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狐報恩記(快穿) - 第四十七章舟中誰著錦衣來(2) (2/2)

小姑娘拿過桌子上的筆和紙,她只簡單地學過一點點,字也歪歪扭扭的,但陸昭還是認了出來——月宜,挺好聽的。陸昭低低念了兩遍,探過身又將自己的名字寫到紙上,指著對她道:“陸昭。我的名字。”
他的字跡龍飛鳳舞,剛勁有力,月宜跟著他念,有些生澀,卻又黏糯動聽:“陸昭,陸昭,陸昭……”如同聽到了什麼好消息,月宜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著他的名字,珍之重之。
陸昭見她這樣珍惜,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說:“你記下就好。”
月宜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甜甜一笑,告訴他自己記在心裡。
陸昭耳後熱熱的,站起身喝了一大口水。
似乎,被人依賴的感覺,真的挺不錯。
夜裡,月宜還是不肯放人離開,陸昭微微皺起眉,望著窗外夜色如墨,也有幾分無措。江仵作準備好了飯菜,拖芍藥送來。芍藥眉開眼笑得說:“你送來的竹蓀真好吃,師傅做飯也好,你們快嘗嘗。”言罷放下碗筷就又歡快地跑出屋和自己的小夥伴玩樂去了。
芍藥比月宜大不了幾歲,一個天真爛漫,活潑好動,一個卻柔弱可憐,內向怯弱。陸昭心裡沒來由得比較著,下意識地在心裡說:自己還是更願意和月宜一處。說完了,自己都嚇了一跳。他趕緊低著頭默默將飯菜推到月宜眼前,訕訕得,不敢看她。
月宜一如既往地乖巧,她看著陸昭的一舉一動,然後不甚熟練地拿起筷子開始吃飯,陸昭瞧見有些心疼。他見過牢籠里的慘狀,碗碟散落在地,雖然飯菜已經餿了,但是也看得出來不是什麼好菜好飯。彷彿喂牲口一樣,鍾高岳那個邪教不把這些女孩兒當人看。
江仵作準備了叄菜一湯,也不知道是誰做的,聞著就好吃:清炒南瓜藤、燒肉燜芋頭、拌豆腐,還有一碗竹蓀雞湯。
陸昭默默地給月宜盛了一碗雞湯,然後又將燒肉放到她面前的米飯上頭說:“你多吃點,補身體。”
她有樣學樣,又把自己碗里的燒肉放到他碗里,依依道:“哥哥也多吃點。”
陸昭失笑一聲,只好大口吃了一塊兒燒肉給她示意:“好,謝謝月宜,月宜也快吃飯。”
她忙點頭,也學著扒飯吃。
縣太爺餘杭過來探望的時候,兩人剛剛吃過晚飯。月宜坐在床邊,盤著腿兒,手裡在迭著什麼東西。陸昭勉強會的一項哄孩子的技能就是手工活,當時將迭出來的蜻蜓給月宜看時,她又驚喜又崇拜,看得陸昭都有點不好意思。
餘杭打了個招呼,月宜看了一眼,連忙瑟縮著身子躲到陸昭後頭,將自己完全掩蓋在她身後。餘杭驚異地對視著陸昭,陸昭也有點局促,撓了撓頭,訕訕一笑說:“江仵作說,她怕生。”
餘杭指了指他,似乎想問“你不算生”,可最後還是憋回了肚子里。她稍稍彎下腰,雖然看不清小姑娘的樣貌,但還是笑容可親地打了聲招呼:“姑娘,還記得我嗎?”
月宜聽著聲音有幾分耳熟,那天陸昭救了自己,一旁似乎還有人大聲指揮著什麼,也在喊陸昭的名字。她稍稍探出個頭,警惕地望了一眼餘杭,旋而又瑟縮回去,小手揪住陸昭腰間系帶,繞過手指,不肯鬆開。
陸昭默默向後回望一眼,也只能看到月宜低垂的小腦袋,像一隻剛出生沒多久被拋棄的小兔子,可憐又可愛。
餘杭繼續說道:“我叫餘杭,是青縣的縣令,陸昭是我下頭的捕快,也是我的朋友。外頭的江南和我也是熟人。姑娘,你能告訴我的你的名字嗎?”
也許是那句“也是我的朋友”觸動了月宜,她小小地“嗯”了一聲,然後挪動幾步,露出半張芙蓉面頰眨了眨眼,對餘杭磕磕絆絆地說著:“我叫、我叫,月、月宜。”她說完了,臉也更加紅了,又躲到陸昭背後不肯出來。
餘杭含笑點頭,那邊江仵作也敲了敲門,瞧見幾人都在便笑著說:“陸昭,今晚你要不要留下來?”他遙遙一指他背後的月宜打趣說:“人家可不放你走。”
陸昭聞言思忖片刻,還是轉過身,彎下腰,對上月宜晶瑩透亮的眸子,試探著和她商量:“月宜,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早點休息,我回家,明兒我再來看你?”他還沒說完,月宜眼眶就蓄滿了淚水,然後一顆一顆順著面容滾落。陸昭張口結舌,再說不出一個字。
“別、別走,好不好?”月宜咬著唇艱澀地哀求陸昭。她聲音像一隻小貓,含著哭腔,如同鮮美的果子,輕輕一碰就是汁水。陸昭腦子不受控制地忽然想到了某種場面,頓時往後退了幾步,有些無地自容。
“你怎麼了?人家問你話呢。”餘杭在他肩上拍了幾下詢問著。
陸昭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定了定神,女孩子又欺近幾步,握著他的手,眼巴巴地望著他。陸昭緩了口氣,見她如此可憐也不好拒絕。況且,他心裡是挺喜歡月宜這丫頭。乖巧文靜,從不吵鬧。陸昭喜靜,和月宜待在一處便覺得安心舒適。他任憑月宜握著自己的手,回眸對江南說:“那麻煩你把我兩床褥子,我打地鋪。”
江南瞭然,吩咐下去不一會兒,就有小葯童們拿了幾床被褥鋪在地上。陸昭平常糙慣了,這樣足夠。
餘杭和江南不便打擾月宜便告辭離去。
“夜裡、夜裡冷……”月宜等著他們離開,忽然揪著陸昭的衣角期期艾艾地說。
“都七月了,還冷什麼?”陸昭笑著和她說。
月宜抿了抿唇,然後很小聲地回答:“我覺得還是冷。”
陸昭的笑意僵硬片刻,似是有些難以置信:“冷?”
月宜身量還小,手掌伸出來夠不到他的臉,只能踮了踮腳,手心輕盈地在他頰邊碰了碰,陸昭瞬間感覺到一陣冰冷,望向月宜的目光滿是驚訝:“你的手……”他目光越過她,看向床上的被褥,雖是夏天,但江南仍然準備了質量上乘的棉被以及夏天蓋的小毯子。陸昭是個直男,沒有什麼委婉的思維,直白地問:“你晚上不蓋被子嗎?是不是感冒了?”
她搖頭,怯生生地開口:“冷……就是冷……”
陸昭不再多說,乾脆地把女孩子兩隻手都握在手中。月宜沒有任何拒絕,感覺著陸昭手掌的溫度,他的掌心紋路很深,有些粗糙,散布著薄繭。她忍不住用手指撓了幾下,下一秒,陸昭卻已經鬆手,他認真地看著月宜:“你這麼怕冷和江仵作說了嗎?”
她撥浪鼓一樣搖頭。
陸昭指了指床榻:“去躺著,我去找江仵作。”
(開學有些忙,大家的回復我都有看的,就不一一回復了。謝謝大家。這個故事將背景和男主的姓氏稍稍改了一下。原本男主是按照我一個過世的朋友原型塑造的,斯人已逝,不想再去打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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