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略略略”了一會兒,旋而又岔開了話題和堂哥聊起別的。
后廚的荀錚今天有點心不在焉,切菜的時候差點切到手。一旁的工友打趣說:“荀錚啊,你今天怎麼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你再這麼下去,白菜幫子直接端到大堂里得了。”
荀錚乾笑了一下,沒說話,繼續切菜。
他想起來剛才透過玻璃窗看到的一模,覃老師和那個男的腦袋挨在一起,特別親密的樣子,覃老師對他笑得也很甜。
其實,覃老師對誰笑得都很甜,除非是她非常討厭的人。她在課堂上聽到學生任何荒謬、不切實際的答案都不會有任何鄙夷、不屑的態度,任何話她都認認真真地聽。
可荀錚心裡就是有點不大舒服。少年人的幻想總是天馬行空,他又想起自己晚上朦朦朧朧的那個夢,他不想承認是日有所思,但的確他有過一些褻瀆老師的想法。
畢竟,她真的很美好。
堂哥吃過飯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老闆臨時布置了任務,讓堂哥趕忙回去加個班。堂哥放下電話罵罵咧咧得,可還是無奈起身說:“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先忙。我可以去逛個商場,然後坐公交回去。”月宜體諒地說著,說完還不忘挖苦打擊,“今晚領導還有可能讓你加班,哈哈哈。”
堂哥抬手在她額頭上戳了戳,便先行結賬離開了。
月宜在大堂坐到下午叄點半,也跟著去了附近的商場逛街。雖然進入職場,但是月宜的打扮還是很休閑。她買了一雙運動鞋,付款的時候營業員還打趣說:“你們高中幾年不補課嗎?”
月宜搖搖頭,羞澀而靦腆地笑,也沒多做解釋。
沒想到,沒走幾步就看到了荀錚。她還蠻驚訝的,沒想到又碰到了自己的學生。荀錚依舊是那頂灰色的鴨舌帽,站在不遠處,似乎在等什麼。月宜打了聲招呼,在校外也不怎麼拘束師生關係:“嗨,你怎麼到這兒了?”
荀錚低了低頭,聲音雖然低沉,卻有著少年人的清朗:“我也逛街……”
“是嘛?那巧啊。買衣服還是買運動鞋?”月宜笑著詢問。
荀錚搖頭:“就是轉轉。”
月宜一直很感激荀錚上次幫自己解圍,還想著要答謝荀錚:“你今天是在火鍋店兼職嗎?吃飯了沒?”
荀錚繼續搖頭。
“那,請你吃甜品?”月宜歪著腦袋笑吟吟地開口問他。
荀錚這次沒有拒絕。
月宜讓他點餐,他卻推給了月宜。月宜猜測男孩子可能是不太喜歡吃甜品,心裡開始後悔幹嘛要提議吃這個:“你要是有喜歡吃的也可以和我說啊,或者咱們現在改去必勝客?”
“這個就好。”荀錚道。
月宜問了問他的口味,發現少年也不挑剔,她合上菜單叫來服務員點餐。目光不經意間注意到荀錚袖口上的開線,微微一愣,她這時候才發現,荀錚身上的衣服還有下身的牛仔褲已經洗的發白了。他摘了帽子,鬢邊的頭髮比前段時間長,但月宜還是察覺到有一點細微的傷痕。她脫口而出問道:“荀錚,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荀錚身子一僵,有些疑惑:“沒有啊,覃老師為什麼這麼問?”
月宜指了指他鬢邊的疤痕,關切地說:“你這裡受傷了。”
荀錚低下頭,拿了帽子迅速地戴上,心裡責備自己忘了這回兒事了:“沒有,不小心磕著了。”
“多大的人了,怎麼可能不小心啊。”月宜不太相信,“你要是被人欺負了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藏在心裡知道嗎?我知道校園暴力這回事,國內國外都很嚴重得。”
“老師很關心我嗎?”荀錚抬眸,漆黑的瞳仁深沉如海,靜靜凝睇著面前並不比自己大幾歲的女孩子,眼底隱隱有所期待。
“你是我的學生啊,我剛來山海學院學院開會,校長就說不僅僅要教書育人,還要關愛學生。”月宜一板一眼地。
荀錚目光無端一沉,過了幾秒不知為何嗤笑一聲,隨即又低下頭,一手揪著袖口不再說話。
月宜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想著會不會是現在的年輕人都比較有自尊好面子不喜歡別人這樣明擺著關心自己,她上大學的時候也很中二。
好在服務員很開上餐,月宜把一大碗楊枝甘露推到荀錚面前:“諾,你嘗嘗。”
她自己要了一杯櫻桃果酒和一小份草莓班戟,果酒度數很低,基本等同於飲料,月宜屬於一喝就倒,絕對的酒蒙子,但是還是喜歡這樣的果酒。只喝了幾小口,荀錚就感覺面前這位女老師臉似桃花般艷麗。他心裡雖痒痒得,可還是眉心緊蹙忍不住發問:“老師,你是不是喝多了?”
“沒、沒有啊……”月宜雙手捂住小臉頰,吃吃地笑了笑,說話明顯比剛才失去一些清晰度,“我很、很好。這個果酒敲好喝……”
荀錚內心犯嘀咕:“不能喝酒還非要喝,一會兒看你怎麼辦。”他咬了咬唇和月宜說:“你一會兒要是耍酒瘋,我可不管你啊。”
“不用你管……不用……有人能開車接我……”月宜甩甩腦袋,準備拿手機給堂哥發個信息。
荀錚氣鼓鼓地站起身道:“隨你,那我先走了。”
(最近更新可能會稍微慢點,到學期末了,一堆事兒……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