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陽的頭髮很濃密，摸起來軟乎乎的，她平時無聊的時候最喜歡抓著玩。
不少男生上了大學之後，在各種重油重糖食物和熬夜的驅使下，幾乎都無可避免地開始了禿頭之路。
她們班就有好幾個男生頭髮稀疏得不行。
聞初在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她發了會呆，就聽見許朝陽突然喊她。
“快過年了。”他說。
聞初回過神來，下意識應了一聲。
許朝陽握住她手的動作微微用力，指頭互相摩挲，“嗯……今年你打算怎麼過？”
說到這個話題，聞初“唔”了一下，想了想自己往年的安排，不確定道：“考完期末之後回家，然後跟著爸媽到處上門拜年收紅包？”
見許朝陽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頓了頓，試探性地反問一句，“你今年打算怎麼過？”
就見面前的男生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來。
似乎是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刻意，他用手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然後重新擺出副平平淡淡的表情。
“沒什麼，我今年可能自己一個人過，我爸媽前幾天到國外出差去了，說是工作上有大業務要辦，今年可能不會回來和我一起過年……”
他越說聲音越小，視線還時不時往聞初的方向瞟，“哎呀，我一個人也沒什麼關係的，都習慣了，不過是一個人吃年夜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起床罷了……”
聞初里聽到他前面的話時還覺得他有點慘。
可等許朝陽把後面那句話給說完之後，她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大概猜到了許朝陽的意圖，故意逗他，“啊，那你好慘，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呆著吧，到時候我出去吃大鍋飯給你拍好看的照片。”
果然，她說完這句話后，許朝陽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他雙頰微微鼓起，上半身直接趴在桌上，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好吧，你去吧，就讓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年吧，反正沒人在意我。”
見他這個樣子，聞初憋笑，也學著他趴在桌子上和他面對面。
“生氣了？”她問。
“沒生氣，反正我生氣也沒人哄，我抑鬱。”許朝陽眼神放空，臉色惆悵。
聞初抬手，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他臉，不再逗他，“別抑鬱了，到時候來我家樓下，我吃完飯偷偷跑下來帶你去看煙花。”
許朝陽這才打起精神來，他從桌子上爬起，“你說的是真的？”
“騙你我期末考試掛科。”她舉起四個手指放在耳邊做了個發誓的手勢。
“好。”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扯著聞初坐了起來，將桌上的筆重新塞回她手裡，“快複習，別玩了。”
聞初被迫重新拿起筆，她抬頭，往四處看了看。
或許是因為下雨天的原因，所以今天圖書館的其他學生走得額外早。
整個自習室里除了他們兩個就只有叄名學生還在複習了，且那叄個人離他們有好幾排座位的距離，只要聲音小點，不管這邊有什麼動靜他們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