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不喜歡追問狄淵,她知道狄淵總要做一些自己並不是很贊同的事情,可沒辦法,在S國,要想生存,要麼是月宜Malou這樣有背景的人,要麼就是狄淵這樣刀口舔血的人。
狄淵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立領毛衣,他個子高,一雙大長腿像是模特一樣,頭髮似乎又長了一些,他有點煩躁地不聽撥弄著額前碎發。月宜走出校門一眼就看到了狄淵,然後就甜甜地沖著狄淵笑。Malou今天算是一睹真面目,發現自己閨蜜的男朋友確實很帥,就是有點痞氣。“你男朋友約你出去玩?”Malou碰了碰月宜的手臂曖昧地笑道。
月宜點點頭,急急地和Malou道別然後就一路跑到狄淵身邊。狄淵在她頰邊捏了兩下笑道:“一周沒見到你,感覺變胖了。”
月宜頓時垮下小臉,白了他一眼。
狄淵拿了摩托車頭盔給她:“戴上,我先帶你去吃飯,然後再帶你去海灘上走一走。”倪萱這些日子又去歐洲了,月宜便決定和狄淵多膩在一起,兩人戀愛之後總是聚少離多。一路風馳電掣,狄淵開得又快又穩,就像是電影里的帥哥一樣,狄淵捋了捋頭髮,一手在月宜緊緊抱著自己腰身的小手上拍了拍說:“到了,月宜。”
月宜跳下車,臉蛋紅撲撲的:我第一次坐摩托車,真酷!
狄淵笑道:“下次我教你開,那樣更酷。”
海邊最近剛開了一家露天酒吧,但是沒有那麼亂,大多數都是當地中產階級在這裡消遣,狄淵拉著月宜的手來到角落裡坐好,點了兩杯度數較低的雞尾酒,一杯層層顏色渲染遞進,很漂亮,就像是夏日裡雨過天晴的彩虹。
月宜比劃著:媽媽不讓我出門喝酒。
“怕我佔便宜?”狄淵一手托腮,壞笑道。
你占的便宜還少啊?月宜氣鼓鼓地說。
狄淵笑道:“嘗一口吧,很好喝。調酒師聽說是從義大利請來的。”
月宜禁不住誘惑,喝了一小口,結果還是對酒精的味道有些過敏,連忙擺了擺手:不行不行,我喝不來,我還是吃飯吧。
狄淵只好兩杯全部喝下。
酒吧里音樂聲越來越大,有人在台上情難自已地開始唱歌,有的是外國歌曲,有的是本地民歌,月宜一邊聽一邊和狄淵比劃:我看這裡要慢慢變好了,你看,大家安居樂業,百姓安康,我相信會穩定的。
狄淵對上月宜對美好憧憬的目光,心底一動柔聲道:“是啊,會好的,到時候你還是可以去國外讀書。偶爾回來看看我。”
你和我一起去啊。月宜期盼地望著他。
狄淵苦笑:“我有學習障礙。”
月宜知道他又是瞎說,於是在他腰上輕輕掐了一把。
夜晚的海灘柔和寧靜,狄淵和她慢慢悠悠散步,月宜欣然地望著漫漫潮水忽遠忽近,最後鞠了一把沙子扔到狄淵身上。狄淵大步上前將她抱住笑道:“你越來越調皮了。”
月宜轉過身抱著他,歪了歪腦袋,和他撒嬌。
狄淵默了默說:“月宜,我明天要去一趟L國,可能又要好幾個月不能見面了。”
又是為了鑽石?月宜不舍地望著他。
狄淵說:“一半一半吧,另一半是老大想讓我去看看L國的情況。你應該也聽說了,L國國內的反政府武裝鬧得很厲害,要是被顛覆了,我們以後買賣鑽石可能就少了一條近路。”
月宜勉強明白一些,她只好說:一路平安,我等你。踮起腳,她在他頰邊親了親,抿著唇猶豫了一會兒,和他比劃:狄淵,你是不是只能走這條路啊?
狄淵沉思片刻,下定決心:“等我攢一些錢,我就離開。”遇到月宜之前狄淵很少想到未來,太遙遠又太不真切,可現在遇到月宜,他願意去搏一次。
月宜聽到這句話立馬心裡多了更為溫暖的期待,就像是F城老城區的街頭那些搖曳生姿的太陽花。於是她揚起唇角,眼睛亮亮得,她和他說:等你回來,我們去阿爾帕斯宮殿遺址好不好?那裡有一片太陽花海,我真的想再去看一次。
“什麼時候去過?”狄淵微笑著問。
月宜回憶著:四五歲的時候,唯一一次和爸媽一起出去,但是還要偷偷摸摸得,反正也沒怎麼玩盡興。
狄淵不怎麼問及月宜的家庭,聞言,也只是摸摸她的腦袋承諾說:“好,等我回來,我帶你去。”
回去的路上又開始下雨,保姆給月宜發了簡訊詢問是否需要去接。月宜回復說不需要,下車時卻不料雨勢越來越大,月宜和狄淵說:你要不要去我家裡啊,衣服都濕了,我幫你把衣服熨幹了再回去。
狄淵也想和她多待一會兒,便同意了。月宜先回去,保姆瞧見月宜身上濕漉漉得埋怨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秋雨最冷,不要感冒才是。”
月宜比劃說自己沒事,就趕緊上樓了。
狄淵和上次一樣,叄兩下順著樹榦爬上去,然後敲了敲窗戶,月宜趕忙迎上去,放他進來。狄淵翻過窗戶,笑道:“好像上一次那樣。”
月宜也想起來初見的時候,不由面色一紅,回身去擰開床頭的小燈,和狄淵叮囑說:小聲些,不要讓他們聽到。
狄淵學著她的樣子豎起手指在唇邊“噓”了一聲。月宜讓他將外衣脫了,自己也跟著換了一件家居服,旋而擰了熱熱的手絹來到他面前示意,自己給他擦一擦臉。狄淵很聽話地坐在床邊,仰面享受著月宜的體貼。月宜專註地給他擦完,然後笑著問他: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