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因為太可疑的原因,也就沒必要浪費口舌去試圖招呼詢問對方的具體身份了。
只管做好可能的應對準備工作即可……我的雙手升騰起了兩團火焰,黃炎棟右手反扣了一柄匕首,王烈的身體四周則迅速出現了一層若隱若現的遊動氣流。
對方走路的姿態頗為奇怪,搖搖晃晃就如同喝醉了酒一樣,在此時顯得異常詭異。
王烈皺了一下眉頭,右手伸出捏了一個法訣,眼前藍光閃動,來者的身形最終靜止在了距離我們三人土多米的地方。
這距離下,我們終於看清了此人的外貌形體。
出現在城牆上的似乎是個女人,被雨水淋濕的衣物包裹這她略顯豐滿的身體,披散的頭髮遮蓋了她的臉龐……因為看不見長相,我們三人倒也沒人認出她的身份,但她的體型身材這些卻著實令我感覺到了眼熟,不止是我,王烈和黃炎棟也露出了似曾相識般的疑惑表情。
或者覺得對方是女人,黃炎棟的警惕心理隨之降低,再加上我這個紅蓮以及王烈這個兩儀就在身邊,他隨即移動腳步向這可疑女人走了過去。
當他走到女人面前正要伸手撥開對方覆蓋在面部的長發時,女人忽然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原本被王烈「兩儀縛」定住的雙手忽然抬起,一把抓向了黃炎棟的脖頸。
女人的動作固然極快,不過黃炎棟作為經驗豐富的獵魔師自非泛泛之輩,事出突然的情況下依舊做出了完美的應對……在低頭俯身躲過了對方雙手的同時側身踢出了一記掃堂腿,將這女人勾倒在了地面。
借著轉身的慣性調整身體平衡的同時,手中匕首翻轉在女人的手臂上狠狠的割了一刀……女人再次發出了之前的凄厲叫聲。
但緊接著數聲類似於骨骼碎裂的聲響從女人的體內迸發了出來。
王烈同黃炎棟有著異常的默契,在黃炎棟出手之後,他的攻擊隨即如期而至……只一瞬間的功夫,我的眼前便只有一具癱在地面來回扭動抽搐的女性身體了。
確認對方再無反抗能力后,黃炎棟彎腰撥開了覆蓋在女人臉上的亂髮,接著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當我和王烈趕到他身邊后,也都一臉的難以置信! 原因無他,這個突然出現在城牆上的詭異女人居然是張露!此時的她完全沒有了美貌婦人的那種風韻,一張臉因為痛苦而扭曲到近似猙獰,張著嘴不斷的發出咿咿呀呀的古怪聲響,身體像節肢動物般來回扭動顫抖著……黃炎棟也不說話,快速的從身上抽出了幾張符咒,麻利的貼到了張露的身上,符咒接觸張露身體的瞬間,張露的身體隨即停止了顫抖和扭曲,接著閉上了雙眼,頭部表情安詳的扭向了側面。
「還好,咱倆都沒下狠手,這女人現在睡過去了!怎麼回事?鬼上身么?但有點不太像啊……」黃炎棟伸手按在張露的脈搏處,確認其生命體征的同時嘀咕著朝王烈望了過去。
「不是鬼上身。
這女人是被強大的妖魔直接精神控制了!」王烈表情嚴肅的站在一旁,一邊說,一邊朝我瞟了一眼。
我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到了某種耐人尋味的意思。
「被強大的妖魔操縱?你難道是說……」我當然明白王烈言語中所蘊含的意思,正打算開口確認的時候,悅耳動聽的女聲在我們身邊響了起來……「他的意思就是說,我對這女人實施了精神控制罷了!」母親此刻居然換上了她之前那身招牌似的斗篷裝束,不慌不忙的從左側的階梯位置走上了城牆,接著如同散步般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難道不是么?這城裡能夠直接壓制常人自我意識並對他人實施徹底精神控制的,如今除了你之外,應該沒有別人了!夏姜當然也有這個能力,不過一則她未必懂得如何操作,二則,她現在已經離開了。
而且以我們對她的了解,她也不大可能會王這種事情!這樣一來,你難道不是唯一的嫌疑人么?」王烈表情僵硬的望著母親,再也沒有掩飾起對母親敵視的意思了。
「哼哼……想不到堂堂兩儀,居然也才這點見識!」母親的言語中充斥著輕蔑的意味。
「你說的不錯,直接壓制他人的思維,對人實施精神控制這種事情一般情況下只有天妖、人神這一等級的存在可以辦到。
但你憑什麼在排除了夏姜嫌疑的情況下,就直接認定是我操縱了這個女人呢?難道你認為如今在這崑崙核心裡,就只有我和夏姜是這一等級的存在么?」聽到母親這話,我注意到王烈的瞳孔猛然間收縮了一下……王烈這一細微的表情變化,母親當然也注意到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接著開口道:「……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你又不傻,應該清楚,在我和夏姜帶著你們進入這裡以前,這裡始終都存在著跟我和夏姜類似,甚至比我們都還要強大的存在!為什麼說比我和夏姜強大,因為那東西能讓我都感覺到害怕!夏姜也一樣……只不過她比較遲鈍了。
我從進入核心之後便感覺到了那東西的存在,夏姜則是直到不久前才本能的感受到了那東西給我們帶來的壓迫感。
我試圖安撫她,可終究還是沒成功。
她之所以發生變化,並離開我們自行同阻兵匯合,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的本能告訴她,跟阻兵們在一起,比跟我們在一起更安全而已。
我也是剛剛才弄明白了這一點。
」「是這樣的么?」王烈冷笑了一聲。
「哼……我可不覺得你這種解釋就能洗脫自己的嫌疑了。
如你所說,這地方確實有其他跟你和夏姜一般的存在。
但我能猜到它大概的位置,它應該還遠在螺旋塔那裡面。
當年周穆王的九鼎封印,針對的對象應該也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東西了。
不過距離是硬傷,就算它遠比你和夏姜的力量更為強大,我也不認為在距離如此遙遠的情況下,它能壓制這個姓張女人的思維意識並對其直接進行精神控制的!」「那可不一定了……」母親刻意的伸出手指在王烈面前搖晃起來。
「你這僅僅只是常識!一般情況下是如此……所謂的神識力量確實受到距離的限制。
不過如果一個人萬念俱灰精神瀕臨崩潰的情況下,即便是我,也能在超出正常距離的情況下對一個人實施精神控制的哦!」 「你說什麼?你是說這女人之前遭到了強烈的精神打擊和挫折?所以被遠在螺旋塔的那個東西的神識所控制操縱了?」王烈的眉頭皺了起來。
理性是王烈最大的優點之一,即便他對母親已經產生了嚴重的不信任,但當母親的說法存在一定合理性的情況下,他也能夠迅速的去思考這其中的可能性。
「不信?那……我現在就在你面前,我有沒有對這女人實施精神控制,你應該能夠判斷的出來,讓老黃撕掉這女人身上的符咒,你再看看!」母親歪著腦袋,朝蹲在張露身邊黃炎棟微笑了一下。
望著黃炎棟此刻躊躇的表情。
王烈開口說道:「老黃,把符籙撕了!」見到王烈態度堅決,黃炎棟嘆了口氣,隨即伸手將已經貼附在張露身上的符籙逐一去除。
當最後一張符籙從張露身上被揭下后,原本已經熟睡了的張露身體再一次劇烈的抽搐顫抖起來……眼睛也再次睜開,並將視線投射到了現場的四人身上!其眼神中充斥著貪婪的神采,同時還伸出了舌頭舔舐起了自己的嘴唇,併發出了「桀桀桀桀」的奇怪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