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若柔絲,寐若纏綿,弘晝瞧著她俯身倒地,嬌弱得身子倦做一團,軟背收斂,玉臀曲媚,一副俯首聽命聽君擺布憑主凌辱之臣服模樣,不僅想起當日自己奸玩這稚嫩少女纏綿之夜,倒是心中一盪,他心下覺得刺激,卻也不多言,便大咧咧乾脆踩著蕊官的身子上了車一坐。
那裡鴛鴦也聽命上了車子,倒是有些不知所措,斜簽著身子尷尬得在對面客座上坐了。
再聽環鈴聲響,想來是剩餘三女也在後面車上安置了。
弘晝才吩咐道:“去……王府吧……”趕車的太監忙應了催車要走。
車才要動,弘晝本想著路上尚有片刻,抬眼看看眼前的鴛鴦,一九年華,青絲盤纏,挽一對小丫鬟髮髻,倒是分外俏麗,美目流離,玉唇粉琢,上身著一件青色散花小襖,本是素凈,偏偏又掛著一件粗鏤空披肩,其實是個網格狀縱橫得絨線織就,在少女肩膀處柔曲貼合,又在胸前打一個蝴蝶結,俏皮里透著嫵媚,清純中更顯穩重。
一時就想拖過來,且摸玩摸玩這尤物受用。
不想車子欲動未動的,車外卻有喧嘩之聲,弘晝才是一愣,扯開車窗邊的帷幔,問道:“什麼事?” 車外太監忙躬身賠笑答道:“回王爺,是戲班子進院子……”弘晝一凝眉,道:“戲班子?”車外太監聽弘晝聲音不善,更添了小心,道:“是,王爺,是壽熙班的戲班子進院子來伺候,往日也來過,想來是情妃見王爺進園子,怕王爺悶,喚他們進來伺候的……”弘晝更是眉心一鎖,放下帷幔也不言聲,趕車的太監呼喝一聲,趕著暖緞子行車便上了路。
這鴛鴦本來年幼,又是處子未近男子,見弘晝命她車內伺候,正在惶恐著,既怕,又盼,也不知自己這註定一生要拿貞操身子來伺候的“主子”,何時何地要真的來淫辱自己取樂,自己自然不能反抗,還要盡著“貼身奴兒”的本份婉轉迎合,獻身失貞,心裡頭如同揣了個小鹿亂撞,一時只是胡思亂想,甚至已經想到:“主子若是要奸我……我該不該死命反抗一番……一則顯得我貞操潔凈,二則主子見多了柔順性奴,或者更喜歡……”這等胡思亂想不由已經是臉紅心跳。
只是她是十幾年園子里伺候過老少三輩的頭挑兒使喚人,最是能察言觀色,猛得已經察覺車內氣氛不對,似乎弘晝有些不滿,便收斂了心聲陪著小心柔聲叩問道:“主子……主子……” 弘晝確實也在想事,聽她呼喚,歪了頭“嗯?”了一聲。
鴛鴦已是溫柔笑顏道:“主子……主子今兒不是身子不爽么?依著奴兒,回頭辦完事回園子還是洗浴休息……這戲班子也鬧騰,主子若愛聽個曲兒,讓蕊官妹妹或是滴翠亭里的芳官、齡官她們伺候也是好的,早早歇了才好……” 弘晝聽她如此伶俐,竟然聽出自己心意,他對這等奴兒面前,倒也不用掩飾,口中啐道:“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們園子里伺候的,最要緊就是安分守己,這戲班子進來伺候本來就是恩典,本王今兒也沒說要聽戲,情妃看她也一向聽話乖巧,怎麼就敢蹬鼻子上臉只管喚來……” 鴛鴦思忖著弘晝這話竟然是有責怪可卿之意,心下更是驚惶,她一向來親厚鳳姐,自己能做這“貼身奴兒”也是多依仗鳳姐之力,也知鳳姐其實和可卿針鋒相對,只是此時卻也不敢生事,只想著總要替可卿分辨兩句,便道:“是……主子言令,我等自當用心體會,安分守己,用心伺候主子為念……只是情姐姐怕也是怕主子悶了無趣,總是好意……” 弘晝聽她如此拐彎說話,也是一曬,卻不肯就這個話題多說,只調笑道:“什麼悶了無趣……若說是她們進園子悶了無趣,本來就是拿身子伺候本王的性奴,論甚麼有趣無趣。
若說本王無趣,自然是她們伺候得不夠妥帖,本王才會無趣。
”他“哼”了一聲,似乎又變了主意,撩開窗帘道:“不去王府了……去大內……本王去見個人……”車轎外自然答應一聲。
折轉了方向。
弘晝只冷冷笑了,扯過鴛鴦那嬌小綿軟的身子來,亦不顧鴛鴦小臉兒憋得通紅,憑她身子顫抖著,一雙手自拿緊要處摸弄了上去,鴛鴦心下一酸,終究是不敢整甚麼“反抗”,柔順得倒在弘晝懷裡,憑弘晝摸玩著打發車上辰光…… 一時車內春光乍現,暖香撲面,嬌喘細語也無需贅言。
那車過蘭呡橋,入內城東門,轉過漏斗衚衕,自天街到溫壽門,一眾哨崗兵丁見是太監趕車,和親王的車駕,哪裡敢來啰嗦,卻連個盤問的沒有。
只過了溫壽門上,算是進了大內,憑道路再寬敞也再沒有坐車的道理,那門上大內太監並侍衛才過來請安。
趕車太監撩起車簾,弘晝才下了車,鴛鴦在裡面紅了臉蛋,扣著扣子整理著鬢髮衣衫也跟著下了車,後面小車也催著停穩當了,蕊官、金釧兒、玉釧兒都一一下車隨了。
那門上太監頭兒只是個別宮總管供奉,雖見王爺帶了四個生面孔女孩子,卻連問都不敢多問,連抬頭觀望也覺著不妥,只諂笑著引路。
弘晝才步入皇城高牆,亦步亦趨向西六宮走去。
那身後鴛鴦、蕊官、金釧兒、玉釧兒雖然也是服侍賈府名門世家之丫鬟,但是又何曾真的見過這真正之天子內城,當真是龍驤鳳婉,吞雲吐霧,九重紫禁,天威赫赫,皇家體制,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到這地步,當真覺得榮國府所謂鐘鼎世家,雕樑畫棟,金玉堆砌,大觀園所謂世外名園,桃紅柳綠,山水抱負,當真是不值一提了。
四個丫鬟屏著氣息只顧隨行,一路已經是目不敢斜視,頭不敢微揚,已至內務府旁景陽門,那引路太監才要轉向左邊弘晝在大內歇息辦事得紫恆殿,不想弘晝卻道:“不去紫恆殿……恩……帶我去冷宮瞧瞧……”那引路太監卻是一愣,論理弘晝是掌內三府的親王,便是大內東西兩宮也是在他掌事範圍之內,只是這只是法理之論,紫禁城向來是自有其體統。
所謂冷宮,其實是西頭鍾萃宮後頭恆思閣後面的小院子,自順治年間廢妃瓜爾佳氏被貶斥后關押在這裡,循著例子漸漸冷落,才所謂“冷宮”,這地界兒雖是罪余嬪妃所居之地,到底是宮闈內地,沒有皇帝皇后旨令,弘晝本不便前往。
只是此時雍正病著,雍正又一直未封皇后,六宮本無主,這炙手可熱的掌事親王既然開口,自己一個小小七品供奉太監,如何敢沾染倒個是非。
便垂低了頭,不言聲轉過山牆,向西而去。
倒是身後鴛鴦並金釧兒聽了連身子都不由一震,她們雖到底是使喚下人也不過問賈府是非,但是又如何能不知,賈府所謂大小姐元春,本為賢妃又被貶壞事之情由,本來只是伴著弘晝胡亂走走,不想竟然來到這宮規森嚴之所在,難道今兒竟然是要去見元春不成? 一行人漸行漸遠,那玉釧兒年幼膽小,見兩側粉牆越發高聳,樹木越發陰森,連一路打躬作揖的宮人太監也越發稀少,漸次也有些害怕起來,不一時已到了一扇黑紅油漆的小院落門,卻連個牌匾也沒有。
只有兩個侍衛也自弔兒郎當在一邊的小木椅上枯坐,見弘晝等人來了,忙拾掇了上前請安。
為首的侍衛到似有些眼力,笑著打千兒連頭都不抬,只問候道:“王爺吉祥。
奴才給王爺請安……”弘晝也不多說,笑著虛抬抬手,就步進去,四女隨著進了小院,原來那院子里四四方方也是自有三側廂房,只是不見個人影,正廳里慌慌張張奔出來一個小太監,跪了迎接,弘晝也只擺擺手往裡走,正廳說是正廳,其實到底敗落,只是胡亂擺了一方八仙桌,一左一右兩隻半舊太師椅,桌上堆著一壺殘酒,一堆花生。
想來是這看守太監午後無聊,在這裡喝酒打發辰光。
弘晝撩了衣襟胡亂在那椅子上坐了,門口已經是慌慌張張一溜小跑跑進來一個首領太監,一個紫衣官員,弘晝一見卻是自己的門人詹事府馮紫英。
原來這馮紫英雖是外官,但是管著詹事府,其實也沾帶著看守冷宮的差事,只要有太監侍衛隨著,進大內也是份內的差事。
只是弘晝雖然身份貴為皇子王爺,進大內深宮反有多幾不便,弘晝本來就打量著且將這裡的看管太監胡亂訓斥一頓,恩威並施,叫他們不要多嘴,不想在這裡遇到自己的門下奴才馮紫英,反而便當,便笑道:“紫英,倒巧,你在這裡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