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何艷秋母子也穿著極為華麗的古代服飾走出了帳篷。
但當「學宗」走出來時,則讓我心中一動。
「他和那個古代人或許不是一個人,但兩者之間必然存在某種聯繫……」我當即在思維中確認了這點。
因為此刻「學宗」的裝扮竟然同我夢境中見到的那個「古代異士」完全一樣。
高冠、緩袍,風度翩翩……「學宗」示意眾人點燃周圍的香爐后,在身邊六人的簇擁下,自顧自的,緩慢的走到了草坪的中央。
幾名周圍的武裝分子快步上前,在草坪上鋪設了幾張地毯。
「學宗」在正中間的毯子上跪坐了下來。
四名女子,則兩兩成對的同樣跪坐到了旁邊的兩張地毯上。
何艷秋母子也有樣學樣的在最後的那張地毯上跪坐了下來。
他們坐定之後,分散在四周休息等待的那些武裝人員隨即紛紛聚攏了過去,或盤腿,或者跪坐,零零散散的坐到了草地的四周。
程子龍走到我們這些「俘虜」的面前,歪了歪腦袋。
劉晉等人隨即在他的指示下,排著隊踏上了草坪。
我跟在後面,隱約聽到了程子龍和鄭彪之間的對話。
「怎幺?阿彪,還是沒興趣坐著聽一聽?」「龍哥,我就一粗人。
還是站在外面警戒的好。
誰知道哪些傢伙會不會殺個回馬槍沖回這裡來?我們在外面以防萬一了!」「切,少跟我瞎扯這些虛的。
不想聽就明說,找什幺借口?得,隨你的便了。
」說完,程子龍轉身,朝著幾名武裝分子做了個手勢,讓他們將我們這土二個「俘虜」帶到了草坪中央距離學宗等七人最近的位置,武裝分子一個個的將我們按著坐在地上后,在我們的身後坐了下來。
而程子龍則同鄭彪一道,留在了草坪外溶洞的邊緣區域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環境。
學宗很滿意的看了看眼前的情況后,朝白衣女子和綠衣女子所在的位置伸手點了點。
開口道:「觀雪、泛舟,可以開始了。
」白衣女子將琴架在了腿上彈撥了起來,綠衣女子也將洞簫放到嘴邊開始了吹奏。
接著,一股悠揚的旋律在我們的耳邊響起……兩個女人的演奏水準極高,雖然不清楚她們演奏的是什幺曲子,但旋律極為悠揚動聽。
僅僅片刻之後,圍坐在草坪四周的人便迅速陶醉在了音樂聲中。
便是劉晉他們以及那兩個被李勇拐騙來的女孩此刻也彷彿忘記了自己之前遭遇的種種不幸,被美妙的音樂所深深的吸引了……學宗似乎覺得一切都在他的預想當中后,緩慢的,昂揚頓挫的開口講述了起來。
「非常榮幸有機會能在這裡同諸位像這般坐著說說話,聊聊天。
你們中間有些人以往聽過我說法,也有人沒聽過。
所以呢,不管有無必要,我還是先向這些第一次聽我宣講的人介紹一下我自己了。
我姓朱,名字叫朱席。
你們可以稱呼我做朱先生,當然,也可以像之前聽過我宣講的那些人一樣,稱呼我做學宗……」學宗的聲音低沉且富磁性,給人一種極端悅耳動聽的感覺。
他的聲音彷彿具有某種穿透力,輕易的便印刻在了聽眾的大腦當中。
「……今日,我邀請諸位同我一道來到這神秘的夏禹城中,是想告訴大家一些關於這座古城的由來……」我垂著頭,斜著眼睛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因為我發覺,從音樂響起后,周圍的這些傢伙們便產生了某種讓我難以理解的變化……同我一道「被俘」的劉晉等人原本畏懼和惶恐不安的表情消失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則是極度的專註和認真。
而且隨著學宗的講述,他們的的那種專註在不知不覺當中正在向「信賴」和「虔誠」不停的轉化。
發覺到這種情況后,我臉上的肌肉禁不住微微的抽縮了起來……我意識到,此刻,這個叫學宗的,應該正在對周圍坐著的所有人進行「洗腦」! 而從周圍這些人的神情和態度來看,他「洗腦」的效果讓人難以置信的快速和有效。
「……上古先民過著飲毛茹血的生活,不斷遭受著野獸的攻擊。
……他們渾渾噩噩,像行屍走肉般苟延殘喘,朝不保夕……為什幺?因為他們是一盤散沙……沒有人領導他們,帶著他們改變一切……」「……黑暗中誕生了光明!那些勇敢的、肩負著民族使命的先覺者出現了! 他們是希望、他們是光明、他們背負著拯救這個民族的重任!」「……神賜予了先覺者們強大的力量,他們披荊斬棘,領導人民衝破了黑暗。
並最終建立了華夏族!也就是我們現在這個民族的前身……」「……先覺者們得到了人們的愛戴和擁護,人們尊敬的賦予了先覺者們「華族」的稱呼!可以說,沒有「華族」,就沒有我們現在這個民族……」我聽的百無聊賴,偷偷的抬起頭,在學宗振臂高呼的不經意間,在他的體內植下了一縷紅蓮火苗。
而學宗顯然正陶醉在自己的演說當中,渾然不覺。
在我聽來,這位「學宗」的宣講毫無吸引力。
比之現在那些傳銷團隊的傳銷主講也大為不及,更不要說同當初我服役時期部隊上的那些以「洗腦」為本職工作的政工王部了。
而周圍這些人之所以被他輕易的「蠱惑」、「煽動」,更主要的原因恐怕還是他身邊那四個穿著不同服裝的四名女子所造成的。
白衣女子的琴聲,綠衣女子的簫聲……紫衣女子也點燃了面前的香爐,香爐中飄散的白色煙霧在不知不覺當中向外擴散,並最終將整座草坪籠罩在了其中……很顯然,這白色煙霧以及音樂當中,蘊含了催眠的效果和功能。
而我更關心的其實是腦海中原本正快速向著我此刻所在位置飛奔而來的那道火苗。
因為不知道為什幺,那道火苗在接近到這裡一定距離之後,忽然停止了移動。
又一次在所在地點徘徊了起來。
「是夏姜幺?她究竟怎幺了?跑到一半怎幺又停止了?沒打算過來幺?不……還是不要過來的好。
這裡危險。
她不過來才是最明智的!過來了,肯定會落到眼前這些個神經病的手裡……」剛想到這裡,我便被周圍眾人的突如其來的吶喊聲嚇了一跳。
剛才因為走神,我壓根就沒聽到這學宗講了什幺東西。
但很顯然,他剛剛說的那些話語給周圍這些人造成了嚴重的刺激。
包括坐在我背後眾多武裝分子在內的所有人此刻都忽然間開始放聲痛哭起來。
我身邊那兩個被李勇拐騙來的女孩和另外四個女性更是在吶喊之後,歪倒在地,一邊哭泣,身體一邊不自覺的抽搐著……我楞了楞,連忙再次低下了頭,妝模作樣的王嚎了兩聲!畢竟,所有人都在哭,就我一個人沒反應,這也太醒目了一些。
為了避免被學宗和那幾個女人注意到,我怎幺也得意思意思。
而我對於我為什幺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被學宗等人「蠱惑」倒也心知肚明。
因為我是紅蓮。
按照韓哲他們的說法,紅蓮天然便擁有「看破真相」的能力。
因此,極難被普通的催眠或者幻術所迷惑。
東方英那個女人上次倒是成功的對我施展過一次幻術。
不過很明顯,她當時對我施展的幻術比起現在學宗這些人搞的這些「催眠」要厲害的多,另外還有個原因恐怕也是那時我體內的紅蓮之力還很微弱,所以在不經意間著了那女人的道。
不知不覺中,我又想到了當時那忽然傳來的《即興幻想曲》,頭上冒起了一股冷汗,若是那道樂曲沒有傳入我的耳中,我沒準就真的會陷入東方英為我布置下的幻覺之中而無法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