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摘了一朵茶梅花簪在月宜鬢邊。人面如花,人比花嬌。
“哥,你怎麼來了?”月宜摸了摸鬢邊的花瓣。
“回到家裡聽下人說你自己一個人來這邊,心裡不放心,打算過來偷偷看一眼,結果沒忍住翻了牆……幸虧來得及時……”他把她雙手捧在掌心,“剛才害怕了嗎?”
月宜搖搖頭,恬然說:“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哥哥會來救我,所以我不怕。”
章馳在她鼻子上彈了一下,然後抱起月宜越過牆壁,外頭停著馬車,月宜上了車,章馳親自趕車,她問他去哪兒,他也不說,一直到了郊外,章馳才停下馬車,對月宜說:“來,下車。”月宜扶著他的手跳下來,一下子撲在他懷中,章馳便順勢將她打橫抱住,掂了掂笑道:“是不是胖了?”
“哥哥才胖了。”月宜俏皮地捏了捏章馳的鼻子。
章馳抱著她進入園子里,卻見園內曲徑通幽,花木繁盛,暖融融的秋日陽光滲落進園內,如同碎屑金子,在每一處精緻擺設上鋪上一層柔和的金色。月宜吃驚說:“這裡是……”
章馳笑了笑,還有幾分不好意思,將她放在地面上低聲道:“前兩天才布置得,你看看你喜歡我嗎?我是按照你從前在南方家裡布置得,還算像模像樣。”
月宜迴轉身,莞爾道:“多謝哥哥。”
章馳摸了摸月宜的青絲:“怕你想家。”也怕你突然想家了就要回南方。只是這句話說不出口。他頓了頓試探說:“爹和伯母今晚都不在府里,你想不想在這裡和我待一段時間?”
月宜沒有多想,立刻答應。
章馳舒了口氣,讓小廝去把宅子再細細打掃一遍,拉著月宜的手去到卧房。大門掩上,月宜還來不及說什麼,章馳已經從後頭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下巴擱在月宜肩窩處,悶聲悶氣地吐出兩個字:“小乖。”
月宜似是沒有聽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茫然看向章馳,章馳面上微微發熱,第一次這麼稱呼女生,如此曖昧的稱呼也是花了章馳極大的勇氣。他清了清喉嚨,又緊了緊手臂:“小乖,哥哥的小乖。”
“你記得我啊?”月宜欣喜地轉過身面對著章馳。
章馳沒有明白月宜的意思:“什麼?”
“你喊我什麼?”
章馳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是我的小乖。”
月宜似乎對這個稱呼特別滿意,雙手環住章馳的腰身甜甜地說:“我喜歡你這樣喊我。”
“是嘛……”章馳也抱住她,“總覺得你很乖,好幾次透過紗窗看到你安靜地坐在書桌前看書,都很乖,像是一隻小兔子。但有時候又很調皮,更像是只小狐狸。”
“我本來就是狐狸……”她喃喃說。
“嗯?”
“你經常去御香館嗎?”月宜揚起小臉,轉了話題。
章馳避開月宜的目光:“沒有,偶爾。”月宜不再追問,繼續依偎在他懷裡。章馳又問道:“月宜……”
“嗯?”
“今晚要不要留在這裡?明早再回去?”他今天看到劉公子的垂涎,想起之前那麼多人對月宜青睞,心底很是著急,於是就有些心思,想要把月宜留住。
只要月宜拒絕,她一定不會勉強,可他心知肚明,月宜如此信賴自己,從來都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到底,他還是利用了月宜的單純和依戀。
秋日夜裡偏冷,章馳就布置了銅鍋涮肉,月宜和他一邊談笑風生,一邊涮著肉片,章馳不停地給她夾菜,月宜打趣說:“哥哥是真要把我喂成胖子。”
“胖點好。”
“可是我瞧帝都都是以瘦為美。今天在安小姐院子里,那些女孩子一個比一個苗條多姿,風一吹就能倒。”
章馳為著這類風尚嘆了口氣:“我之前認識的一位同窗,他家裡有個表妹,就是天天保持這種瘦弱的身材,最後生了重病不到十八歲就去世了。”
月宜聽了也有些悲傷:“賠上性命實在有點過火了。那她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她哥哥或者父母、家人不會勸勸她嗎?”
“那時候她都已經定親了,聽說是男方喜歡瘦腰纖弱女子,這個女孩才如此走火入魔,吃飯都要算著米的粒數。”
月宜眉眼鬱郁:“那個未婚夫,其實,也不見得有多麼喜歡她吧。若是喜歡,應該是對方怎樣都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