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聽了他這句話,心裡很不舒服,語氣溫柔地安慰他:“那天柳老師說的話難聽,你別往心裡去,我和你說了,你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很可愛的。我覺得課堂上你們有時候展示出來的想法都是我需要去學習的呢。”
荀錚笑了笑:“覃老師,我哪裡可愛?”
“你天天冷著一張臉,難得笑起來就很可愛啊。”月宜俏皮地開他玩笑,但實際上也確實承認男孩子的確帥氣英俊。
荀錚聽了,心臟彷彿漏跳了一拍,臉上也熱辣辣得,連忙找了個借口去書包里拿出飲料喝了一大口,這才冷靜了些。
他想留下幫忙,月宜還是催促他去上課比較好,荀錚想了想說:“老師,那你什麼時候需要我幫忙可以找我。”
“我周末自己過來辦公室,一會兒就忙完了。你周末好好忙你自己的就好啦。”
荀錚道:“我這周不用去工作。那我也過來。”
月宜知道他性子執拗,也不再多言,有人過來幫幫忙也不錯,月宜想著他既然喜歡吃桃酥,順帶也多帶一些過來。
月宜夜裡刷朋友圈的時候,又看到荀錚在朋友圈裡發了一條狀態:這算不算我和她第一次約會?
月宜推了推正在看比賽的堂哥說:“我周末還請我學生幫忙,人家正忙著談戀愛,我是不是有點太慘無人道了啊?”
堂哥沒怎麼在意,自然也沒細問發生了什麼,否則肯定八卦一頓,甚至揣測這個約會不會就是和月宜一起批作業吧。他敷衍說:“你要是心裡過意不去,就和學生說一聲啊。”
月宜思忖著,最後還是給荀錚傳了條信息:荀錚,周末是你的時間,你不用來幫我批作業。去玩你的就好啊。
荀錚幾乎是秒回,但很簡短,兩個字:沒事。
月宜蠻喜歡周六周日去辦公室加班,那時候辦公室只有自己,很自在。她到的時候發現荀錚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提前到了,倚在牆壁上,帽子往下壓得很低,低著頭玩手機。聽得腳步聲,驀然回首,看到月宜溫婉柔美的面容頓時將帽子抬了抬,輕快地說:“老師好。”
月宜揚聲道聲“早上好”,拿出鑰匙打開門:“怎麼來的這麼早?有沒有吃早飯?”
“吃了。”少年拿出一杯豆漿,溫溫得,溫度恰好,他殷切而又緊張地望著月宜,輕快地說,“老師,這是給你帶的。”
“呀,怎麼還給我帶東西啊,謝謝。”月宜將叄包桃酥也送給他,“老師也給你帶了好吃的。”
他唇角揚起,雙手接過,很開心的樣子。
每個合堂都將近一百多人,月宜需要有人幫自己登記平時成績,於是將電腦給他,然後教給他如何查找表格、登記成績:“我批完一個班級你就幫我寫上去。其他時間你做作業啊、玩遊戲啊都好。我們辦公室網路還挺快。”
“我知道了。”荀錚欣然應下。
月宜認真地批改,她給學生布置的作業是二選一看一部紀錄片,然後回答四個開放式的問題,不求寫得很多,自圓其說即可。上課的時候她有時候提問,也是這樣的要求,自圓其說即可,無論觀點怎樣,只要言之有理,月宜都不會批評。一開始學生們還不大好意思,慢慢就習慣了,這次作業千奇百怪的答案都有,月宜撿了一個很有趣的答案念給對面坐著的荀錚聽:“你聽這個……電影里的游牧家族是一群非常下賤的人……不知感恩、破壞自然……我想把他們都痛毆一頓,氣死我了……”
月宜一邊念一邊笑得前仰後合:“他這是把自己的感情完全投入到電影里了。太可愛了。”
荀錚沒有覺得特別好笑,心裡還有點埋怨為什麼月宜也要稱讚別人可愛,但是月宜笑起來像一朵盛開正艷的花朵,他心裡也跟著甜絲絲得。月宜講作業寫了一個大大的A+,放到一旁說:“荀錚,待會兒我好好看看你的作業。”
荀錚面上一熱:“我隨便寫的。”
“沒關係啊,有自己的觀點就好。”月宜喝了一口他給她的豆漿,稱讚說,“很好喝啊,這是在哪個窗口買的?”
“你喜歡,我每天都買給你喝。”荀錚立刻說。
“哪能讓你每天都給我買東西啊。我自己就好。再說,你這樣的勁頭應該是付諸到你女朋友身上才對。”月宜壓低了聲音小小聲問,“你和你女朋友約會去啦?怎麼樣?”
荀錚低下頭,月宜看不清他的臉色,隱隱約約感覺到少年似是有一絲小小的落寞,聲音透著一絲絲酸澀:“她還不是我女朋友。”
“還不是啊……”月宜微微嘟著小嘴兒,還打算替學生出出主意,“那你昨晚約人家出去玩沒有表白嗎?”
“不是昨晚,是今天約會。”荀錚轉了轉手裡的圓珠筆,眉梢揚起,意味深長地說。
“那豈不是耽誤你的時間了?”月宜略含可惜地說,“要不你先走吧,我自己可以完成……”
“沒事,有的是時間。”荀錚笑笑。
月宜舒了口氣,繼續道:“校園裡談戀愛其實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荀錚沒有再說話,只是趁著月宜批改作業低下頭時,安靜地凝睇著月宜的容顏。她好像從來都不用什麼化妝品,偶爾早上上課,頭髮也都是亂蓬蓬得,一看就是起床沒多久,可不管怎樣,不施粉黛的她還是天生麗質,好看得讓人希望每時每刻都瞧著她。
他知道校園的戀愛很美好,可他只想和她戀愛。
“老師,你額頭上有東西。”荀錚忽然稍稍站起身,一手撐在桌面上,身子探過去,不等月宜有所反應,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拂過,好像是撥開什麼東西。
“好了。”少年收回手,面頰有些熱,好在他皮膚黑,月宜沒有看清楚。她傻傻地摸了摸額頭說:“是小蟲子嗎?”
“差不多。”荀錚一手托著腮,重新盯著電腦屏幕,漫不經心地開口。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壞心眼的流氓,故意想要觸碰一下她的肌膚。
其後的時間兩人搭配幹活,速度很快。月宜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堂哥今天有個公司安排的青年相親活動,估計現在也沒回來。她看向荀錚,婉聲問他:“荀錚,我們中午去吃叄區食堂樓上的烤魚吧,我聽同事說,那家烤魚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