卻說那馮紫英,今兒來大觀園裡送過年禮,自然也盼望見見弘晝說說奉承話,可惜弘晝倦怠不見人,卻也不好擾,胡亂在雀思門裡應酬了一番;自有如今管著園子內“門人年下孝敬”的怡紅院里,派個奴兒晴雯來伺候茶水,應酬了幾句,又耽擱了好一些時光,才離了大觀園。
卻是滿懷春意,也不回詹事府公務,也不回自個兒府邸去見夫人沈氏,倒依舊去他那斜帽衚衕“姨太太”雲兒處歇息盤桓。
那雲兒聞他過來,依舊恭敬遵馴,帶了幾個丫鬟過來迎他,二人聯袂進了廳堂,馮紫英手腳早就不規矩,摟著雲兒的腰肢只撫她臀肉,又拍又摸,笑嘻嘻的說“我這幾日忙,這裡可辛苦你了。
” 那雲兒知他說指何事,心下一酸一喜,面上卻不敢帶出來,只酥在馮紫英懷裡道:“爺慣會哄人……我還道特來瞧我呢。
既說我辛苦,還不是……說那個女孩子。
爺放心,人就在後頭小廂房裡,一切都依著爺的安排呢,我派了梅香伺候著,也叮囑了院子里,誰都不敢問她是誰的。
我跟了爺這幾年,還不知道您的心思……既是爺哪裡瞧上的,巴巴想著來這裡要玩,便去吧……只是爺晚上若還歇在這裡,來陪我可好……我給爺備了新鮮曲兒呢。
” 馮紫英哈哈大笑,得意洋洋拍了拍那雲兒的臀,說一句“你真是可心人兒”,又在她唇邊狠狠吻了一口,才轉到後院去。
他這處宅子,論起來不過是一個京城從三品官員的“外宅”,其實里裡外外也不過是二、三十來間屋子,如何比得了大觀園氣派,只是後院也勉強有一方小園子,種些花草,另有一間粉白落地的小廂房。
馮紫英且獨自兒過去,門外只兩個雲兒心腹的小丫鬟伺候,也不敢言聲,推門由他進去,又在外頭合上了門。
屋內里,紅峭帳暖、銅蟾爐香、珠簾小垂、帷幔半卷、窗棱緊閉、雕梁低懸。
一個模樣兒頗為嬌俏的十六、七歲女孩子,便是冬日裡也是一身單薄的淡鵝黃色綾羅對衫,一條散著褲管的裙擺腿兒褲,稍插珠翠,輕掃峨眉,身量窈窕,體態風騷,正坐在那靠牆的八仙桌前,悶悶的解著九連環玩,胸前掛著那面記名金鎖下頭垂著金絲落櫻,倒快壓到在桌上。
旁邊站立個大丫鬟,見馮紫英進來,才笑道:“我就說,姑娘還該多頑笑,保養身子,萬事無礙的……你瞧,我們老爺還是想著姑娘,來探望姑娘了。
”那坐著的女孩兒,見馮紫英進來,已是變了臉色,拋了那手裡的九連環,面孔紅一陣、白一陣只別過臉去,身子都縮了一縮,卻正是那大觀園裡人人都以為已被“發落處置”了的尤家小妹,尤三姐。
馮紫英不耐煩的擺擺手,叫那個丫鬟出去合上門,自己卻在八仙桌另一側的太師椅上靠了,將桌上個青花茶壺裡倒了半杯茶水,拿在手裡哚悠悠的品一口,似笑非笑的上下瞧著尤三姐。
但見她如今去了憔悴,依舊家常打扮,今兒梳了個兩鬢分角垂柳辮子,用粉紫色的頭繩扎得細細的,額頂只是斜別著一支紗堆的茉莉花,還用三四根皮筋扎著胎髮,越發顯得嬌俏可人。
身上那領鵝黃色長步裙子,只是淡淡紋著雲紋,纖薄得貼在她曲線玲瓏的身子上,越發顯得嬌嫩欲滴,領口處是兩片合攏,只用排扣系著,依舊可見裡頭粉嫩雪頸一條。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