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168節

可卿越聽越深,已忍耐不住點頭,又是嘆息,竟是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原來鴛鴦這番話正說到可卿心頭之事之情。
前日尤三姐事發,詹事府來人將其帶走,園中上下一時都已知曉。
論起來,當真是人人心驚膽戰。
原本弘晝圈拘眾美為奴,奸辱玩弄自然難免,但是小半年來,只是風月上用些虐情辱意,其實達官貴人對待性奴莫不如此,無非是弘晝褻體尚在其次,折辱女孩子性情為樂多些風流花樣罷了,於那起居上卻到底不曾作踐作美。
眾女所謂痴度光陰,晝居夜息,幾乎都要忘懷了自己之本來下場,內心亦是更為依傍弘晝。
這尤三姐一時發了罪,眾美才驚然警覺。
園子里如今和三府太監都有往來,論起來倒比昔年更通些內外消息,哪裡有不透風的牆,傳言三姐是通姦外男,這性奴無節,在其時乃是至低賤之人所犯至無德之罪,何況是天家禁臠,依著規矩,要追溯三族女眷,通通發往邊疆,供披甲人反覆姦汙至死一路可走。
這園中素日與之親近之宮女丫鬟,自然亦是惶惶不可終日。
旁個便罷了,這可卿自園中立下女女歡好規矩,便一向拘著尤氏姐妹如同自己的禁臠日夜風流,更視為左臂右膀,如今出事,雖早料難免有這一日,到底如何不驚。
一面差人勾搭著牽線的太監打探消息,一面只想著速速見見弘晝試探。
偏偏尚未曾尋得機會,那尤二姐更是個沒主意的,哭著便來求自己,自己遇到這等事情此刻又是有何能為。
只能胡亂幾句安慰話頭打發了二姐。
這可卿自園中之變,初時雖也羞慚,以自己到底是曾為人新妻,再守不得節操貞烈,淪為人奴要供人褻玩。
只是自失節遭弘晝品玩身子之後,早已漸漸痴於愛欲,沉于禁忌。
她其實是個天生之風流體態,氤氳情種。
只是自小禮教大防,便是有那一百樣心思,略略想及,偷著無人處慰藉一番便也罷了。
其實又是天性裡帶來,最懂男子家種種風月心思,竟是不用讀些妖異之書也領會得。
昔年自然隱隱羞慚自己淫蕩無德。
初時也自我安慰,如今為人性奴,用盡心思令主人受用卻是頭號本份,其後來更是盡性暢懷,一則安享這園中更甚昔年之別樣富貴,二則更是位尊於諸女任意妄為,三則依著園中規矩弘晝賦權,昔日只是偷偷想想,如今卻可任意在園中這些青春純潔、水嫩嬌羞、童稚無知、酥軟香甜之女孩子身上,或交纏,或褻弄,或廝磨,或愛撫,甚或廝扭吞吐,別緻凌辱,只管雲雨就是,這些女孩子位份低於自己,又明明不願或者更添羞慚,卻只能無可奈何得順從自己,添了多少脅迫凌辱之快感,實在是自少女時偷偷想來之美事竟然成真。
別說自己房裡幾個小丫鬟奴兒,依附而來之尤氏姐妹,便是惜春,昔年賈府貴胄三小姐,以處子之身,侯門之素,閨閣之防,如今也只能常常被自己拘著喚來,種種廝磨,般般折辱,點點淫玩,作得些羞恥事,每每與自己纏綿得欲仙欲死。
要不是有時也臉嫩,又到底有鳳姐抗禮,總要察言觀色,用心機巧,籠絡安撫。
真恨不得將那位份只小小低於自己一階兩階之園中絕色,如寶釵、黛玉、湘雲、妙玉等逼來一併歡好淫悅自己了。
她自持雖非處子供奉弘晝,但是婉約風流,至痴至情,身子更是絕色。
這些亦就罷了,如今於那虐心點點,恥意紛紛,禁忌折辱,女歡男愛,別樣意趣,古怪規矩,媚骨褻姿上,怎麼瞧著園中唯有自己最能識透弘晝心思。
論心底之念頭,其實存了個“園中旁人取悅弘晝,就只會順從遭淫,或只是先天美色,想來如何能比得自己?自己只怕是先天裡帶來,竟可憐是個天生為人性奴之心體,總能吃透這主子之喜好私癖。
”更是得意,又有弘晝百般寵愛臨幸,有時明明是用盡些法子來凌辱自己,偏偏她能識透弘晝眉宇間之滿足喜悅,最能搔到弘晝癢處。
總隱隱覺著自己亦可執掌,於是更加驕縱起來,她又聰明大膽,外柔媚內纖細,又存了個“可憐見名門媳婦,卻為人性奴”的心傷,便常常更有些大膽妄為之舉,亦難一一細述。
只這回三姐事發,人皆言是園中有賊,導致弘晝查園方知。
她卻如何肯信,心下又驚又疑,卻不肯亂了方寸,只命奴兒宮女聯絡自己熟識幾個內宮太監打探消息,再做應對。
可惜如今辦差這個馮紫英,卻一向與自己少有往來。
竟是一時無隙可尋。
她用些心思,又交代幾個宮女太監一些應對之策,思來想去,竟然別無他法,只得那舊樣主意,不過是尋些新鮮花樣、別樣場景,於那枕席上再去取悅弘晝,才是唯一機緣,只是弘晝是夜宿在怡紅院命襲人侍寢,自己又如何親近。
長夜漏遲,才漸漸慌亂起來,才覺著自己往日念頭荒唐,若一聲見不著,只怕連再見弘晝一面也難。
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二姐忍耐不得,跪哭怡紅院外,惹煩了弘晝。
自己偷瞧著自己這主子之冷目如電,才更覺咫尺天涯起來。
自己喚什麼“情妃”,在弘晝面前其實全無權柄,不過是主子一時趣味逗笑,自己思什麼纏綿,也不過是弘晝姦汙玩弄之一介美少婦罷了。
園中美女何其之多,只怕也未必當真放在心上。
若惹翻了,這殘生余命,黃粱富貴,枕席風流,只怕是要化為灰燼。
她一夜難眠,次晨起來,倦懶草草梳妝,與那鏡中見自己憔悴桃花,別樣風流,又添些信心,總以為只要能見見弘晝,必是可有依傍。
園中自有眼線說弘晝去凹晶館了,便只喚寶珠陪自己去走走瞧瞧,且試探機緣。
不想於那蜂腰橋上,竟然瞧著難堪入目一幕春色。
卻是弘晝於那幕天席地之下,湖心涼亭之內,秋風黯涼之間,將貼身的金玉二婢女剝光了姦汙破身之情。
她雖然也風流,到底是十數年閨門肅教,也未免瞧得心神搖曳,耳熱心跳。
只是遠遠見著,金玉二女如同小狗兒一般趴著,由著弘晝任意姦汙凌辱之幕,也著實動人心魄。
勉強算計了時刻,才趕來凹晶館,只想著去弘晝處問安,自然免不了再逗引弘晝淫辱自己一番,也算試探。
不想如今聽鴛鴦這幾句若深若淺之言,竟有雷霆萬鈞之音,才驚覺自己越發惶恐,自己豈非真如鴛鴦所說,竟將只是供弘晝奸玩悅樂,當成了可持之事,更有一層,竟自以為可以駕馭主人。
此時愈想愈慌,才明白自己此時去見弘晝,心思萬萬不對,又沒甚麼特地的花樣籌備,只怕說不得幾句,就要惹來禍事。
只是若是再不見見弘晝,這三姐之事未了,二姐之罪未定。
弘晝即非愚人,若再有些遷怒流言,自己只怕當真更要“磨成粉”了。
她此刻痴痴想了半日,鴛鴦偷眼瞧她,這一等驚惶痴迷之色顯在臉上,秀目兒滾滾彷彿要滴淌出汁液來,口鼻兒忽閃忽閃吸和,陣陣紅白之浪,那胸脯兒更是起伏陣陣,那兩顆隱隱可見之豆蔻微微凸起,更是誘人犯罪。
心下不由也是一痴:“這情妃……果然是瞧著動人,難怪主子喜歡她。
出了這等事體也不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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