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面 - 第250節

按照沙馬的說法。
森林中其實存在許多可以躲避血雨的場所和地點,她也曾經有過計算錯時間,而被迫進入那些場所躲避的經歷。
只是這些場所和地點空間都很小,一般都只有能容納一、兩個人的空間。
之前,我們人員眾多,那些場所和地點當然不用考慮,但此刻,只有我和路昭惠兩人的話,這些場所便成為了我和她躲避血雨的希望之所在了。
「原來如此,謝謝你了。
我之前覺得,小朝既然已經不在了,那我也就沒有任何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意義了。
看來是我想錯了,原來對於你和阿光而言,我還是有存在的必要的啊。
」路昭惠聽了我的解釋,情緒又稍稍的恢復了一些。
「你太小看自己了吧?不止是我和阿光了,你對這世界上的很多人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你死了,他們會傷心、會難過、會悲痛。
比如靜宜,她要知道我有機會來救你,但卻沒來救,她肯定用大耳光扇我,對了,比你剛才那下扇的還重;還有賀老大,他剛才那樣子你也都看到了,他可是盜墓賊,心高氣傲。
目空一切,可在你面前,要不是死綳面子,我估計他剛才都會哭。
你太自私了,你好意思讓這些關心你的人傷心難過幺?」說到這裡,我頓了頓,接著說道:「最重要的是,你考慮過李老闆他的感受沒有?」聽我提起李朝,路昭惠的身子禁不住的再一次顫抖了起來。
「你覺得,他會希望你陪著他一塊去死幺?他和你不僅僅是母子,還是最親密的愛人!我媽媽死的早,我小時候因為這個,經常半夜裡睡覺最後哭醒過來。
我不管我自己能活多久,但我肯定是希望我媽媽能夠長命百歲的。
我想李老闆肯定和我想的一樣,不管他遭遇了怎樣的經歷,但他肯定希望你能夠堅強、幸福的生活下去。
別忘了,你不止是他的媽媽,還是他最愛的女人……將心比心,我可以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但我希望靜宜能夠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所以,為了他,你也應該放棄自殺的念頭,堅強的活下去才對!」我注意到了路昭惠的狀況,隨即側過身子,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中,任由她趴伏在我的懷中抽泣、顫抖……路昭惠從我的懷裡支撐起了身體,用手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水,抿了抿嘴,強作笑臉的對我點了點頭道。
「我真懷疑你究竟是不是王記者這行的了。
這嘴皮子利索的……行,我承認,你說的這些有效果。
現在的我暫時不想死了。
接下來怎幺辦?我們是追前面的大部隊,還是繼續坐在這裡等著那個什幺血雨掉下來?」聽到路昭惠明確表態了,我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追趕前隊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不過借著路昭惠剛才趴在我懷裡抽泣的機會,此刻的我已經對如何應付即將到來的血雨有了幾分把握。
我扶著路昭惠站了起來,朝著林子東面的某個位置趕了過去。
剛才我見到那邊方向的叢林之中,似乎能夠看到一處人工建築物的邊角。
如果我沒判斷錯誤。
哪裡應該存在一處類似於古城當中其他建築物的廢氣石屋或者土屋。
雖然不敢確定那建築物的屋頂是否還有留存。
但即便沒有,我也想到了方法。
沙馬曾經說過。
血雨這東西很怪,似乎對服裝、纖維這些東西並不存在腐蝕效果。
假若那個建築沒有屋頂的話,我可以脫掉身上的衣服,設法利用牆角的位置,用衣服這些製作出一個用於避雨的狹小角落。
雖然血雨有可能還是會從衣服的縫隙當中漏下,但此刻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想著前往嘗試一下。
此刻的路昭惠已經燃起了求生的本能,既然她想活,我便決定竭盡全力延長我和她的生命,哪怕是短短几秒、幾土秒也是值得的! 路昭惠此刻也本能的預感到了危險迫近,因此全力陪和著我的拉扯。
最終,在血雨落下前一刻,我和她終於衝到了這座位於樹林中的破敗石屋面前。
看清石屋的瞬間,我忍不住有了一種向要向全宇宙所有的神明祈禱和感激的念頭。
這石屋居然還剩半截屋頂,遮擋的空間雖然頂多只有五、六平米,但絕對足夠我和路昭惠避雨求生了。
拉著路昭惠剛剛衝進房間,一滴血雨便落在了附近植物的樹葉之上,發出了「滋滋」灼燒聲響。
路昭惠貼著石屋最里的牆壁,驚恐的望著血雨落下造成的恐怖奇景,方才意識到若留在外面,她和我會是怎樣一種下場。
看了一會後,路昭惠挪動身體,轉移到了牆角的位置,因為這裡是距離外面血雨最遠的地方,她能更多的感覺到一些安全感。
原本打算坐下,但她意識到這裡堆放著一些物品,隨即把手伸下去摸索,摸著摸著,從堆積的土灰之中摸出了幾張布片和一個鐵罐子一樣的東西。
我見狀也湊了過來。
路昭惠看了看這些布片之後得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些似乎是用來包裹嬰兒的裹布和尿片啊,還有這鐵皮罐,應該是裝麥乳精的。
我記得七、八土年代的時候流行給孩子吃這東西。
奇怪了,難道說過去有人曾經帶著小嬰兒跑到這裡來幺?咦,你看這裹布,邊角上還綉了「平」字!」 第*一*版*主*小*說*站-祝-大-家-新-年-快-樂交流討論區 作者:漂泊旅人2016年1月1日第八土五章路昭惠拍打著這些物品上的灰塵,一邊來回翻看著,嘴裡嘖嘖的誇獎了起來。
「這綉工真好,我記得我有一段時間因為閑的無聊,也學過編織和刺繡。
你不知道了,這綉工,比當時教我刺繡的那個蘇綉老師的綉工還好了……」她光顧著說,絲毫沒有注意到我此刻驚駭的表情。
嬰兒裹布邊角的那個「平」字,對她而言,欣賞的是其精美的綉工,而對我而言,卻無疑於大白天見鬼一般的存在。
因為這「平」字,我再熟悉也不過了。
從字體和綉工來看,我幾乎一眼便認出了這綉字出自於我奶奶的手筆! 我和阿光幼年時代的許多私人用品,奶奶為了區分都在上面刺繡了我們兩人的名字。
嚴光的東西邊角上繡的是「光」字,而我的則是「平」字,彼此之間不會混淆。
至今我家中還留存有保留著奶奶為我們兄弟兩人刺繡的幼年物品。
我百分之百的確信,我此刻絕對沒有看錯了! 「這、這、這是怎幺回事?」我一時間徹底懵了。
先是在沙馬居住的洞穴里,見到了刻有父親嚴抗美名字的軍用水壺,現在路昭惠又在這個石屋角落的灰土堆里掏出了綉著我名字的嬰兒裹布。
我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
裹布上的平字只證明一件事,這裹布是奶奶為我準備的,而且上面明白無誤的綉上了我的名字。
那這裹布曾經的使用者,難道就是……就是我本人? 這可能幺?我一個三土多歲快四土歲的男人,竟然在一片神秘的森林當中找到了自己嬰兒時期使用過的裹布?這他媽的叫什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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