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錯誤把自己的交際能力和洋哥放在了同一檔次。
從走進商報的大門到離開,我沒能說出超過土句話,連那位給我資料的編輯老師問我的話,我也傻乎乎地說的不知道,現在連問題是啥都忘了。
事情不多,路程卻不近,騎車回來我已是滿身大汗,路過樓下大廳,借著服務台的電扇乘個涼,忽然看到電視里正在預熱周末開賽的女足世界盃,播放著上屆惜敗美國隊的畫面,不禁駐足觀賞起來。
孫雯、劉愛玲、溫利蓉這幫隊員踢得真漂亮,那短傳滲透配合多嫻熟啊,可就是時運不濟,總是輸給瑞典隊,希望這一屆我們的鏗鏘玫瑰真的能夠綻放美利堅。
「小俞,王嘛呢?怎麼在底下看電視啊?」不好,是古主任的聲音。
一回頭,看到一襲白色無袖連衣短裙和古主任旁邊站著藕色百褶短裙的娟姐,久未露面的娟姐體態豐滿,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使得旁邊略顯嬌小的古主任像是一支幽谷百合,當然我知道她跟百合沾不上半點邊,某個部分也絕不嬌小。
還真是巧了,難得偷懶還被發現了,而且又是一個比較敏感時期。
眼角一斜,發覺兩位美女手上都提了個紙袋子,一看就知道她們肯定是逛街買衣服去了,不過我也不敢對領導反唇相譏。
正遲疑間,娟姐替我打了圓場「小帥哥關注體育也是為雜誌找素材嘛,你看他T恤都濕透了,肯定剛從外面忙完回來。
」「呵呵,別緊張。
手裡拿的什麼給我看看!」古主任也笑道。
「這是商報那邊給我們的資料。
」我沒有把大信封遞出去。
「那個啊,我知道。
」說著古主任已經伸手把信封扯了過去,徑直拆開封口,她抽出幾張紙看看了,又放了回去,卻沒有交還給我的意思。
想想她和張總的關係,我也不敢吱聲,只有傻傻地跟著她們進了電梯。
出了電梯,古主任對娟姐笑道:「走,娟姐,上我辦公室去。
」說著兩位美女已經朝與我相反的方向進發,我急忙跟上,還未開口。
古主任忽的轉身,調笑道:「哈哈,差點忘了你的資料,趕緊拿去給張總交差吧。
」阿彌陀佛! 把資料恭恭敬敬放到張總辦公桌上,剛要轉身離開,張總咳嗽一聲道:「別急,先坐會,我一會兒跟你說一下下個月轉正的問題。
」轉正二字一出,立馬讓我心頭一緊,老老實實坐在了沙發上。
耷拉著頭,視線正好落在面前的辦公桌沿,沒來由地想到了張總與古主任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胯下那物漸漸有些激動。
「俞辰越!你臉紅什麼啊?」張總有力的喊聲讓我回到現實,我連忙站起來一臉請示的望向他。
他面色與以往的和藹不同,顯得很凝重,看我半天不說話,他才開口問道:「俞辰越,你把裡面的錢弄哪兒去了?」「啊!什……什麼錢?」我全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不是說拿資料嗎?怎麼變成錢了? 「看你滿臉通紅,話都說不清楚,就知道你心虛了!」張總眼中竟露著凶光。
原來是我們和商報合作了一個項目,應該是我把雜誌社的稿件、照片、資料等給商報,然後商報把報酬和一些單據給我們,一共一萬塊現金。
可這從開頭只告訴我是一般資料往來……而且,而且信封是古主任拆開的,對啊!是古主任打開的信封!而且在那一段時間裡,她都是背對我拿著信封,她完全可以取走裡面的現金。
媽的,這整件事不會是個陷阱吧?針對我一個人的陷阱,先是反常的沒讓洋哥送資料,然後古主任拿走現金,一切的過錯都在我身上了。
媽的,虧我昨晚還對這對狗男女的寬宏大量心存感激,結果卻是笑裡藏刀的詭計。
我真是一點沒看出來這兩個婊子養的在做假,那眼神、表情怎麼沒去拍電影呢?說不定能振興日暮西山的國產電影,而不是讓老謀子、凱歌、壯壯之輩如此邊緣落寞。
可惜這些都只是我的推斷,用電視劇里的話來說,你得有證據!我什麼都沒有,而且此刻面對著洋哥、希哥還有古主任,我什麼都說不出來,唯一能做的是證明我沒有貪污那一萬塊,要揭破阻謀基本是天方夜譚了。
我用顫抖的聲音大聲道:「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沒有拿走那一萬塊錢。
如果、如果是我拿走的,我出門立刻被車撞死!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裡面有現金,我怎麼可能把錢拿走!」看著我漲得通紅的臉,希哥表示他在人格上相信我不會王這種事情的,安慰我先放鬆冷靜一下;洋哥讓我好好想想路上什麼地方停過車,或者誰靠近過信封。
一改溫和熱心面孔的古主任義正言辭地說即使不是我私吞了錢,也肯定是我路上開小差弄丟了,看你平時挺穩重的,這倒好,臨近轉正了就得意忘形了,「剛才在大廳還一臉得意地看著足球呢!」不就看了幾分鐘嗎,你這賤女人還掐著那事不放,媽的! 看她滿是囂張的面孔,我堅聲道:「路上有沒有人碰過我不知道,反正在樓下我把信封交給主任了,那時候信封還是封起來的,這個主任肯定記得吧?」「放屁!」完全無法想象從斯文的古主任口中爆出這樣的粗口,「你這麼說什麼意思啊?啊?你說你什麼意思啊?俞辰越,你可別忘了你是靠誰才能進這個地方的!我要是想陷害你,王嘛還跟你這麼好一個機會。
小朋友你可別忘了,現在大學生可是自主就業了,一般人哪能進這裡來!去年來面試的你也見了,名校的也有的是,最後就留了一個搞財務的。
你們評評理,他這麼說是人話嗎?」最後一句是沖著洋哥、希哥說的,兩位大哥都是一臉「誠惶誠恐」、「您說的是」的奴才相。
我提出娟姐可以作證,張總擺出一副白麵包青天的姿態立刻傳薛娟同志上堂作證。
娟姐一如往常地輕扭腰肢走進辦公室,滿臉堆笑地勸大家要冷靜莫傷了和氣,然後才說她即相信我不會私吞公款,也相信古凌虹不可能栽贓陷害。
至於當時的情形,她真的一點都記不清了,只能證明我真的將信封交給過主任,但那時封口是否完好,她就全無印象了。
哎,我也知道以薛娟的世故圓滑不太可能在這時說出不利於古凌虹的話,可這最後一根稻草,怎麼也得賭一把。
當她滿面春風地進來,我就知道我沒戲了。
如果她表現得一臉緊張,我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折騰了一個下午,張青天基於對我一貫表現的信任,我可以下班了,領導們要開個小會,明天會宣布對我的處理辦法。
************回到家,媽今晚守晚自習,一個人也沒有胃口吃飯,只嚼著王脆面盯著閃動的電視屏幕。
打了一個電話給玉菁在上海的宿舍,等到語音也沒人接。
她究竟在王嘛?上次周朗婚禮也是晚上打電話,想給她彙報一下,結果沒人接。
這一次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哎!