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ou也認真地和她說:“月宜,如果有機會你也趕快離開吧。還有你的男朋友,也不要讓他在這裡久居。這裡是一片有魔法的大陸,它會困住很多人。”
可是我覺得這裡挺安全的。比之前好多了。月宜天真地回答。
Malou在她耳邊說:“我也不懂政治,只是我爸媽一直說危險。以後咱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面。你一定要保留好我的手機號,遇到危險可以聯繫我。以後有時間去找我玩。”
月宜連連點頭,親自送Malou和她的家人去機場告別。
回去的路上,公交車司機忽然一個急剎車,月宜的腦袋差點撞到前面的男人身上,她吃痛,揉著太陽穴,聽到前面的男人抱怨說:“靠,又他媽是誰在前頭攔著?”司機也罵罵咧咧的,搖下車窗,月宜看到是幾個年輕人塞了一些錢給司機說:“把我們送到L國去吧。”
司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些錢收下,那幾個男孩兒眉飛色舞地跑上車,坐在第一排嘰嘰喳喳一起討論著什麼。月宜聽懂了幾句克拉語,好像是什麼神明一樣的領袖在L國招募他們,有吃有喝,能受教育,還有地種。他們很快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月宜前面做的那個男的也一直聆聽,後來按捺不住好奇心上前詢問什麼,幾個男孩兒也樂得分享,很快打成一片。
月宜覺得蹊蹺,但她也不願多想。只是沒想到,回到家裡居然看到了久未謀面的舅舅倪陽。倪陽很少出現,他和倪萱雖然是姐弟,但不算親近,聽說還是爸爸將他從南方遷來,在S國做點小生意。這是最近幾年倪陽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倪萱也多次嘀咕,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做些什麼。
隔著很遠,月宜就聽到舅舅和媽媽一聲高過一聲的爭吵。衝動之下,媽媽好像是砸碎了花瓶,和倪陽吼道:“不行,那是留給月宜的,你不能拿走。說什麼都不能。”
“姐,你怎麼還是不懂,這國家就快完蛋了,你拿了錢才能安全,趕緊把那顆鑽石賣了,咱們拿到好價格,和我走吧。”倪陽也不甘示弱。
“翦珩會帶我們走的。”
“你還在相信他!他現在來看過你們嗎?他把你從南方騙到這個鬼地方做他的情婦,還逼著你和那些有錢人……姐,你清醒點吧,他根本就沒想過離婚,也沒想過娶你,你和月宜就是他豢養的兩隻金絲雀,他那種地位絕對不會讓人知道這些事兒的。”倪陽氣憤地將門踹開,見到樓下剛剛進屋有些不知所措的月宜。
倪陽嘆了口氣,眼神低了低,月宜趕緊比劃著要打招呼,結果倪陽淺淺點了一下頭就徑直離開了。月宜蹬蹬上樓,看到坐在地上目光怔忡的倪萱。她小心翼翼靠近,心理揪緊,然後抱住媽媽的肩頭,在她肩窩上蹭了一下,表示自己的安慰和關切。
倪萱揚了揚唇角,眼底有了一絲笑意:“不好意思,讓你聽到和你舅舅爭吵了。我沒事,月宜,我沒事……媽媽一直陪你。”
月宜點點頭,很想問問舅舅說得是不是真的,爸爸真的沒打算正式地給她們應有的一個身份嗎?可最後也只是親了親媽媽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媽媽:別難過,還有我。就就只是脾氣暴躁,他會和你道歉的。
“希望吧。”倪萱顯得疲憊,揉了揉女兒的長發問,“Malou一家人都走了?”
月宜點頭。
倪萱嘆了口氣:“希望你爸爸能趕緊和我們說一聲,咱們到底要不要離開這兒。”
月宜說:可以和爸爸打個電話。
倪萱卻想,她已經好幾天無法聯繫到翦珩了。可她不能告訴女兒。
沒有人能夠預料戰爭在哪一天來臨,現代戰爭總是來的那麼突然,好像是突然降臨的烏雲暴雨,令人措手不及。月宜記得那天白日里一切照舊,上完學,回到家開始寫作業,夜裡八點多,外面忽然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槍聲,月宜起初以為又是總統護衛軍的演習,可隨著槍聲越來越近,月宜感覺到不對勁。倪萱和保姆已經開始在樓下準備,倪萱看到月宜忙道:“去打開你屋裡的保險柜,把所有東西都拿上,一點都別剩下……”
話音未落,敲門聲突然響起,有男人大聲斥道:“裡面有人嗎?開門!”
管家和倪萱對視一眼,還是選擇打開門,四個人進入屋內,其中竟然還有倪陽。倪萱驚喜道:“倪陽,你怎麼在這兒?”
“把鑽石給我。”倪陽冷冰冰地開口。
倪萱來回看著倪陽和他身後那些面露貪婪的持槍年輕人質問道:“你也加入他們這些反政府武裝了?”
倪陽面無表情:“不加入他們,難道也等著餓死嗎?趕緊交出鑽石。翦珩給你的那顆鑽石價值連城,你給了我,我或許還能放你一馬。”
“我說了,那是留給你外甥女的!”倪萱咬牙切齒地說。
倪陽不想廢話,回身和那幾個年輕人耳語幾句,他們分頭進入屋子四處開始尋找,肆意破壞,倪萱氣憤地上前阻攔卻被其中一個人用槍托一下子揮開,你選頓時跌倒在地,嘴裡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月宜慌亂地扶起倒在地上的倪萱,淚眼汪汪,抬眸哀求著舅舅,雙手不停地比劃:舅舅,你別這樣……
倪陽一把拉扯著月宜起身,沉聲道:“鑽石呢?你媽把鑽石放哪兒了?”
另一邊的保姆聽到倪萱房間里摔摔打打的聲音,也趕緊衝進去看,一團亂糟糟的爭吵聲中,不知誰開了一槍,月宜看到保姆肥胖的身影轟然倒地,胸口滲出汨汨鮮血。月宜雙腿一軟,也跟著倒在地面,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遠處。
而這就好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鮮血的味道令他們紅了眼。
他們在倪萱的房間只找到一些並不是很值錢的珠寶,還有一些美元,並沒有看到倪陽事前告訴他們的鑽石。倪陽指著二樓:“看看樓上的房間。”
那幾個年輕人打量著倪萱、月宜,似乎覺得她們有些煩人,其中一人迅雷不及掩耳地拔出槍沖著倪萱就是一槍,正中倪萱的眉心,然後又是管家,又是司機,只留下月宜一個活口。倪陽的手也出了冷汗,厲聲低吼:“你們答應過不傷害我家人。”
“不是傷害,只是槍殺。”他們肆無忌憚地低笑,指著嚇傻了的月宜說,“待會兒玩玩她,我們也嘗嘗高中生的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