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歸遠把手裡還算溫乎的紙袋遞給她:“說好了要給你帶炸豬排的。”
月宜聞到香氣,眼睛頓時亮起來,可是卻沒有接過:“我不要,你給我這個幹嘛?”
時歸遠道:“沒有為什麼,就是要給你。”他忽然拉住她的手,將紙袋塞到她手中,強迫月宜拿著,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汗濕了一片。
月宜撇嘴:“欺負人,我不要你還非強迫我要。”她又打開紙袋子,湊近聞了聞,像只聞到美食的小貓咪一樣,眼睛眯了眯,很可愛。時歸遠的語氣不自覺得柔和:“你回去吃吧,夜裡風冷。”
月宜卻坐在小花壇旁說:“不想回去,正好出來透透氣。”
時歸遠挨著她坐下,只是彼此之間稍稍隔了一點距離。
“你爸爸媽媽呢?”月宜手指拈了一小塊兒炸豬排咬在唇齒間含糊地問。
“回家了。”
月宜低落地說:“你爸爸陪你媽媽呢。”
時歸遠每次提及父母月宜的情緒就會變得很奇怪,他記得月宜說自己媽媽去世了,只好試探著問:“你和你爸爸住在一起嗎?”
月宜點頭,卻又垂頭喪氣地說:“不過他現在不在家。可能……可能……再陪別人吧……”
“你自己在家呢?”時歸遠不懂月宜話里的意思,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得到月宜的孤獨,他心裡微微有些酸。
月宜嘆口氣,沒精打采地繼續吃著炸豬排,肚子卻忽然咕嚕了一聲,月宜的臉頓時紅了。時歸遠蹙眉嚴肅地問:“你晚上吃飯了沒?”
月宜老老實實地搖搖頭。
時歸遠無奈地嘆口氣,都已經夜裡九點多了,她居然還餓著肚子。他拿出手機看看附近還在營業的飯店,對月宜說:“咱們去吃點東西,然後我送你回家。”
“不要……”她話音剛落,時歸遠已經強勢地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起來然後大步往遠處的一家快餐店去。
月宜拗不過,只得在他身後小聲嘀咕著:“獨裁家!”
時歸遠沒理會,與她進入快餐店,點了米飯套餐說:“吃些熱乎的東西。”
月宜方才不覺得餓,現在飯菜端上來,只嘗了一口紅燒茄子,被餓得麻木的腸胃瞬間就恢復了生機,忍不住大口吃了起來。時歸遠一手托腮,靜靜凝視著月宜,她鼓著腮,眼底沒有了那些複雜的情緒,像是叢林深處不諳世事的小精靈。
月宜察覺到時歸遠的目光,豁然抬起小腦袋:“你幹嘛偷看我?”
“我沒有偷看。”時歸遠笑了一下,“我是正大光明地看,不似你。怎麼,你不讓看?”
“對,不讓看!”月宜揚起下巴驕矜地說。
時歸遠很想在那張晶瑩玉潤的小臉上狠狠掐一下。
吃完飯往回走的時候,時歸遠忽然問她:“我以後能喊你月宜嗎?”
“那我喊你什麼?桂圓?”月宜用諧音梗開玩笑。
時歸遠不甚在意:“小時候老鄭是這樣喊我的。”
“我最愛喝桂圓紅棗粥,軟軟得但是很有彈性,我最喜歡咬桂圓了。”月宜欣然說著。
“下次請你喝。”時歸遠說。他陪著她走到小區附近,月宜就不肯再讓時歸遠送她了。時歸遠想了想,只得問她:“你是不是怕你家人以為我們在談戀愛。”
月宜羞惱地嗔道:“誰談戀愛了,我才不要和你戀愛!”她留下一句“謝謝你的炸豬排”然後像只兔子一樣飛快跑回了家。
祝瑋和時蕾說了會話,兒子點了一份炸豬排然後說臨時有事,著急要去見一位同學就急匆匆地走了。時蕾笑著玩笑說:“阿遠這是真的有心上人了。”
“同校同學?”祝瑋詢問。
時蕾笑眯眯地說:“應該是,不耽誤學習的情況下咱們就不要干涉了。我相信阿遠。”
祝瑋不好再多說,起身準備穿上外套離開,時蕾一邊將他換下的衣服迭好,一邊柔婉地問著:“今晚不在這裡睡?還是回那邊?”
“我還睡去吧,丫頭一個人在家我心裡也懸著。”祝瑋搖搖頭,“阿蕾,我雖然……哎,要怎麼說呢,雖然對丫頭的感情不如阿遠深,可也放不下。她現在也讀高中了,未來去個好大學,再往後畢業結婚生子,可能和我之間愈發淡漠,咱們那時候就結婚吧。”
時蕾應和著,也期待兩人的關係光明正大的一天,畢竟她已經等了將近二十年:“我相信你的,你快回去吧。”她從廚房拿了些西餐廳帶回來的吃食說:“把這些拿回去吧,不知道丫頭有沒有好好吃晚飯。”
祝瑋回到家中,月宜扔在寫作業,祝瑋敲敲門,將手裡的零嘴放在她桌前說:“晚上和其他同事聚會,席間有些好東西,你嘗嘗怎麼樣?”
月宜看著塑料袋上屬於西餐廳特有的logo,扯了扯嘴角說:“謝謝爸爸,我晚飯吃的挺多的,還不餓。等我明早帶到學校吃。”祝瑋沒再多言轉身回房睡覺。月宜卻嘆了口氣,眼底漫上一層水霧,心酸地想,自己還要吃他們剩下的東西,好可悲。
月宜:想吃桂圓。
老時:太好了,我給小乖吃“桂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