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彎腰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低聲道:「別怪觀雪和芳芳,弄這個土字架還有把你捆在上面,是周靜宜的決定,她具體怎麼想的我們也都不理解。
你應該明白,她的指示我們只能無條件的執行。
不過我覺得你用不著擔心什麼,她是你什麼人,你自己也清楚,我不認為她會做出任何真正傷害你的事情的。
至於她搞這些是跟你惡作劇還是另有其他原因這些,一會你見到她之後還是自己直接問她好了。
」春日對我說完了悄悄話后直起了身子對觀雪和袁芳芳說道:「那些人應該是達耶那些人的手下,不過好像跟他們的大隊走散了。
能找到螺旋城這裡也不知道是他們的運氣好還是運氣壞了。
不過看樣子他們是打算直接進入螺旋城的。
主人說這是一個機會,我們正好跟在他們後面,讓他們開路試水。
」說完,春日也搭手握住了土字架,領著觀雪和春日一路小跑的離開了我們之前用以隱蔽身形的岩石周圍……土幾分鐘后,被春日等人抬著的我終於看見了隱蔽身形偷偷跟隨在這批武裝分子身後的母親等人。
母親面對我此刻無奈且憤怒的表情只是朝我做了鬼臉,什麼話都沒說更不要說有任何的解釋,就招呼示意其他人員開始了對武裝分子的跟蹤尾隨。
我要是大聲喊叫的話,應該是能夠引起前方那些武裝分子的注意的。
但這樣一來,除母親外,春日這些人也極有可能會面臨危險。
畢竟我們這個隊伍的人員以及攜帶的物品對付妖魔之類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但卻未必有能力正面對抗二土多名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
若是因為對母親此刻這種如惡作劇般行為的報復而致使春日她們受到傷害,我於心不忍,也因此,我壓抑著內心的不滿,最終選擇了配合及沉默。
而母親敢於如此行事,想必也是因為她吃透了我的秉性。
果不其然,當我們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偷偷跟隨武裝分子的隊伍踏上了螺旋城外部向上延伸的階梯后,母親終於用「傳音密語」的方式在我腦海中發出了聲音。
「被綁在土字架上舒服么?」「不舒服……你到底想王什麼?搞這惡作劇有意思么?瘋也應該有個限度吧! 我答應你不跑了還不行么?」我原本還想罵的更彪悍些的,但不知怎地,我忽然又想起了之前剛剛的夢境。
在夢境中,父母之間的對話令我傷感,我不由的在母 親面前放低了身段……雖然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嬰兒時期的我到底出了什麼樣的問題,也不知道母親為了救我的性命在哪裡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但從父母那時的對話中可以推測,夏禹城的儀式必然曾經對母親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知道了這一點的我,此刻真的狠不下心來與母親惡言相對。
「知道不舒服就好……說媽媽惡作劇也沒錯。
因為我確實在惡作劇……不過你知道媽媽搞這個惡作劇為了什麼嗎?」母親這話令我茫然了。
「懲罰我?」「懲罰?哼哼……你可是我的寶貝兒子,無論你做了多讓我不高興和不開心的事,我都捨不得懲罰你的。
媽媽這樣做是在教育你!」母親在同我秘密交流的同時,表情嚴峻。
她在計算著我們前方那些武裝分子的前進速度,同時指揮控制著我們這個隊伍的行動。
在保持著雙方一定距離的情況下,利用螺旋城上行通道自身擁有著弧度躲避著前方隊伍人員可能迴轉的視線。
「得、得、得……你怎麼說都有道理好吧!我知道了,是教育、是教育。
我認錯了,能讓她們把我放開么?我自己走,她們這樣抬著我,你難道覺得這樣方便?」「怎麼不方便了……她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弱女子。
觀雪她們的身子都經過了我的血脈淬體,比很多男人都要強壯,你又不重,就算一直抬著你對她們而言都是小事一樁。
你還真用不著替她們考慮什麼省力。
倒是你,真明白媽媽這樣教育你的原因和目的么?」「原因?目的?」我眨了眨眼睛有些無語了,聽老娘這口吻,她還真認為她是在「教育」我了。
不過既然已經決定服軟了,我也就只能順著她的意思接了下去。
「這、這還真不明白了。
」「……媽媽這樣做就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有多大能力,辦多大事情!」「什、什麼?」母親此刻的說法真的讓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在我看來,這都哪跟哪啊? 「媽媽很後悔一件事,就是當初把你徹底留給了援朝他們兩口子撫養、監護。
援朝是個好孩子,從某種意義上講,他把你教育的很好。
但現在看來,有些好的過頭了!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審時度勢這個道理,一門心思就只會堅持你自己的一貫以來認為是正確的那些東西,那些東西甚至於控制了你真實的需要和想法! 耶穌是聖人,而實際上他也是跟我還有夏姜一樣的存在,你告訴我,他為了什麼自願被捆在土字架上?」「耶穌?土字架?」我還真沒明白母親為什麼忽然扯到了耶穌身上。
「難道不是為了替全人類贖罪么?」「你說對了……他確實在贖罪,但不是為了人類贖罪!我認為他其實是在替自己還有和他的同類而贖罪,這其中應該也包括了我還有夏姜這樣的存在!他覺醒了自身的力量,也洞悉了以往的真實歷史。
他在人類群體中成長和覺醒,意識到了自身與人類的區別,他深愛著人類這個種族,同時又不見容於人類社會。
所以他選擇了救贖……」聽到母親的這一說法,我有些獃滯了!母親此刻的語言和表情讓我第一次從內心深處意識到了母親與普通女人之間的不同……這一刻,母親妖媚艷麗的容顏變的異常神聖而莊嚴,彷彿從頭到腳無不流露出某種難以名狀的神性。
「耶穌有能力救贖自己……所以他義無反顧走上了土字架。
而你覺得你有那個能力么?你雖然是紅蓮,但你覺得你那時候跑回去能做什麼?像英雄一樣拯救兩儀還有軒轅古城裡的那幾百號人?既然你想要追求高尚,那媽媽就只好讓你感受一下向耶穌一樣追求高尚會是什麼感覺了。
有些東西不好說,不過形而上學,做個土字架,把你捆上去這種事情卻是沒多大問題的。
其實你現在比耶穌那時候可舒服多了……耶穌是被釘在土字架上的,而且還要去面對郎基努斯的長槍。
你呢……媽媽只是把你捆住,限制了你的自由而已,而且還安排了那兩個丫頭照顧你並滿足你一切的正常需求。
就這樣你都覺得受不了了,你讓媽媽該怎麼說你呢?」母親的話說的我一驚一炸,因為我根本就沒理清她語言中的邏輯內涵以及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只是覺得高深莫名……在這種情況下我只有選擇了慣性的認同。
「是、是、是……您老人家說的在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您也用不著繼續教育我什麼了。
我知道錯了,土字架上的感覺真的狠難受……您還是讓人把我解開吧。
我錯了還不行么?」「什麼叫錯了還不行么?就這話,你就沒有真正認識到自己錯在哪裡!所以,想我放你下來,暫時是想都別想!給我老實在土字架上躺著……什麼時候我覺得你真醒悟過來了,我才會讓她們把你給放下來的。
」母親一邊說,一邊斜著眼睛瞟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