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你再去睡一會兒?”
“寧錦鉞,你別煩人行嗎?”
聽到秋醒說他煩人,寧錦鉞顯露出了一點點沮喪。
“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上那些言論。我帶你出去玩吧,去馬場騎馬怎麼樣?”
“不想去。”秋醒垂著眼,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寧錦鉞站在那裡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第一次,他覺得自己也到了手足無措的地步,不知道拿秋醒怎麼辦,確切地說,不知道拿一味要強,在這種情況下也不願意示弱的秋醒怎麼辦。怎麼就不能稍微依靠一下他呢?
寧錦鉞看著秋醒,像看著自己被人生掏出來的心臟,脆弱地暴露在外面,每一次跳動都讓他心疼。
秋醒看寧錦鉞這表情,又讓他想起了那晚大雨,寧錦鉞一邊跟他曖昧挑逗,另一邊卻是一張濕漉漉的臉,一臉被打濕的表情。
於是又主動說道:“看電影吧。”
“好。”
寧錦鉞打開投影,在影庫里找電影,秋醒上樓去把手機拿了下來,看寧錦鉞又想說什麼阻止的話,秋醒道:“我經紀人可能會找我有事,得看著點。”
寧錦鉞沒再說什麼,挑好電影坐在沙發上,秋醒也坐到他旁邊。寧錦鉞還不滿足,叉開腿,把秋醒拉到他兩腿中間,按在沙發上,從身後摟著秋醒的腰,把下巴擱在他肩上。
秋醒掙扎了幾下,寧錦鉞摟著他用了力:“別動,就這樣舒服。”
“我不舒服。”
“你往後靠在我懷裡。”說著又把秋醒往後面按了按,終於把人按進懷裡,他放在秋醒腰前的手摸索到了對方的手,從手背握住,並把手指插進對方的指縫裡。
他的頭就在秋醒肩側,氣息在離秋醒很近的地方,輕聲道:“我一直都想這麼跟你抱著看電影,你在我懷裡,我靠在你肩上,一低頭就能聞見你的味道,一側臉就能親到你,”說著側臉親了親秋醒,“這是我最想做的事。”
秋醒沒說話,也沒動,寧錦鉞看不到他的表情。
電影開始了,是一部經典的好萊塢歌舞劇,色調和節奏都很明快,一開場就是女演員經典的嗓音。
寧錦鉞不再說話,專心看起了電影,也專心地抱著秋醒。
只是那隻放在前面的手機不停地再亮,秋醒設置了免打擾模式,除了經紀人和老闆以及幾個他認為關係挺不錯的朋友的電話,其他來電和信息都只會亮一下屏幕。
秋醒看得並不專心,可以說是耐著性子在陪著寧錦鉞,然而直到電影放完,經紀人的電話也沒來。
電影看完也快到中午了,秋醒又問寧錦鉞想要做什麼,寧錦鉞剛說服帶秋醒出去吃飯,陳小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是給秋醒安排了一個下午的專訪,費了好大勁才插了個隊,讓秋醒趕緊去公司準備。
一同用餐的計劃被打亂,秋醒鬆了口氣,莫名覺得面對工作比面對寧錦鉞輕鬆一點,至少他在工作中可以披上層層偽裝,別人也不會無底線地試探,可是寧錦鉞總能把他看得透透的,這種感覺讓他莫名羞恥。
寧錦鉞把他送去公司,只說晚上再來接他就開車走了。
把車開出仇放公司所在的別墅區,他把車停在路邊,翻出手機看網上的情況如何,越看臉越沉,直覺有些不對勁。
網友的輿論一般還是會根據具體的事件,總體上體現出正確的三觀和價值觀,當然他們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了。但是秋醒這件事,與其說是個多大的黑點,不如說引起的獵奇和好奇更多一些,對於患者,輿論也應該是同情和支持更多一些,如果不是跟仇放求證過,寧錦鉞還懷疑是電影快上映了,他公司讓人專門放出來的噱頭。
可是秋醒這事下面的負面評論聲音大得多,說他矯情炒熱度,更有甚者,嘲諷他活著這麼累幹嘛不去做個自我了結……寧錦鉞目光越看越沉,註冊了一個小號,把熱評那些辱罵秋醒的微博號紛紛關注了,然後打了個電話,讓電話那頭的人掘地三尺也要把偷拍的人,和他們背後的人找出來。
他基本可以確認,這是有人刻意在引導輿論給秋醒個人施加精神壓力。這並非純粹的抹黑,上映了,這種消息放出來很吸引眼球,運作得好會給新戲增加不少熱度。
可事實上,如果對方確定秋醒是有抑鬱症,還引導輿論這麼刺激他,目的也許只有一個,不是讓他身敗名裂,而是讓他精神崩潰,把他置於死地。
寧錦鉞考慮的不是對方有多狠毒,而是誰會跟秋醒有這麼大的仇恨。
他划著手機把一長串剛剛關注的的微博賬號發給了剛剛通話的人,讓他也把這些號背後的人查一查,要儘快。寧錦鉞緊攥著電話的手青筋突兀,無論那人是誰,他一定要讓對方付出更大的代價。
剛掛斷電話,仇放的電話就來了。
寧錦鉞平復了一下情緒,接了起來。仇放開門見山直說道:“我先申明,秋醒的專訪的內容,我是絕對尊重他的個人意願的,絕對沒有為了公司利益刻意要求什麼。”
“你說。”
“他剛剛跟錄製組和公關團隊協商,說不想把自己病情的細節公之於眾,也不想博取公眾同情,這是他的私事,不想跟被人分享。他想把專訪主要往電影上帶,畢竟馬上就要上映了。”見寧錦鉞不說話,仇放又強調了一遍,“這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意思,不願意用我們公關團隊給的稿子。”
“隨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