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邊傳來商場里的嘈雜人群聲，時不時還能聽到吵鬧的小孩還有正在大聲打電話的阿婆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許朝陽開口，他的聲音在對面雜音里顯得尤其清晰，不管在哪裡都能讓聞初第一時間鎖定到。
“你好，我是薯條包。”
“你男朋友現在不在線，他讓我代替他告訴你，他現在也很想你。”
“晚上見，小女朋友。”
電話被掛斷。
聞初看著手機傻笑，等心情好不容易平復完之後轉身，想重新回房間里坐著。
視線剛一觸即陽台門口的玻璃門，就和在那裡排排探頭的幾個小豆丁對上了眼。
“……”
*
陽台上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小豆丁們年紀小，並不能理解大人間那點黏膩的情情愛愛。
他們只是一個勁地纏著自己，問她剛剛在和誰聊天，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她是不是有了其他喜歡的小朋友了之類的。
直到她說自己沒有其他小朋友之後，這才開開心心地拉著她的手離開陽台。
在這其中，只有年齡稍微大一點，明白她這通電話含義的表妹小臉通紅，眼神飄忽，趁其他人都不在的時候湊上來和她搭話。
“表姐，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我們老師說學生不能早戀。”
不過說完這句話之後，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真誠道：“我不會告訴你爸爸媽媽的，但是你必須要請我吃零食當封口費。”
聞初失笑，答應完她之後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夜幕降臨，家家戶戶屋裡亮起燈光。
為了保證空氣質量和密集城市裡的路人人身安全，早在幾年前上面就下發文件，在城市裡不得放鞭炮。
可正在興頭上的普通人們顯然還有更多慶祝春節的方式，樓下小區物業徵集完業主們的意見，然後在樓下花園裡拉來幾個大音響，連上藍牙開始播放鞭炮炸裂的音頻。
幾個小孩子們不知道從哪裡掏出幾包氣球，一群人坐在地上用打氣筒給氣球吹氣，有些小孩玩心大，直接上嘴吹，把自己吹得面紅耳赤，移開氣球后吐出舌頭瘋狂喘氣。
等氣球全部吹好之後，他們先是在地上鋪好毛茸茸的毯子，然後再將圓滾滾的球放在地上擺好，最後換上自己最厚的棉衣棉鞋，“啪嗒”一下直接往裡面跳，將氣球們全部用力踩爆。
聞初坐在旁邊一邊錄像一邊笑，完事了之後給許朝陽也發過去了一份。
【來看新型放鞭炮。】
許朝陽沒回，他這個時候還在開車過來的路上，不太方便看手機。
年夜飯剛剛吃完，小孩們在旁邊玩得起勁，大人們則是坐在沙發上聊天。電視機里放著每年都有的春晚，花花綠綠的燈光不停發射，在她眼底打下一層光影。
聞初坐在旁邊，她心不在焉地刷著手機，時不時和關心自己的親戚們聊幾句天。
直到晚上十點半，到了她準備偷溜出門，提前去廣場和許朝陽集合的前半個小時，窗外突然響起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