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不想解釋自己的行為,好像被什麼驅動了動作。
娟姐沒有發現他的跟蹤就成。
女兒李非雙再度進入大學生活。哭喪著臉,每天上學的時候都依依不捨。幸好學期末要到了,她再熬一熬又是暑假。
學期末,李白娟在大學最後一堂課上完,想起陳尋說的講座,他們要一起回去。
她收拾好辦公室的東西,因為之前已經陸陸續續帶走一些,現在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很快就裝好一個箱子。
行政那邊通知李白娟如果無事可以到會廳去。
那邊在舉辦畢業禮。主課老師當然都要去,李白娟這種副課老師就相當無關緊要了。但仍然禮貌性通知。
紅色厚重帷幔掛的禮堂入內,大廳之內這一屆學子的畢業禮即將舉辦。
校長致辭,說很榮幸,請到了陳將軍為畢業典禮講話。
宣讀。
這裡是哨兵最多的地方,神經暴動的氣息聚集。
陳尋在上首,沒有注意到新來了誰,李白娟聽了一會,陳尋是過來招新的順便宣傳他的軍團。
“李老師?”
有學生認出了她,擠出人群到李白娟身邊。
低著頭,怕別人擠到李白娟,用身體把人群和李白娟隔開。
“老師的座位在那邊,您往那邊走。”
大家都是哨兵,但她尊師重道啊。學生覺得自己的行為理所當然。
偌大的會議廳熙熙攘攘,學生們和軍官的制服全都筆挺而鋒利,底色墨黑,白色燈光也被漆黑的長衣長褲吸收了亮與熱。
陳尋站在最中央,最上頭,站在壘高的講台上,十分有威嚴,白光把會廳照亮一覽無餘,到處都是黑壓壓攢動的人頭,半生獸無論是走地流還是有翅膀能飛的,大多乖巧的盤在主人肩頭或者腳下,猛禽凶獸全都被迫乖馴。
所有目光匯聚的焦點。講台壘高,將軍俯視座下,狹長的目光透過金絲眼鏡凌厲而摧人心折。
他的伴生獸也在身邊,就在台下盤踞著,沒有縮小身形,盤踞俯卧在暗紅色地毯上。蛇尾一圈圈盤繞,鱗片漆黑,和其他縮小身形顯得嬌小的伴生獸相比,更凸顯猙獰而震懾。
老師們看見李白娟招呼她過去坐。
“你們怎麼都離講台這麼遠?”
“陳將軍請了嚮導過來鎮場子,中級嚮導會鋪開腦域凈化會場哨兵的精神力,讓人精神頭更好,我們離嚮導近一點,舒服一些。”
“這可是中級嚮導啊。”
會廳的確有一股純然的精神力籠罩在上面。
女老師指給李白娟一名女性。那人神情冷淡,氣質突出。
“她對我們不太感興趣。”老師嘆了口氣,“交個朋友也不交。話也不怎麼講,我只想和他交個朋友。”
“哪個哨兵不想和嚮導交朋友。你想得美。”
嚮導不一定性情古怪,但他們都受著哨兵討好,多少也就習以為常,處之自若。完成工作就好。
在大廳待了段時間,等到精神力耗的差不多,嚮導就離開了。
老師學生們痴痴凝望她的背影。
“她用了這麼多精神力一定很辛苦。”
“好想幫老師放鬆休息。老師看起來有sm的愛好,好冷淡。”
“你以為老師會獎勵你嗎?”
陳尋下課,人群還未散去,下一個領導上台講話,李白娟被悄然靠到身邊,同事目光一變,大家都認得陳尋,黑塔將軍軍銜的也就那麼幾個,更何況陳尋剛剛還在台上演講。
“等會一起走。”
陳尋在上面就看見李白娟了。
他看了看手掌,搭在李白娟肩上,兩人更靠近了些。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們認識,熟識。
陳尋慢慢推了推眼鏡,他讓李白娟先等等,他還要和校長說會話,希望她能注意光腦信息提醒。
陳尋動作大方,來去匆匆。
將軍和校長應酬,恰如其分。
李白娟一下子成了有背景的人,老師們便嘲笑她上頭有人啊,本來他們還擔心李白娟下一個工作,現在不用愁了。
“那你不是有機會和剛剛的嚮導小姐接觸了。”
老師們最羨慕的大概是這個。
氣氛馬上不一樣,點起嫉妒的小火苗。說笑般圍著李白娟暗暗威脅。
“真羨慕你啊,小李。如果不是我還挺喜歡你,現在我已經和你約架了。”
有些老師簡直已經是咬牙切齒般的嘴臉,如果不是和李白娟關係好,依靠哨兵對嚮導的愛慕,可能真的打起來了。
他才不會因為情敵哨兵年紀比較大就手下留情。
男老師一錘暗示性砸在李白娟左肩,李白娟一臉無奈。說嚮導能看得上我才怪,你們就瞎羨慕吧。
“我和陳尋將軍不太熟,工作我自己找了,不太可能靠他。”
女老師往後撥劉海,聳了聳肩,說:“好吧,那你還是我們失敗者聯盟一份子。”
得不到嚮導青睞的失敗者聯盟。
李白娟啞然失笑,在高校教書的老師們都那麼大歲數了,人也該成熟一些了,又不是小年輕,怎麼還這麼熱衷於追求嚮導。
“你都結婚了,別瞎想了。”女老師拍了拍另一個老師肩膀,無情打碎這個人的作態和美夢。“我還有一點希望。”
其樂融融的氣氛,畢業生人群中卻有對其相當看不順眼的。
李白娟呵呵笑。
老師們給李白娟介紹了不少工作的路子,肯干總歸都有工作,他們是老師,介紹的工作也不會太累。
會開完了,畢業典禮舉辦完成,陳尋給李白娟發了信息,問她在哪。
李白娟上了個廁所。嘈雜的禮堂在一牆之隔。
明亮銀白的牆壁因為時間開始變得陳舊,但布置乾淨,利落簡單,一覽無餘。
風格簡約。
李白娟用光腦已經熟練,給陳尋說就剛才的位置讓他等她就過去。
回聲悄然。
光腦屏幕一直亮著,李白娟呼吸一緊,眼睛被一條帶子綁住。
“娟姐。”
一邊人聲鼎沸,這邊李白娟眼前一黑,被人遮住眼睛。
來人把她抵在牆上,手上光腦被摁掉,撥開她的手指。按著她的腦門,嘴唇在看不見的地方開合,聲音薄涼不滿。
他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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