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寧錦鉞八輩子沒叫過他一聲“哥”,這一聲莫名其妙的“哥”叫得寧錦銘后脖子直起雞皮疙瘩。不過寧錦銘還是回頭走到寧錦鉞面前,冷冷問道:“什麼事?”
寧錦鉞仰著點下巴,手上還端著剛剛酒會上的酒杯,嘲諷道:“把嫂子跟侄女送到國外,你在國內就能隨心所欲了,挺會玩的。”
寧錦銘對寧錦鉞著突如起來的嘲諷和不懷好意很有些錯愕,他還是第一次見寧錦鉞這麼跟他說話,準確地說,這是寧錦鉞回國后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雖然這話讓他很不舒服就是了。
“關你屁事。”說完寧錦銘轉身欲走。
“那關不關那老頭子的事?如果讓老頭知道你離婚,說不定就這麼氣死了,你還成了趙家的功臣。”寧錦鉞這話說得非常惡毒,偏偏他還笑得風度翩翩。
寧錦銘聽到他把老爺子抬出來了,腳步一頓,上次就是寧錦鉞鬧了一出,給他惹出了這一連串的麻煩,他可經不住這小子再這麼坑。寧錦銘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低聲狠道:“寧錦鉞,我告訴你少管我的事,給我找麻煩沒你什麼好果子吃。”
“我不是要跟老頭告狀,是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寧錦鉞嘴角噙著一點笑意,湊到寧錦銘耳邊,壓低聲音:“看你要吃回頭草,所以告訴你一聲,我跟秋醒睡過了。寧錦銘,老實說,我一直覺得你一無是處,但現在我很羨慕你有個草起來爽到頭皮發麻的小情人……”
話沒說完,重重一拳揮到寧錦鉞的臉上,臉頓時腫了起來,下嘴角在牙齒上搓破了,一絲血淌了出來,但他仍然一副勝利的表情,笑盈盈的。
寧錦銘也沒再跟他多一句廢話,一臉烏雲壓頂,踢開他剛剛走出來的門,進去又狠狠一腳踢關上。
寧錦鉞靠在門邊,揉了揉臉,用手指蹭掉嘴角的血,露出一絲苦笑。
他也是沒有其他辦法,只能這樣了。
寧錦鉞是真沒料到寧錦銘會為了秋醒做到這種程度,竟然真的跟蕭霓離婚了。在寧錦鉞看來,寧錦銘一直是個圓融自私的人,永遠只會首先首先想到自己,他能為秋醒做到這一步,看來秋醒在他心裡是真很有些份量的。既然有份量,那他剛才那番話就能起不小的作用吧,遺憾的是,後面更下流的詞被寧錦銘打斷了。
對面房間里爭吵和砸東西的聲音隔著一扇薄薄的門板清晰地傳到了寧錦鉞的耳朵里。
他想著秋醒應該不會像他一樣,挨上一拳,自己要不要去幫他。過了一會兒,又想,如果秋醒挨了一拳,是不是他兩斷得更徹底,甚至恨上了對方,老死不相往來?
過後秋醒會恨上他嗎?寧錦鉞被逼到了絕路,乾脆魚死網破,來了這麼個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方法。
一通狂風暴雨,對面的房間恢復了寧靜,接著寧錦銘從房間里走出來。寧錦鉞還保持剛才的樣子站在門口,一臉淡然甚至帶著一絲笑意目送寧錦銘。寧錦銘狠狠瞪著他,恨不得把牙齒咬出血,如果說以前只是討厭寧錦鉞,現在寧錦銘是真的恨死了他。
寧錦銘咬牙切齒地說:“寧錦鉞,你真的太卑鄙了。”看不慣他大可以沖著他來,而不是去搞他的人,這跟打架時專攻擊人下三路一樣卑鄙無恥。
“是么?我覺得是你太無能。”寧錦鉞眉眼微揚,嘲諷得恰到好處。
寧錦銘又揚起手,寧錦鉞迅速捉住他手腕,冷然道:“別總想著動手,寧錦銘,我不怕你。”說著他手上用了力,眼神變得兇狠起來,恨不得把寧錦銘手腕捏碎。
寧錦銘知道自己如果跟他打起來占不到什麼便宜,而且這地方也不合適,扭開手怒氣沖沖走了。
秋醒還在對面那間屋子裡,寧錦鉞走到門口,隔著虛虛一道門縫,看見秋醒低頭坐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兒從紙盒裡扯了幾張紙巾按在臉上,擤了把鼻涕站起來,把踹翻的凳子扶起來,扔掉的抱枕物歸原位,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和儀錶,才往門口這邊走來。
寧錦鉞趕緊側到一邊,他等著秋醒,雖然沒想好任何措辭,但仍想跟他說點什麼,哪怕被秋醒一頓臭罵也好。憤怒如果轉化成了埋怨和恨意,隨著時間深入,那就不可能再心無芥蒂了。
第49章驚慌
秋醒出門,側目掃了寧錦鉞一眼,卻什麼也沒說,徑直往電梯間走去。
寧錦鉞跟了上去,在電梯門即將合攏時,伸手擋住門,也抬腿邁了進去。看他進來,秋醒移到了離他最遠的角落,垂著頭,不發一語。秋醒臉色還算平靜,只是眼睛有點薄紅,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剛剛哭過。寧錦鉞看他這樣子,心裡也不太好受,感覺自己真是混蛋到了家。
電梯到了負二樓的停車場,秋醒朝自己車走去。今天來人多,開了那輛商務車,現在大家都還在樓上的宴會廳,他一個人下來打算悄悄離開。
他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室,在鎖門前一秒,寧錦鉞突然上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一側身坐了上來。
秋醒把著方向盤,目視前方,也不看他,冷然道:“下去。”
“對不起。”
“我叫你下去。”
寧錦鉞不說話,也不動,雙手放在膝蓋上,耷拉著眉眼,低著頭,一副內疚可憐的樣子。
秋醒知道他在裝可憐,冷笑一聲:“寧錦鉞,你少來這套,你真覺得對不起你就不會那麼做,你多聰明的人,別跟我說你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寧錦鉞低聲道。
秋醒頓時怒不可竭,轉身揪著寧錦鉞就是一頓吼:“你個王八蛋,那你解釋,你為什麼要這麼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