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爺原本不姓金,是入贅金家后被金家大小姐逼著改的。
金家大小姐就是如此強勢,強勢到,即便當時金鳳眠已經生下,她們母女二人依然在大冬天被趕出了家門。
因此某種意義上來說,金鳳眠覺得自己跟蘇望亭是心心相惜的。
在來到金家之前,她也跟母親相依為命,她也曾度過一段可悲的流浪一般的日子。
但她有幸在那段流浪歲月遇到蘇望亭。
她母親忙著做活計養活她們這個破碎的家,跟蘇望亭相處的時光,成了她童年最後的美好回憶。她以流浪貓的姿態獲得了身為人類的她許多的關愛。
後來金家大小姐死了,她們母女回到金家,她的生活再次天翻地覆。
她的生活中多了一個處處針對她的妹妹……
某次,她帶著幾個下人圍著她,罵她雜種。
「雜種,哈哈哈,都說了你是雜種了,不然你看,怎麼我是橘色的,而你是白色的?」
「你以為為什麼我們金家姓金?小雜種,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想要進來,就從我胯下鑽過去。」
某次,她搶走了蘇望亭臨走送給她的墜子,拿在手裡,笑話她寒酸,然後扔進湖裡。
「這就是你當作寶貝的項鏈?拿來我看看,——也不怎麼樣嘛,便宜的木頭,寒酸。——哎呀,手不小心一抖,掉進湖裡了,哈哈哈,怎麼辦?」
某次,誣陷她偷東西,當著眾人的面,讓她徹頭徹尾成了一個低賤的畜生。
「先生,她偷我的東西!——你看,這個鐲子就是我的,她還不承認,嗚嗚嗚……姐姐欺負我,我要去告訴我爹……」
「爹爹,姐姐偷我的東西,姐姐好壞,鳳仙要爹爹為我作主……」
回去后,她娘狠狠抽了她一頓鞭子。
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只是那一頓鞭子過後,她便在心底暗暗發誓,她總有一天會讓這個不聽話的妹妹付出代價。
她會搶走她所有的一切,握在手裡,然後看著一無所有的她向自己求饒,跪著,哭著,磕頭,滿是絕望地看著她,最後被她囚禁在身邊,像個奴隸一樣,被她折磨,被她蹂躪。
這樣的信念支撐著她在金家逐漸立下腳跟。她開始不動聲色地欺負回去,最後以虛偽的善良與無辜得到所有人的諒解。
她快要得逞了,直到叄年前,她可惡的妹妹竟然為了給她出風頭,差點將自己的清白交代出去。
那年她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為了能在金家立足,她沒有反抗老爺的決定,而對象便是那個所謂的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大善人。
一個道貌岸然的小人,只因她是妖,便在成親前對外宣揚她已非清白之身,是個破鞋,並招了一屋子的妓女,當著她的面尋歡作樂。
她知道這個叫做下馬威,人類在面對威脅時,慣常如此。但她沒辦法,即便反抗,也得等成婚後再說。
這件事被前來看笑話的妹妹看了個正著。令她沒想到的是,這個處處針對她的妹妹沒有幸災樂禍,反而當即衝進屋子趕走了一眾妓女,並與男人扭打在一起。
最後,小貓咪被高頭大馬的護衛制服,而她親眼看著她的妹妹被壓在榻上褻玩。
那一刻,她以為她會十分解氣,但並沒有,她不光難以控制地感到生氣,甚至立即沖了進去,手起刀落,閹了那個該死的臭男人。
「既然你姓金,就不能被外人欺負。」事後,她的妹妹如是說。
她這個妹妹真的很討厭,非常討厭,辱罵她,欺負她,永遠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一雙漂亮的眼睛將她踩入塵埃里。
但同時,這也是第一次有人為她做到這個份上。
一個她最討厭的人,卻給她了最想要的東西。
安全感。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打心底里感受到被安全感包裹的暖融融的感覺。
她覺得她大概是完了。
她開始不忍心實施她的計劃。
而這一拖,竟然就是叄年。
這叄年日復一日,她親眼看著她可惡的妹妹糾纏她喜歡的人。
她的喜歡非常熱烈,熱烈到讓人嫉妒。
而她這個雜種卻因為自卑,遲遲無法與那人相認。
最終,她們順利在一起。
廳堂外,她眼睜睜看著蘇望亭抱著她可惡的妹妹狼藉的身體,蘇望亭臉色看上去是一種十分壓抑的擔憂。
她看上去好像是真的喜歡她的妹妹的樣子……
金鳳眠不可置信地睖瞪著雙眼,四肢不住發僵、發涼,最終等她走出來,與她擦肩而過時。她明明打算沉默,卻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
她抓住蘇望亭的手臂,話音顫抖道:“她打算把我的妹妹抱到哪裡去?”
蘇望亭垂眸看了眼她的手,她的手掌抓得很緊,像挑釁一樣,“她的屋裡。”
“我會照顧她,你放下人就走。”
蘇望亭莫名其妙地笑了,“憑什麼?”
“就憑我、”話鋒噎住。
【喜歡一些神經病且變態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