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歸遠一怔,著急地問:“怎麼這麼突然?昨晚不是還說國慶要在家裡寫作業嗎?”
月宜想著和祝瑋的爭執,記起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為祝瑋、時歸遠的媽媽還有時歸遠的存在而造成的,語調也變得生硬:“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難道還要和你報備嗎?”
時歸遠說:“可你昨晚說,我是你的哥哥啊。我想如果你有事要和我說一聲,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他頓了頓,引她來到人少的轉角處,柔聲問:“月宜,出什麼事了嗎?”
月宜眼神怔忡,片刻后語氣也放緩了一些說:“我和爸爸有矛盾,我覺得在這裡很拘束,而且我也想外公外婆了。”
“L鎮?”
“嗯。”
時歸遠緊抿著唇,過了幾秒,下定決心說:“我2號早上去找你好不好?正好我有一個同學家裡在當地開了一家民宿,一直邀請我過去玩……”
月宜靜靜望著時歸遠,又是那樣複雜包含情緒的目光,讓時歸遠莫名地心疼。這個年紀本應該是快快樂樂,可月宜在他眼前總是走神發獃,滿腹愁緒。
“隨你,如果你方便就去吧。”月宜輕輕地開口,“我還要回去朗讀單詞,再見。”
時歸遠回到教室後有些心不在焉,鄭言辛回眸看到身後的少年難得露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打趣道:“老時,你今天怎麼也開始發獃了?是不是春心萌動在想妹子?”
時歸遠移開他搭在肩頭的手掌,眉頭依舊緊縮,手裡嫻熟地轉著圓珠筆,可是語氣里卻流露出一絲鮮少的茫然:“我國慶不和你們爬山了,我想去一趟L鎮。”
“怎麼了?”
時歸遠說:“沒什麼事,只是月宜要回去。”
鄭言辛恍然大悟,拉長了語調玩味說:“我就說嘛,月宜那麼好的女孩子,誰都會動心的。你還死不承認。”
“你也動心了?”時歸遠挑了挑眉,直直地盯著鄭言辛問,語氣透著森森冷意。
鄭言辛笑道:“你瞧瞧,和你開個玩笑你就急,你這陷進去得倒是快。咋樣,人家態度如何?是不是真的喜歡你?”時歸遠不想將他和月宜之間的事情說得太詳細,敷衍了幾句。鄭言辛問:“那你國慶就是要去找月宜?”
時歸遠點頭:“難得放假,高一課程又一直那麼多,我想著陪她出去玩。”
“二十四孝男朋友。”鄭言辛意味深長地稱讚著。
月宜回到外婆外公家中,心情頓時好了很多,外公外婆國慶期間可以不用照顧舅舅家裡的表弟,也就意味著月宜可以每天都和外公外婆一處。外婆抱著月宜不停端詳著,心疼地說:“我家月亮咋瘦了,走的時候小臉還胖乎乎得,回來吃點好東西,等著7號走的那天外婆給你做些東西一併拿走。”
月宜乖巧地和外公外婆撒嬌:“我好想你們,就想吃外婆做得樹蘑打滷麵。還想聽外公給我講歷史故事,課堂是的歷史課太枯燥無聊了。”
外公從旁問:“祝瑋在家都給你做些什麼?”
月宜不想讓他們擔心,簡單描繪著祝瑋和自己的相處情況:“爸爸也挺忙的,但是爸爸做飯也很好吃,只是我學業很繁重,可能總是一邊做題一邊吃飯,腸胃不舒服,所以才會變瘦。爸爸真的對我很好,真的。”
外婆嘆道:“月亮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好嗎?”
“我知道了。”小姑娘脆生生地回應。
夜裡時歸遠從微信上問她做了什麼,月宜一一回答,時歸遠發送過來一段語音:“我明早八點左右到,你中午能出來吃飯嗎?”
月宜還以為那天時歸遠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真的要來。她回復說:可以啊,我帶你去吃螺螄粉吧。
附近新開了一家專門賣螺螄粉的小飯店,月宜就愛吃奇奇怪怪的東西,時歸遠沒吃過螺螄粉,甫一進入店內,差點被螺螄粉的味道給趕出去。月宜瞧著他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壞笑道:“很好吃的,你多聞一聞,就習慣了。”
時歸遠苦笑說:“你這簡直就是給我上刑。”
不過月宜說得對,螺螄粉這東西只要是能適應,很快也就習慣了。時歸遠點了一份大碗,月宜則是小碗,瞧著她大口大口吸溜,小臉紅撲撲得,他也跟著嘗了幾口,覺得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奇怪,慢慢一碗也就進入腹中。月宜去結賬,兩個人出來之後身上都有些味道,月宜笑著問:“咱們要不要先去洗個澡,或者換身衣服什麼的?”
“去民宿吧。我帶你去。”
因為是時歸遠小學同學家裡人開的,所以時歸遠住店費用很低,給他的房間也是最家常的款式。時歸遠領著她進入屋內,一室一廳一廚一衛,但是裝修非常精緻、溫馨,讓人一瞬間就有了家的感覺。時歸遠看著月宜將搭在身上針織毛衫自然地脫下,旋而,坐在卧室單人床床邊問:“哥哥,我能洗澡嗎?”
“能,當然能。”時歸遠緊張地咽了咽,然後也跟著脫下身上的線衣衛衣,兩人裡面都穿著輕薄的短袖,時歸遠坐在她身邊,手臂緊張地卻又試探性地貼著她的,細膩的肌膚,瑩白的手臂,像是白玉一般。時歸遠的喉頭彷彿已經開始燒了一把火,他想親一親月宜,於是,好似不受控制一般,他忽然傾身,飛快地在月宜嫩生生的頰邊“吧嗒”一口。
他親完,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夠妥帖,明明想著不能唐突月宜,可是那一刻腦子像是被一根筷子飛快地攪拌,什麼都顧不得了。他緊緊盯著月宜,發現她依舊是那樣澄澈清潤的目光,因為他的舉動微微怔愣,可是沒有太過抗拒的意思,嬌聲說:“我們身上都濕螺螄粉的味道,你親的我臉上都是了……”
時歸遠含笑,只是那笑容不似往常的淺淡,而是透著少年人的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