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被歹人傷過,再加上她母親懷她時受到驚嚇,所以從小到大一直都在喝葯看病。”
“那她也挺可憐的。”慕容蕙嘆道,“那個壞人被抓到了嗎?”
“沒有。”
慕容昀唏噓不已,喃喃說:“好在最近一段時間她身體好多了。只是不知道回到琉璃閣,還要不要吃藥?”
慕容蕙寬慰道:“沒事沒事,你一定會順順利利再見到月宜姑娘,然後成親,和和美美得,再生個小娃娃。可以認我做乾娘。”
慕容昀拍拍她的肩膀說:“多謝你。”
慕容蕙離開時,慕容昀還是心神不寧,於是叮囑慕容蕙,一旦有什麼消息一定要及時告訴她。雖然師傅叮囑了幾位弟子不許和慕容昀接近,但是慕容蕙最是單純,再加上甘泉沒少在慕容寅眼前說話,慕容寅對於慕容蕙頻頻去小樓也算是默認了。慕容蕙應下,這才拿了食籃離開。
甘泉向慕容蕙問及慕容昀的情況,慕容蕙說道:“師哥心情還是不太好。他就是太想念月宜姑娘了。”慕容蕙握住甘泉的手,誠懇地說:“師娘,我私心裡也覺得月宜姑娘和師哥很般配,咱們就不能想個法子勸一勸師傅,讓他同意嗎?”
甘泉面色稍沉,嘆息說:“你師傅那個人心思固執,我也旁敲側擊說了幾次,但是你師傅堅決地反對。更何況這件事還涉及到琉璃閣,你也知道你師傅最恨的就是琉璃閣。”
“到底為什麼啊?”慕容蕙追問不休。
甘泉靜了幾許,眼底浮現出一份無奈,輕聲道:“你師傅年輕的時候和琉璃閣的人有一些過節,再加上他的師傅被琉璃閣宗師打傷,你師傅自然恨他們。”
“過節?能有什麼過節?”
甘泉笑了笑,徐徐說著:“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以後有機會你自然會知道。”
慕容蕙很懵懂,聞言也只好罷休,嘀咕著哪有什麼機會,純粹是糊弄人的。只是她心裡還想著要去打聽師傅的事兒,於是也偷偷觀望。慕容寅這一次操辦的很是盛大,慕容蕙往常調皮慕容寅也就是口頭上斥責兩句,但是這一次她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被師傅狠狠地數落了一頓。慕容蕙噘著嘴不怎麼高興,嘟囔著:“有什麼嘛,不就是一個破花瓶,大不了我拿我的私房錢賠。”
“你知道什麼,這是人家送來的禮物,你打碎了我如何給人家交待?你可知道這次來的全部都是武林名門正派的前輩掌門,稍有得罪,後果不是你能預料的!”慕容寅板著臉訓斥。慕容蕙覺得慕容寅小題大做了,卻根本不知道慕容寅這次做東道主,自然是要足了面子,稍有差池,他們集體攻陷琉璃閣的事就會出紕漏。慕容蕙撇了撇嘴,腹誹一頓,轉身離開。
慕容寅忙於布置會場、招待來賓,無暇再去管束幾個最年幼的弟子,反倒讓慕容蕙察覺出一絲端倪,過了一段時間那些大人物來了之後,各門各派的所謂門主、掌門都聚在一起商討什麼“征伐”之事。慕容蕙讓山莊里一個端茶倒水的小男孩兒去偷聽,順帶給了小男孩兒一塊兒碎銀子。小男孩兒自幼不會說話,低眉順眼,很是乖巧安靜,慕容寅自然不會注意。
又過了兩日,臨近端陽,慕容昀聽得慕容蕙焦急的腳步聲不斷靠近,嘴上急急地說著:“師哥、師哥,要出事了!”伴隨著慕容蕙的腳步聲和聲音,還有她手中的鑰匙清脆的碰撞聲。慕容昀沒來由得心中一沉,彷彿已經預知到什麼事情要發生。
慕容蕙跑進來握住慕容昀的雙手,語無倫次地說著:“師哥,我聽說師傅要聯合幾大門派端陽那日攻打琉璃閣,月宜姑娘是不是就是琉璃閣的人?如果是的話……你快走、快去找她……”
慕容昀雙眸睜大,似是有些難以置信,慕容蕙已經拖著他的袖子往小樓外走去:“我已經提前和師娘打了招呼了,她也同意讓我偷偷把你放出去。你快走,快去找月宜姑娘。”
慕容昀重重點頭,向外走了一段距離仍是有些不放心:“那你和師娘怎麼辦?師傅如果知道是你們偷偷將我放走還探聽了他的秘密……”
“你還管那麼多幹嘛?我和師娘大不了也被關在這裡一段時間,你就別理會我們了,趕緊走!”慕容蕙推搡著慕容昀的肩膀,慕容昀咬咬牙,大步離開不再回頭。
慕容寅和幾大門派從年前就已經商量著要攻打琉璃閣,眾人商議了半年多,制定了幾個方案,最終總算決定端陽時節一舉殺入,不給琉璃閣有任何防備的機會。而此時的琉璃閣張燈結綵,處處都是喜慶的景象。凌波夫人不管月宜如何反對,堅決地同意了與青鹿館的婚事,成親就定在端陽節的前一天。
月宜憤怒地反對:“我死都不要嫁給他!”
凌波夫人對鏡為自己戴上硃紅色的耳環,聞言,也只是輕生一笑,慢條斯理地開口:“灧容、水盈都會去看著你,你的一飲一食絕對不會有差錯。灧容不一定對你狠心,但是水盈就不會了。”
月宜咬著唇瓣摔了門回到房間。沒想到一回到綴玉軒,又正好碰見前來寒暄的俞諒之,她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又來幹嘛?”
俞諒之拿出一雙翠嵌碧璽寶峰紋點珍珠耳飾放在她面前:“送你的。”其後又講了一些這耳飾背後的故事,最後留下一句話“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離開。月宜看見那對耳飾就心煩,直接扔在外面的石桌上不理會了。她闔衣躺在床上,不知不覺淚水就涌了出來。也不知多久,耳邊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似乎是在問灧容和水盈這邊的花圃該如何布置。灧容指導了一會兒,還叮囑月宜最近心情不好,不要打擾到姑娘。
可是腳步聲徐徐靠近,月宜撐起身子,想要問問新來的花匠幹嘛要驚擾到自己,結果,掀開窗子,卻看到一個佝僂的身影正立在外面。月宜見他半低著頭,彎下腰,雖然面容很陌生,但是身材卻十分熟悉。月宜純真卻不是傻子,甚至還比旁人更加敏銳,做事的知覺更強,她上下打量一番,啟唇輕輕地問:“你怎麼這麼像慕容昀?”
他霍然抬眸,眼睛透著晶亮的光澤,月宜剛要開口,他已經指了指外面,然後揭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月宜期待而又熱愛的面容。
她剛要尖叫,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慕容昀嘆了口氣,心裡對她的牽挂終於落下,只是女孩子明顯消瘦了一些,精神不濟的模樣,很可憐,讓人心疼。月宜跳下床掩上門,慕容昀這才從窗子上跳進窗內,月宜也不管他身上有沒有沾染泥土,立馬撲進他懷裡環抱住慕容昀說:“昀哥哥,你終於來找我了。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