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謝斂真是恨極了姜尹,理智上一點兒也不想再見到她,可是每每去姜府,眼睛卻又忍不住要尋她,只是她看不見他,她的眼睛里只裝得下一個男人。
母親一病就是幾年,她臨走前對他說,人生種種緣分,是強求不來的。
母親連臨走都在體諒他,硬是撐到姜尹大婚前幾日離世,好叫他不用面對她嫁衣紅妝滿面幸福地嫁給另一個男人。
那一日他長跪在母親靈前不肯起,祖母來冷斥他,“你明知道姜相要將長女嫁予皇子的,心中竟然還有這種念頭!往後謝家是要靠你的,你怎麼能滿心兒女情長?我看你神志不清,就在你母親靈前好好跪著想想清楚。
” 原來她們都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只是偏偏她不明白。
寂寥的靈堂上,他似乎聽到了遠遠傳來的喜樂。
謝斂辦完母親的葬禮,去姜府尋姜相議事,卻正巧遇上姜尹回門,她挽起頭髮,作了新嫁娘的打扮,真是刺眼。
他只瞥了一眼,便冷著臉從她身邊擦過,卻聽她叫了一聲二哥,他心尖陡然一顫,口中卻不由得譏嘲道,“王妃娘娘有何指教?” 她見他如此冷漠,神色一愣,垂下眼,睫毛微閃,踟躕了片刻才道了一句,“節哀。
” 謝斂心中裂痛,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她卻快步走了,撲向她的新婚丈夫,像一隻粉色的小蝶,歡快地挽著他的手走遠了。
後來他便沒再見她,直到皇帝駕崩,新帝即位,皇后冊封禮上,她身著五彩翟衣,從此成了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從此永居深宮還會不會快樂。
皇帝年輕,很多疑,因為皇位是姜謝兩家扶持上去的緣故,總對他們很是忌憚。
姜相病了,辭退在家的那一段時間,皇帝明顯鬆了一口氣,不過他轉頭就開始對準謝家,好在他很喜歡衛晗。
他與表妹所謂的婚約也不過是祖母的一廂情願,當時祖母已經不管家裡事了,祖母便要他自己決定。
謝斂這個表妹雖是個冷心肝的人,卻很估顧念祖母的養育之恩,主動來與他說,若她入宮能對謝家有利,那她就入宮去好了。
他們一家人,從祖母那裡傳下來的冷情,他當然不在乎表妹如何,可他仍是遲疑。
衛晗見他如此,反而冷笑,“你覺得就算少我一個,皇帝就會更愛她?” 謝斂聽到這話,眼中顯出阻鷙,他向來不喜歡這個表妹。
他知道姜尹不受皇帝寵愛,若是再加個衛晗,就更分不到什麼情意了。
皇帝真的很喜歡衛晗,沒兩個月就冊她為貴妃。
冊封宴上,姜尹神色懨懨,只是悶頭喝酒,不多久就神色落寞地請辭,走出殿去,謝斂也忍不住跟 身上,她兩隻手交握在身前,謝斂知道她一緊張就會用指甲掐自己的手指,他真想看看,她的手指是不是都被她自己給掐紅了。
又過了不久,連她這樣手腳笨的姑娘竟然也天天學起了刺繡,手上扎得都是傷,因為國都中女郎心儀哪位郎君便要親手綉一個荷包送給他。
謝斂見到姜尹手上的傷時,胸中憋悶,口中拈酸,“人家收到這樣奇形怪狀的刺繡會害怕的,你倒不如請別人幫你綉一個,反正他也認不出來。
” 姜尹卻不開心,頂嘴說,“是沒人送給二哥你,你妒忌了吧!” 沒錯,他妒忌得要命。
她這樣認真學,最終的成果其實還入得了眼,甚至說還算不錯。
她拿來給他看,說是要聽聽男人的意見,也不知道那人喜不喜歡。
見到她這樣羞中帶喜的神態,謝斂不知道自己的口中還能說出這樣傷她的話,他說,“這樣的東西,就算他收下了,也不敢拿出去用吧。
” 姜尹眼中升起水霧,指甲忍不住又要去掐自己本來就傷痕纍纍的手指。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抓住她的手,可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她就跑走了。
他想說,真心儀你的男人,哪裡捨得讓你傷自己的手呢? 謝斂後來許久沒有見姜尹,再見到她,是某一年秋狩。
他正與表妹衛晗商量母親的病症,迎面遇到了姜尹同劉寅。
劉寅一見到衛晗眼中便發出驚艷的神采,還主動與她攀談。
謝斂卻瞧著一旁的姜尹忽地神色恍惚落寞,又很是不悅地抬眼瞪他,好像都是他惹的禍。
幾日後,姜尹約他去行宮藏書房相見,他心中喜悅,猜測是不是她要放棄劉寅了,卻沒想到她做出這樣荒唐的事來。
謝斂喝了那杯茶便覺得不對,他心中又恨又怒,伸手就狠狠掐住了她婢女的脖子,好似那就是她。
姜尹真的出現的時候,他已被葯迷得神智恍惚了,可他知道那是姜尹,他死死抱住她,想著,要是真在這裡辦了她,那她是不是就歸他了。
她又是哭又是喊,他不免有些心疼,可是藥物的作用下,他又禁不住,因為怕自己傷到她,她的婢女用花瓶砸他的時候,他沒有躲,他後來常常後悔,若是他沒有主動遭這一下,她現在是不是就是他的夫人了? 此後,謝斂真是恨極了姜尹,理智上一點兒也不想再見到她,可是每每去姜府,眼睛卻又忍不住要尋她,只是她看不見他,她的眼睛里只裝得下一個男人。
母親一病就是幾年,她臨走前對他說,人生種種緣分,是強求不來的。
母親連臨走都在體諒他,硬是撐到姜尹大婚前幾日離世,好叫他不用面對她嫁衣紅妝滿面幸福地嫁給另一個男人。
那一日他長跪在母親靈前不肯起,祖母來冷斥他,“你明知道姜相要將長女嫁予皇子的,心中竟然還有這種念頭!往後謝家是要靠你的,你怎麼能滿心兒女情長?我看你神志不清,就在你母親靈前好好跪著想想清楚。
” 原來她們都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只是偏偏她不明白。
寂寥的靈堂上,他似乎聽到了遠遠傳來的喜樂。
謝斂辦完母親的葬禮,去姜府尋姜相議事,卻正巧遇上姜尹回門,她挽起頭髮,作了新嫁娘的打扮,真是刺眼。
他只瞥了一眼,便冷著臉從她身邊擦過,卻聽她叫了一聲二哥,他心尖陡然一顫,口中卻不由得譏嘲道,“王妃娘娘有何指教?” 她見他如此冷漠,神色一愣,垂下眼,睫毛微閃,踟躕了片刻才道了一句,“節哀。
” 謝斂心中裂痛,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她卻快步走了,撲向她的新婚丈夫,像一隻粉色的小蝶,歡快地挽著他的手走遠了。
後來他便沒再見她,直到皇帝駕崩,新帝即位,皇后冊封禮上,她身著五彩翟衣,從此成了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從此永居深宮還會不會快樂。
皇帝年輕,很多疑,因為皇位是姜謝兩家扶持上去的緣故,總對他們很是忌憚。
姜相病了,辭退在家的那一段時間,皇帝明顯鬆了一口氣,不過他轉頭就開始對準謝家,好在他很喜歡衛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