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禁 - 歡好(小叔子get√) (1/2)

在寢宮換洗衣裳到睡下,趙蘊面頰紅暈都未褪去。
而她睡得香甜,實不知簡涬做了回梁上君子,等她沉沉入夢后便潛進內殿,捻手捻腳地掀開大小香爐蓋子,借月光一窺,香灰里赫然躺著兩塊燒焦的話梅干。
簡涬從袖中掏出兩塊埋進灰中以假換真,小心包好了那不知是何物的梅干揣進懷裡,被趙蘊喚他名字的夢話絆住腳步,忍不住掀開床簾看她一眼,方才離去。
“簡叄公子好雅興,大半夜也在御花園裡溜達。”
暮春時節殘紅綠盛,趙起滿身酒氣靠在樹下,狀似喝醉懶懶地道,“一朝得志,實讓人艷羨啊。”
“等安王許久了,還是長話短說的好。”簡涬略略欠身,也不客氣便坦然道,“若安王酒意未醒,還先過目我於承歡殿所取之物。”
趙起本是副弔兒郎當的樣子,窺見那絲帕包著的假梅干,本能地覺著不對勁,迅即站定上前查看,拈起一塊聞聞,疑道,“這該是小九近日所用的香,怎做成這怪模樣。”
“乃是大宮女流螢於京內西市採買,西域傳來的合香。”簡涬盡量挑了重點來說,又與趙起言明趙蘊的猜測,趙起這下是端不住了,神情凝重道,“確實,不該讓她冒冒失失地先去問寧妃。”
“怎麼?”簡涬奇道,“安王近日探查可有線索?”
“曹蘭貴年紀大了,先將他幽禁於宮內,曹誠拷問不出來東西,只說他錢迷了心竅。原是裡應外合,沒想到是小九身邊人。”趙起冷笑道,“出這麼大事,你以為我那便宜阿娘會不知道,別忘了她姓什麼,寧徽又姓什麼。”
“那……”
簡涬遲疑道,既是對趙蘊近況瞭若指掌,怎會成日不見人影地躲著趙蘊,還沒這趙起對趙蘊上心。
“一切未下定論,今夜便先捉人罷,及尚衣局人等一併押解。”趙起摩挲著手中玉扳指,繼而拋給簡涬,“手腳利索些,別等到她睡醒了。”
簡涬接過扳指緘默不語,趙起心下瞭然,“還有什麼話就說清楚,別拖到簡潼都回京,許多事便板上釘釘了。”
“既然你不說,那我便挑明與你說了,小九貪玩又嬌生慣養,喜新厭舊得很,她想要什麼得不到?”趙起淡淡道,“若是圖謀不軌,還先掂量輪不輪得到你。”
“簡涬願與九公主結永世之好,此生不渝。”他朝趙起躬身行禮道,只見趙起冷哼一聲,喜怒不形於色,上下打量他兩圈。
“剛考取的功名不要,有的是人去頂替你。”趙起酒醒了泰半,背過身拔腿欲走,撂下一句,“開過春后各地水患成災,聖人要指派誰去,還需承連慎終的情,自作決斷吧。”
此夜漫長無涯般,將整座宮城包裹進恐懼之中,趙蘊呼呼大睡時自不會料到,簡涬持安王信物,捉捕宮人百餘。緊鑼密鼓的拷打至黎明破曉,大理寺獄,血已凝在地面乾涸,哀鳴慟哭繞樑不絕。
因此案牽扯外通叛國等重罪,諸多宮婢內侍皆被捆了送進大理寺內,且獨獨開闢出一個單間,供簡涬審問那婢女流螢。
流螢一身素衣不見污臟,如尊掉了漆的泥偶臉色慘白,嗓子里咕嚕冒血泡,微微張嘴鮮血便順著嘴角溢出,“她若知曉你的真面目,定不會,定不會……”
簡涬直接出手卸了她下巴,不耐煩道,“少說廢話,交待出西市內究竟幾處窩點,還能留你條全屍,否則七八月裡頭被流寇不小心屠個乾淨的,便有那泉州曹家村叄百五十人。”
喚來獄卒擦凈污血,咯噔一聲接好下巴,簡涬已是隱有怒容,瀕臨爆發的邊緣,那流螢卻啐了口血朝他噴去,“娼妓之子,攀龍附鳳,你也配打公主的主意。”
“哦?”簡涬也不拭去面上血跡,反而笑道,“我想你不說,但總有人會說的,我只憂心,曹姑娘是替他人做嫁衣了。”
言罷他便低頭在流螢耳邊低語,直讓她裂眥嚼齒,“你在騙我!”
“大可喊曹誠來與你對質,我到底是不是在騙你,時辰不早了,我還得回簡府。給她鬆綁,備好紙筆。”
簡涬一夜未睡仍神采奕奕,與左右交待兩句后便步履輕快地回了簡府,卻是讓身邊人都心下發憷,只怕這簡叄託大,將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滿城風雨欲來,但簡涬還得先回去以解心上人相思之苦。昨夜過後,想必京城內都傳開了他與安王私交甚好,趙起嘴上不饒他,但這縱橫捭闔的手段耍得快人盡皆知,哪怕簡涬早有打算投誠於安王府,也不得不佩服趙起見縫插針的本事。
他趕回去時趙蘊正蜷在被窩裡不起身,因今日流螢告假,調來承歡殿內的欽月與玉桂服侍她。趙蘊天蒙蒙亮一覺醒來摸到臀尖都濕著,羞得快馬回府也不與寧妃請安,一路上顛得想哭的心都有了,直衝沖鑽進自己屋內便閉門謝客,近侍亦不得貼身。
玉桂只道流螢半夜便被喚走,趙蘊是耍性子不要新人伺候,盼來簡涬解圍,總算是場及時雨,正好這簡叄公子體貼下人,擺上早膳便屏退眾人,是要親自出馬來哄哄公主。
這緬鈴是於西市採買的奇妙物件,其中置禽鳥精液便能感熱而自動,早先專門用於紅樓楚館里,為不好調教的雛兒嘗嘗味,好教她們知點趣。
而用在趙蘊身上是沒些斟量了,她見到簡涬便又癢又氣不打一處來,軟綿綿扔了枕頭正中簡涬面門,他還是笑意款款,摸上塌來輕車熟路地,先與趙蘊臉貼臉地說些軟話,那做小伏低的模樣若讓趙起看了去,定是又要嗤一句“公狐狸精”。
偏偏趙蘊就吃這套,趙起打小便和她擺著兄長架子,太學讀書時世家子弟也多阿諛奉承,要麼清高不可一世,只有簡涬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柔軟品性,翩翩君子如琢如磨。
“你好磨蹭,把鞋脫了,我難受死了。”趙蘊扯著他滾作一團,那輕紗床幔也未解開,兩人轉瞬便赤條條地面面相覷。
簡涬白日里穿著衣裳還不覺,脫下這石青色外衫,即可見瘦削有力的肌肉線條,趙蘊不自覺便將他和趙起作比較,兩人平分秋色,簡涬是完全不輸於精通騎射的趙起,胯下亦……
趙蘊又想臨陣脫逃,簡涬箭在弦上哪得她說走就走,眼疾手快親上她,順手將床簾放下,輕柔地與她道,“還是快些,不然那玉尖面*都擺涼了。”
象牙盤裡擺四個玉尖面冒著肉香四溢的熱氣,配一碗酪櫻桃,一碟透花糍,一碟奶酥玉露團*,本都是要趁熱趁快吃的精細早食,現被冷落在這方矮案上,讓屏風后交纏身影搶了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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