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錦鉞把鑰匙和袋子放到一邊,趕緊過來,拉開他的手,巨大的黑影把人罩在身下:“怎麼了?生病了?”
秋醒還是不太適應突然亮起的光線,他眯著眼,嘟囔道:“沒有生病,今天有些累,想休息一下沒想到睡著了。”
寧錦鉞伏身,一隻手穿到秋醒腋下,一手挽著他的腿彎。
秋醒卻抱著沙發扶手不讓他把自己抱起來:“你幹嘛啊?”
“睡覺去床上。”
“我已經醒了,我不睡了,你放開。”秋醒還在想,現在自己不比以前,過去寧錦鉞總這麼抱他,現在要是抱不起來那就糗大了。
“那好吧,我帶了晚餐,都是低脂低熱的。”寧錦鉞說完,卻沒有放開,而是順勢跪在地上,上半身壓在秋醒身上,腦袋埋在他懷裡。
“你這又是幹嘛?”
寧錦鉞埋在秋醒懷裡,感受著他體溫和氣息的包圍,精神上放鬆了不少。
他以為被偷拍和網上那些言論會讓秋醒很不高興,現在看來秋醒也沒有太不開心,他一顆揪著的心也終於放下。
“等等,讓我抱一會兒。”
他心平氣和趴在秋醒胸口,享受這種溫馨時刻。
寧錦鉞以為自己離秋醒太近,說不定會剋制不住自己而對他做出一些衝動的事。然而事實上剛好相反,秋醒越是需要他依賴他,寧錦鉞反而越來越心平氣和,那些裝出來的風度反而變成了真的耐心。
他很享受和秋醒這樣溫馨但是平淡的相處,他甚至生出了一點從未有過的感覺,不管是工作還是應酬,在他高效處理事務和人際關係時,好像總有個後台程序在運轉著,催促他快點,趕緊完事兒就可以回到這裡,回到秋醒身邊。
他發覺這種衝動思考了好幾天,終於明白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歸宿感,儘管他都還沒跟秋醒確定關係,也沒能搬進他家。
吃飯時,寧錦鉞把秋醒喜歡的菜不動聲色換到他面前,問他頒獎晚會的打算。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金寶獎的頒獎晚會的?”
寧錦鉞目光朝著沙發前的茶几上看了一眼,上面就擺著他的邀請函。
秋醒嘆口氣:“每年獎項都沒有我,每年還請我去做嘉賓。”
寧錦鉞剝了一尾蝦餵給秋醒:“明年你會拿到獎的。”
“誰知道呢,你又不是組委會的評委。”伸著脖子去把蝦接了。
寧錦鉞笑:“我有預感,但你肯定不會相信我的預感。”又給秋醒剝了一尾。
“知道就不要亂預感。”秋醒擺擺手,“我吃好了。”
“最後一個,都剝好了。”
秋醒只能又伸著脖子去接。
寧錦鉞擦完手,邊吃邊和秋醒聊天:“頒獎晚會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幹什麼?”
“看看有沒有值得投資的機會。”
“那你自己去就行了,幹嘛要跟我一起?”
“跟你一起和我自己去不一樣。”寧錦鉞放下筷子,專註地看著秋醒,他跟秋醒一起出現在這種場合,如果兩人再表現得親密一點,就相當於釋放出某種信號,想打秋醒主意的人多少也會收斂點。
“沒什麼不一樣的,去年你不是也自己去了。”秋醒低下了頭,他很心虛。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真的打算一直在寧錦銘的陰影里嗎?你現在不在乎寧錦銘,我也不怕他。”寧錦鉞自信滿滿。
秋醒抬眼,有點生氣:“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是尷尬,你懂嗎?”除了尷尬,還有別的,秋醒總覺得現在的自己跟寧錦鉞站在一起顯得不倫不類。
寧錦鉞卻搖了搖頭:“即便是尷尬,也總有一天要面對的。”
寧錦鉞誠懇看著秋醒,能看出他眼裡的固執和堅持,這讓秋醒很不愉快。
誠然寧錦鉞一直在給,不停地給,可是這個過程里他也在要,隱忍而堅持地要,就像他現在的眼神。而秋醒什麼都拿不出,什麼都給不了,壞心情突然就壓過了重重偽裝,秋醒冷笑道:“你很自信嘛,誰告訴你總有一天必須得面對的,我做出這樣的承諾了嗎?”
果然,寧錦鉞臉色陡變,他們現在太好了,讓寧錦鉞覺得秋醒是默認了他們情侶的關係,事實上,秋醒並沒有答應過他什麼。
寧錦鉞低下了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他不能撤回剛剛說的話,因為在他的預期里“總有一天”是必須存在的,他用可憐巴巴的沉默對抗,逼秋醒撤回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